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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C把鱼汤狼吞虎咽了一大半，当代理店长想再盛一碗的时候整个人都变成了一个大写的问号。

“我只盛了一碗，”代理店长用一种呆滞且百思不得其解的眼神看着我，“没错吧？”

我含含糊糊地回答：“是，是吧。反正我只吃了一碗。”

“那，那这怎么……”代理店长结巴了，“我的鱼它……”

我趁他陷入这个旷世谜团中之中、正值恍惚之际，把剩下的鱼汤打包，三步并做两步蹿上了楼。AQ好像早知道我会给她送鱼上楼，就在门边等着。我第一次看见她流露出这么明显的情绪（如果提早等待对她来说算情绪的话），愣愣地任由她从我手里接过装鱼的小盒。

AQ拿过盒子就消失了，CC似乎也是第一次看见AQ这样，和我一样惊异。“AQ原来这么喜欢吃鱼啊。本来我还担心……”她绕着屋子飘了一圈，看上去在找AQ的踪迹，不一会儿她飘下来，扑进床里，在雪白的床铺上打了个滚，用被子埋住自己，我也倒在床上，和CC一起用被子做窝。

就在我以为CC要睡着的时候，我突然听到她自言自语道：“AQ什么时候才回来，这么久了。”

我悄悄看了看墙上的钟，其实分针才走过八格。当分针走过半圈后，AQ终于现身了。她从旅舍房间的墙壁中穿了出来，手上拿着空的食盒。

AQ把食盒递给我，低垂着眼，道：“非常好吃。谢谢你们给我带鱼。”

CC欢呼一声从床上弹起来，扑到AQ身上，我被她带起的被子整个盖住，埋进了床里。我胡乱挣扎几下，把被子从头上扒下来，就看见AQ递在我眼前的食盒，它已经干净且干燥，看不见一丝曾经使用过的痕迹。

“我把它洗过了。”AQ道，“不是从商场偷来的。”说着她补充一句，“我不是CC。”

CC闻言双眼圆睁，叫道：“什么叫‘你不是我’？我是那种会从商场偷食盒的人吗？”

我们两鬼一人异口同声道：“你（我）是！”

下午我和CC还有AQ一起去了鱼塘边，她起初打算给我画张地图，希望我能自己走过去，这样的话她和AQ就不必给我带路。当我拿到CC自称“费劲千辛万苦”绘制而成的地图时，我仔细辨认了一会儿，十分委婉地道：“嗯，怎么说呢——这张地图的保密性非常高。”

CC听完勃然大怒，从我手上抢走了那张卫生纸地图，气哼哼地骂我连地图也不会看。之后我小声地问AQ她看懂没有，AQ也小声地回答我：“我以为那是宇宙的地图。”

最后我们还是花了将近一个小时走土路走到了位于半山的那个鱼塘，CC似乎特别喜欢这儿，她把我们旅途上吃剩的面包撕成小片小片的，再捏成实心的面团，把它们当做饵料一颗一颗仍进鱼塘里。这里的鱼不像城市里养的锦鲤，投下去的面团就像石头一样沉了下去，没见到一条鱼来啄。但即使如此CC也依旧乐此不疲地绕着鱼塘飘，往里面扔面团，甚至到后来面包都被她扔完了，CC就去找小石头继续往里扔。

“你是鱼塘版的精卫吗？”我坐在鱼塘旁较高的草地上，看着CC的迷惑行为，朝她喊道，“还是你是鱼塘版的乌鸦？”

CC不理我，自顾自丢石头。不知是不是被她烦到了，鱼塘里终于开始有鱼开始跃出水面，有几条特别倒霉的就被CC丢的石头正正砸到脑门。

AQ看她玩了一会儿，道：“我们最好快点找个地方，现在下去回旅舍肯定来不及。”

她说的没头没尾，我没听明白，道：“什么？”

“十有八九要下大雨了，”AQ道，“你不会真的以为那些鱼是被CC闹醒出来跳水的吧。”

实话实说，和CC待久了我的思维就会被她带跑，在AQ说要下雨之前我真的以为那些鱼是被CC丢的石头吵醒的。

AQ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顿时有种智商数值被看透的感觉，但转念一想，一起生活那么久我的脑壳不大好使她们肯定早知道了，遂顿时释然。

AQ嘲笑完我就悠悠飘到CC身边去了，大约在和她说快要下雨的事儿，CC很听她的话，把手里的石子一把抛进鱼塘里，给鱼们来了一个鬼女散石，然后哼着不成调子的歌和AQ一起飘来我身边。

“哈哈！笨鱼！”她边飘，边兴高采烈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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