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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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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宁

-----正文-----

司机在外头等了没多会就见贺肴匆匆下了车,大步流星,路过他一阵风似的上了楼。

他很快跟上去,但也只抓着一声关门的尾音,于是将手里那一摞白色手提袋放在门口,敲了敲门:“贺先生,沈总的心意我给您放门口了,您早点休息。”

贺肴坐在书桌前,可能是爬楼太快,心脏跳的格外剧烈。

这是沈砚随第二次向他提出要求,他又躲了,楼下响起车子发动的声音,他探身看了一眼,坐回去时无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腰身。

方才在车里捂沈砚随嘴的时候,腰上就发痒,他垂头看去,看见沈砚随胳膊绕过他后腰,大手隔着那层棉质T恤在他侧腰上轻轻拂动。

他当时只觉着浑身酥麻,胳膊不自觉的往下沉,手也虚无地支在他胸口:“所以你今天做这些,说到底还是为了让我答应陪你?”

“你还是喜欢胡思乱想,”沈砚随评价完,又解释,“今天是顺手的事,不做这些我也希望你陪我,这冲突吗?”

如同一剪刀将他脑子里的死结从根儿上剪断,贺肴招架不住,留下一句“我不知道”就下了车。

回过神来,贺肴去开了门,门外摆着五六个很大的白色手提袋,他俯身扫了一眼,里头像是一些很贵重的物品,只有最后一个手提袋里放着一束花,一束开的相当饱满的白鹤芋。

-

沈砚随又如往常的消失了,也许是行程保密,新闻推送也不怎么能见到他的名字。

贺肴在心烦意乱中终于等到了《科隆群岛》观影会,来了很多学生,他来得早,在楼下碰见霍景文后就被带进去安置在了前排,但他总觉得自己不能占了学生的名额还霸着前排的好位置,便主动换去最后一排坐着。

“诶,真是你啊?”

忽而一声招呼,贺肴抬头,见一女孩正笑盈盈的歪头看着他:“你不记得我啦?上次的竞答……”

是给他发传单的同学,贺肴很快记起来:“哦你好,又见面了。”

“刚才看见我老师带着你上楼还以为看花眼了,原来你跟我们教授认识啊。”

前头讲台霍景文在助教的帮助下正操作连麦的事,贺肴瞥了一眼,有些难为情:“原来你是霍老师的学生,那…你们学的是什么专业?”

“海洋科学,”女孩说,“霍老师可好了,他有人脉有资源,我们要什么都能给我们弄来。”

“啊,是嘛……”贺肴喃喃,难以避免的想起沈砚随来。

“我叫何疏吟,今年大二,”何疏吟朝他伸出手,“你呢?”

贺肴有些惊讶,轻握住她:“我叫贺肴,很巧,我改过名字,也姓何,何爻。”

“那就是本家啦,”何疏吟乐呵地掏出手机,“我们加个联系方式,你以后想来学校玩随时可以找我。”

交换联系方式的这一刻,贺肴才真切地看清何疏吟的长相,齐肩锁骨发,额前松散的刘海儿斜搭着,杏眼含怯,直鼻微翘,一张天生的微笑唇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清纯且有些娇憨。

“何疏吟,你过来。”

是从音响里传来的,霍景文的声音。

何疏吟高声答应,冲贺肴摇了摇手机:“记得通过我啊。”说完便去了讲台。

-

观影会从Patric上线后的第十分钟开始,全英文的对话,有一部分霍景文会翻译,有些对话过得太快,来不及,贺肴便不得不将注意力集中,并借助手机识别对话内容。

可学生的提问很是随机,影片进行到中间部分时又暂停了——

“Sir,Bonito is the fastest hunter in the world, why is the casualty rate still high?”(蓝脚鲣鸟是最敏捷的捕猎者,为什么伤亡率还是很高?)

Patric等待网络延迟的几秒后,在那头答复:“Because they dive only three meters deep, they are used to hunting near the coastline.”(因为它们的下潜深度在三米左右,并且经常在海岸线附近狩猎)

……

对话还在继续,贺肴直觉已经跟不上了,便认真等着当下的识别结果,结果还在几个字几个字的往外蹦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在耳边——

“蓝脚鲣鸟,世界上最敏捷的猎手,捕食伤亡率高,是因为比起暗礁激流,它们的翅膀更容易被海浪击伤,受伤之后等待它们的,只有缓慢的死亡。”

贺肴愕然看着凭空冒出来的沈砚随,张了张嘴,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沈先生……”

“现在在讲珊瑚,”沈砚随坐在他身旁,直视着投影屏幕,“从低潮线开始至水深二十米左右的浅海区是最合适的生长范围,海水盐度34至36,海水年平均温度20摄氏度。”

教室里并不完全安静,音响声音大,底下不少人在讨论,贺肴不怕沈砚随打搅到别人,怕的是自己没听清。

在意识到沈砚随几乎是同声传译后,他也自觉地靠近了些,很近,近到沈砚随一扭头下巴就能磕在他脑门上。

“在迎风、迎流方向,珊瑚发育的相对繁茂。”

这话尾音弱去,前头影片又接着放映起来,贺肴有一会才仰起脸,结果正正撞上沈砚随垂下来的眸子。

“原先在临海,你好像跟我说过。”

贺肴眨了下眼:“我说过什么?”

“说你想做海洋环保。”

沈砚随这样随口提起来,外人听了绝不会认为有什么不妥,但之于贺肴却截然不同。

从前他跟沈砚随大多数时候是在床上,大部分对话也在床上,沈砚随能记起来,贺肴自然也没真忘干净。

在贺肴尽力压制自己慌乱的情绪时,沈砚随又说:“看来你到现在还是想做这件事。”

“理想当然一直存在。”

贺肴将身子摆回原位,他怅然的看着教室里求知的学生,台前的霍景文,屏幕那头的Patric,还有身边的沈砚随,一切都是因为那场报关证考试而闯入的梦境,等影片结束,他走出教室,从海洋大学回到龙山港口,梦也就该醒了。

贺肴走神,没察觉沈砚随将他脸上转瞬即逝的失落尽收眼底,等察觉到的时候,已经被他伸手握住了手腕。

“走吧。”

“啊,去哪?”贺肴惊讶完压低声音,“还没结束呢。”

“已经要结束了,”沈砚随说,“我饿了。”

“你又饿了,你怎么那么容易饿……”说着被拉起身,从后门大剌剌地走了出去。

沈砚随今天换了辆车,一辆空间大但适合他自己开的林肯,贺肴被塞上副驾驶,车子驶离大学校园,半小时后上了环海北路。

蜿蜒的公路,一盏接一盏橘黄的路灯,海风掀过高耸的椰子树,又将贺肴毛茸茸的头发向后掀去。

贺肴趴在窗框上,心情莫名的舒展:“同样是环海公路,怎么港口那边就没有这么好的景色?”

本来也不是提问,自然没有回应,贺肴又吹了会海风才坐回去:“沈先生不觉得青宁跟临海真的很不一样吗?”

“哪里不一样?”

“临海…没有可以喘口气的地方。”

沈砚随正要说什么,余光瞥见后视镜里有车灯晃过,手机恰时也震动起来,他腾出一只手将手机拿在手上,重新开口:“贺肴,坐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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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加拉帕戈斯群岛》《海洋地质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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