颅腔里的癌变组织停止了生长，023的脑袋像个被打碎的盆景，肥沃的脑组织液全洒了出来，他顶着一个姿态畸形等待被修剪的大脑，装模作样的思考着。

可能也说不上思考，只是胡思乱想，想着一些构不成思路的碎片念想。

肚子饿了，就吃尸体。吃饱了，就蹲坐在原地休息。

我是谁？

癌细胞快速生长又快速的死亡，023的大脑又缩回了颅腔中变回了正常的大小。

他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上，都不承认自己人造人的身份，所以他一找到机会，就要逃避现实，就要忘却自己的存在，就要回避自己的身份。

可是逐渐清醒的意识让他一遍又一遍的想起自己的身份编号，他是废品023，他只是一个没有任何权利的人造废物。

不是，我不是废物，我有力量，我能杀人！

023看着地上的尸体。

我能杀掉他，我就可以取代他！我和人类没有本质上的区别！我们的基因序列相同，我们的性状表征都一样，我们的思维逻辑一致，我和他们没有什么不同，我也是人！

023扑倒在尸体身上，急切的翻找对方的身份牌，把对方的身份占为己有。

“我叫陈青！”感染者很快就找到了尸体的身份牌，他欣喜若狂，举着身份牌笑得猖狂，“我叫陈青！我不是人造人，我有自己的名字，我叫陈青！”

获得名字居然比获得生命更让他觉得开心，这种摆脱沉重过去的幻觉，把023一下子从陈腐的泥潭中拔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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