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好像不能称之为证据。”程文楠等人仔细地听过了里面放出来的录音，发现这录音不像是证据，倒像是李义的哀求，希望厉墨寒能够施与援手，劝朱伯言改邪归正，以免越陷越深的谈话。

所以程文楠立刻说出，这好像不能称之为证据的言论。不过程文楠话锋一转道：“我倒是可以拿着这个去找老厉，看看老厉肯不肯管。”

“肯的。”小赵道，他觉得连长给他这个‘证据’的用意应该就是这个。

就是为了让他拿着这个‘证据’来找程文楠，让程文楠带着他去找连长的父亲求助。

“走吧。”事不宜迟，程文楠道。

说走就走，程文楠想将妻子交给江枫代为照顾会儿，等他找完了厉鹏程再回来，谁知桑淑娴这个时候已经在穿衣服了，在病号服外面套了层外套道。

“文楠，我和你一块去，老厉他不一定会听你的，可我说话，也许他还能听见去一点。”

程文楠的爱人与厉鹏程的爱人是好友，两人一见如故，那时程文楠还在帝都工作时，桑淑娴就经常去医院看望厉鹏程的妻子，直到后来厉鹏程的妻子死。

厉鹏程的妻子可谓是有什么心事都跟桑淑娴说，两人无话不谈。所以当厉墨寒听闻桑淑娴病倒，又是很难治愈的癌症时，厉墨寒才会主动去找宋蓉蓉帮桑淑娴治疗。

因为桑淑娴是他故去的母亲的挚友。

“好吧，你跟我一起去，可你千万要穿暖和了，别着凉。”

“我知道。”桑淑娴的身体虽在宋蓉蓉的用药下，有了明显的好转，可是并没有完全治愈。病魔依旧缠着桑淑娴，使得桑淑娴的身体很弱。

哪怕着一点凉，都会感冒发烧。

“师娘，我一定会努力学习，长大了跟江枫哥哥一样做医生，治好你的病的。”宋光荣懂事道。

看到老师跟师娘为了自己姐姐的事如此奔波劳碌，他不由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学习治好师娘的病。

“好，我们光荣真乖。走吧，和我们一起去找厉伯伯。”

“嗯。”

就这样在桑淑娴的陪伴下一行人来到了厉鹏程住的县级招待所，厉鹏程一听桑淑娴来了，甚至连原因都没问，就直接让桑淑娴等人进了他住的屋子。

“你是？”厉鹏程看着被桑淑娴紧紧攥住小手的男孩，越看越觉得熟悉，好像在哪见过，不由询问起来。

厉鹏程知道桑淑娴与程文楠一直没有孩子，所以自然没有怀疑宋光荣就是两人的孩子。

“厉伯伯，我叫宋光荣，我姐是宋蓉蓉。”

“哦，原来是你啊。找我有什么事吗？”厉鹏程一听男孩竟是宋光荣，是宋蓉蓉的弟弟，脸色瞬间就垮了下来，一副不是很耐烦的样子。

“厉伯伯，厉大哥出事了，跟我姐一起被警察给抓走了。抓走我姐的警察就是您那天来我们摊子见过的那个，您还说要带他一起去帝都。”

“什么？”

厉鹏程去光顾宋蓉蓉摊的那天，宋光荣也在，所以小家伙记得很清楚。

其实宋光荣一开始去找老师，就是想让老师带他来找厉鹏程。宋光荣知道只有厉鹏程才能救自己的姐姐跟墨寒哥哥。

“他们为什么要抓墨寒？”

“因为他们怀疑我姐跟墨寒哥哥杀人了。”

“怀疑墨寒杀人？他们这脑袋长的都是猪脑袋吗？”三言两语，厉鹏程的脾气就让宋光荣给拱起火来了。厉鹏程开始匆忙地穿外套，可是穿了一半，他又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把穿了一半的外套一拖随手丢在了沙发上。

“不对啊小鬼。你确定警察怀疑杀人的是我儿子，而不是你姐姐吗？”厉鹏程不愧是当官的出身，这脑袋转的可是真够快的，一下子就反应过来，宋光荣等人是在套路他。于是他直言不讳的问道。

“师娘。”宋光荣一看此计不通，赶紧用小手使劲摇着师娘的手，苦苦央求。

“老厉。”不等桑淑娴说话，程文楠先开口了：“你难道就真不管你儿子的死活？他再怎么说也是小落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你真的要看他死了，你才甘心吗？”

“事情不关我儿子的事，他为什么要死呀。”

“事情关连长的事，他们说连长是第一发现人。”

“第一发现人不等于杀人凶手，所以墨寒没事，只怕有事的会是那个叫宋蓉蓉的女生吧。”

“老厉，墨寒的脾气，你应该最清楚。因为他是你和小落的儿子，他的脾气不像你，反而更像小落。一开始他来看我，我一眼就把他给认出来了。因为他跟小落简直就是一模子刻出来的。当年小落为了成全你，甚至连自己的病情都要隐瞒，直到瞒到她死。你觉得你的儿子为了他心爱的女人会否会像当年的小落一样？甚至想到要用自己去冒名顶替？”

桑淑娴没有劝说厉鹏程必须去救人的话，而是讲事实摆道理说出了当年厉鹏程的妻子对他的付出。再拿厉墨寒与宋蓉蓉的事来说，使得厉鹏程不由陷入了沉思。

“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你自己去想吧，我累了，得会医院了。医生说我本来身体就不适合这么劳师动众的跑一趟，可现在我既然来了，就得把当年小落和我说，却没有和你说过的话都和你说出来。”

“当年小落她给我留下话了？”

“你以为呢？”

“她都和你说什么了？”厉鹏程一提到故去的妻子，情绪激动的无以复加。

因为当时他工作忙，甚至他连妻子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等他忙完回家时，妻子的葬礼，儿子都已经替他办完了。儿子留了一纸书信就走了，留他一人独自在妻子的坟前站了一天一宿，也哭了一天一宿。

从那天起，他跟儿子的关系就正式破裂了。他是万万没想到，妻子竟会在临终时留下话给他，他现在迫切地想要知道妻子到底留了什么话给他了。

“小落说她不怪你，还说她这一生最幸福的事就是能嫁给你，替你生了墨寒。她说她走后，墨寒肯定会怪你，让你不要怪墨寒。说因为都是怪她，是她的错，不该对你一直隐瞒病情。还说墨寒早就和她说了，他心里一直有个特别喜欢的女孩，就像当年小落喜欢你一样的喜欢。所以墨寒还说等小落病好以后，等你忙完回来，就带你们两口子一起去见那个女孩和她的家人，可结果是……小落没能撑到那个时候。”

说到这，桑淑娴已经泪流满面，泣不成声。而厉鹏程也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