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江越不喜欢待在医院，他打完了吊针就执意想回去，齐夏和蔚雄都拗不过他只好同意，于是在晚上八点差不多就把他带回家了，让他躺在床上好好休息。

“喝完粥就睡吧，你晚饭都还没吃呢。”齐夏端来了一碗撒了盐微咸的粥，她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对待蔚江越越来越温柔了，就连蔚江越因为学架子鼓暑假基本都没怎么学习也没说，温柔到让蔚江越感到不切实际。

“好，谢谢妈。”

蔚江越撑起身把粥接过了，齐夏在床上给他支了个小桌，让他喝粥的时候能放放不会总被碗烫到。

“那我先出去了，有事情你给我发消息。”齐夏轻声说完，她本来都转身要出房间了，霎然又上前用手轻轻地搭在了蔚江越肩头上，声音很低很轻，“江越，如果有一天我说要带你要离开蔚家，你会愿意吗？”

“…？”什么意思？

蔚江越要听不懂了，他张张嘴刚想说点什么，可一旦看见了面前母亲那柔和的目光，再联想到对方的性格，霎那间湿红了眼睛，遏制不住地指尖发抖。

“…什么时候离开？”半晌，蔚江越哑声问出了这句话。

他知道齐夏一旦会问出这个问题就是早就做好了打算，当初进蔚家就是这样的，齐夏突然某一天问他想不想去一个新家，他就知道齐夏成功了。

“一个星期后。”

齐夏上前把蔚江越轻轻抱住了，这是她那么多年来为数不多的拥抱，和煦到蔚江越忍不住流泪，啜泣声接续不住。

“我要释怀了，你会理解我的吗？江越。”齐夏柔声问着，她用手指轻轻地拨开蔚江越额前太过长的碎发，去仔细认真地盯住那绿色灼亮的异瞳，没忍住泪珠滑下脸颊后轻声来了一句“真好看”。

“可是我不想走…”

蔚江越的眼睛通红。他要是离开了蔚家就再也见不到蔚曲繁了，到时候他又该怎么办呢……

“是舍不得你哥吗？”

齐夏一眼就看穿了蔚江越的心思，她流泪去抹掉蔚江越眼尾的泪水，低声道：“没事的，没事的，我到时候会让你们见面的好吗？你…”

“我真的不想走…妈，我喜欢他。”蔚江越摇着头哽咽打断了齐夏，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有勇气在齐夏面前说出自己如此不堪的情愫的，只是就那么下意识地承认了，紧接着就看见齐夏卒急蒙住的模样，忍不住上手把对方拥紧，一遍遍地说“我真的很喜欢他”。

他从来都没有和齐夏袒露过什么秘密，因为他知道齐夏很多时候都不会仔细去听认真给他回应，可唯独这次他发了疯想要齐夏理解，并且渴望对方能够心软让他留下。

“可是江越。”齐夏倏地冷声打断了蔚江越，她伸手去轻轻抚摸对方湛润的脸，声音抖得不行，泪珠接二连三地往下滚落，“那你又知道我有多渴望这天到来吗？我知道…知道你喜欢蔚曲繁，可是我必须得带你离开啊。”

“为什么一定非得走呢？”蔚江越哑声质问着，他已经哭到快要失语了，又还因为高烧未退，让身体从来都没有那么难受过就像得了沉痾，脑袋痛晕。

“因为我有证据了，你知道吗！江越，我等了那么多年，我终于有足够证据了！”齐夏的声音颤抖而又有力，她握紧了蔚江越的手，眼神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过激动，情绪高涨到让蔚江越再度失语。

“…我知道了。”良久，蔚江越止住了哭声，他伸手去最后抱了一下齐夏的身体，声音嘶哑，“妈，你让我一个人休息休息吧。”

半分钟后，齐夏离开了。

蔚江越坐在床上哭肿了眼睛一点点地喝完了凉粥，紧接着就再也没有抱着任何的希望去拿起了手机，给蔚曲繁发送了一条微信。

理理我：理理我吧，我想你了。

他没有再去用一些颜文字又或是其他表情包装可怜发给蔚曲繁，因为他知道那些已经没用了，蔚曲繁已经不用再回复他任何一条微信了。

“我放你走了，曲繁。”

蔚江越抓着手机，他看着亮着的屏幕被他一滴热泪打上去泪成了不规则图形，接着他就突然想起来了两个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怎么那么凶呢？

他没忍住笑了一声，却后知后觉想到那可能是蔚曲繁保护自己的方式，保护母亲留下来遗物的方式…

蔚曲繁已经很大度了，没有不愿意齐夏和他进门，也没有故意对齐夏和他暗中作梗，而是在最初明确地告诉他不要觊觎家产之后就没有再做出过什么太出格的事情了…

好吧，可能还是有几件，但对于现在的他来说那几件已经成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根本构不成什么伤害。

“…”

蔚江越闭上了眼睛，他在黑魆魆的房间里轻喃着对蔚曲繁的称呼，在不久后就因为阘顿昏昏睡去了，手上却始终在抱着蔚曲繁当初留下的那件外套。

…

蔚曲繁是晚上一点钟才悄悄咪咪回去的，他还特意戴了口罩怕呼吸声太大吵到蔚江越，轻轻打开房门看见了在床上熟睡的对方，一瞬间就心软了，忍不住眼眶微湿。

“江越…”

蔚曲繁上前去用手轻轻碰了碰蔚江越的脸颊，他轻声喊着对方姓名随之就帮对方把被褥扯上去了一点，深呼一口气转身就想回去。

“曲繁哥哥…”

可就在他刚转过身，床上躺着的蔚江越就霎然哑声开口了，在那哆哆和和黏糊了嗓子问道：“一个月了你终于愿意来梦里看我了吗？”

蔚曲繁听见这话时心脏一颤，继后他就顺势转身去和床上睁开眼睛的蔚江越对视上了，没忍住下意识摄息，双腿有点抖粟。

“我好想你…”蔚江越说着就要起身来抱了，吓得蔚曲繁抓紧提前一步上前，将躺在床上的他温温拥在怀里。

病都还没好呢，起什么起抱人？

蔚曲繁在心里轻轻腹诽着，手却始终没忍住去轻柔地揉弄蔚曲繁的脑袋，隔着口罩闷语：“躺好吧，我也想你。”

“骗子。想我又不愿意回来看我。”蔚江越不满地蹙眉一下，其后他就难过地没忍住又流泪了，双手抱紧了蔚曲繁的腰身不愿意放人离开，即或心里很清楚这是梦境而不是现实。

“对不起。”蔚曲繁隔着口罩去轻轻吻弄了两下蔚江越的脸颊，道歉了。

“我不要听你说‘对不起’…你说了这种话后还是不回来，每说一次我就会更难过一点。”蔚江越哽咽说着，他没忍住蹭了蹭蔚曲繁发热的肩头，将自己烫热的泪水都沾了上去，整个身体因为发烧的原因很烫，体温要比平常高了一点不止。

“亲我…”

蔚江越温柔地拉着蔚曲繁的手，他已经高烧到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在那让蔚曲繁的手掌托住了自己半边脸颊，一遍遍重复着“我要你亲我”之类的可怜话语。

他已经很久没有被蔚曲繁亲过了，他都快忘记蔚曲繁亲他是什么感觉了。

“唔…”

蔚江越看见面前的蔚曲繁在毫不预兆把口罩摘下了，尔后就用两只手轻轻捧住了他的双侧脸颊，在那刻意地压紧了透息把他吻到依恋不舍，舌头微黏而裹满温热，具有很重的吸引力。

“给我…”

蔚江越起了生理反应，在那一边被蔚曲繁吻弄到呼吸庞乱，一边忍不住思念去抓住了蔚曲繁的手要让蔚曲繁摸他下体硬胀的地方，眼睛红通通的水光潋滟在那，很亮很清。

“口还是手？”蔚曲繁轻声问着蔚江越，他手掌已然发湿了，身体要比开始烫了一声。

“‍‎‍‌‎性‎‍‍‌‎交‌‎‌‍…”蔚江越伸手去温柔摸着蔚曲繁发湿的手掌，声音很颤、很焦渴。

“你身体…”蔚曲繁有点为难。

“‍‎‍‌‎性‎‍‍‌‎交‌‎‌‍。”蔚江越红着眼睛又重复了一遍，声音不容置喙，很坚定。

“…好吧。”蔚曲繁沉默了几秒还是妥协了，接着他就把已经的衣服脱掉了，在蔚江越的床上露出干净未曾被人触碰过的身躯，在莹白宵光下很漂亮。

“可以不……”

“可以，你说什么都可以。”

蔚曲繁轻声打断了蔚江越的话，继后他就上前去拥抱住了对方，带着对方的手摸揉自己的胸口，鼻腔涌出的气息弱弱的，像羽毛尖尖一样扫着人的皮肤有些让人发痒。

“太久没弄了，可能会很紧。”

蔚曲繁柔喘着气，他的‎‌‍‌‎乳‌‍‎‌头‍‎‌让蔚江越的指腹夹掐得疼疼的，在那爽到受不住精湿马眼口，臀尖坐不稳塞蔚江越腰部上了。

“没关系。我喜欢紧的，也喜欢你。”蔚江越伸手去拉住了蔚曲繁的手，他吻弄了两下对方手背，在蔚曲繁的身下笑得很温甜。

就好像两个人从来没有发生过争吵，他们一直都是这样的亲密无间、爱意滋生。

“…嗯，我知道。我也喜欢你。”

蔚曲繁弯了弯唇角，紧接着他就用蔚江越流出的前列腺去扩张起了自己下体，并同时俯身去舔舐起了蔚江越的唇面，要和对方深吻很久都不舍得放开。

因为这是他们的最后一次了。

蔚曲繁流着泪，他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