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想说的话：】

简介出来了

-----正文-----

蔚曲繁把自己关在了房间一个星期，他每天除了定点开门拿付维给他放在门口的饭菜后就没有再开过门，直到第七天的时候付维再也忍不住地在他开门后把他拉出来，让他看看外面的阳光。

“看完了，我要回去了。”蔚曲繁哑声说着，他转过身刚想回去，手腕就被付维猛然攥紧了，对方要他去到阳台上看。

“我不想去，别闹了付维，我什么事情都不想干。”蔚曲繁甩开了付维的手，他的声音很低，低到付维还是头一次听见他这么低的声音，他的眼圈很重，重到付维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颓废的样子，一时间不禁失语。

“你到底怎么了啊！蔚曲繁我跟你认识这么多年了你告诉我你怎么了会死吗！？？”付维在蔚曲繁面前大声逼问着，他看见朋友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心里是不会好受的，更何况蔚曲繁还帮了他那么多和他做了那么多年朋友，他怎么可能会一直放任蔚曲繁不管呢？

“你说啊…你怎么不说了？上个月你不是还整天买醉跟我一顿哭吗？？！为什么到了现在你一句话都不说了？啊！你告诉我啊蔚曲繁！”付维没忍住眼眶湿红了，他用劲地捶着蔚曲繁的身体，就算是听见制止的声音也比看见面前的人一言不发要好受。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蔚曲繁突然截了付维的口，他低下头看着付维，声音缥缈着，过了好几秒重复，“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真的不知道。他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话了，最近一次的说话还是在刚刚，在过去的七天里他就好像丧失了语言系统，每天都是困了睡醒了发呆，吃完饭间或蹲在角落回忆一些什么事情就再也没有其他行为了。

他好像变了很多，明明他之前很爱说话来着，可现在的他真的…真的…对着付维什么倾诉都说不出来了。

“…你让我回去睡觉吧。”过了很久很久，蔚曲繁才终于回过神，朝着面前的付维低语一句。

“是不是蔚江越？”付维没让蔚曲繁回去，而是拚命把蔚曲繁的手腕攥紧了，红着眼轻声问。

“…我不知道。”蔚曲繁沉默了几秒，没给出付维想要的回答，模棱两可的回答方式快要让付维疯了，忍不住上手给了他一拳。

“打清醒了吗？！啊——”付维看着面前唇角被他打出血的蔚曲繁，抖着声大吼，“你到底要因为他变成什么样子你才满意？你之前不是说过你很讨厌他吗？为什么现在的你会因为他变成这种样子？我真的搞不懂你，你喜欢就喜欢了啊！喜欢有什么不敢说出来的，就算他是你弟是你爸的私生子又怎么样？你一个那么狂妄不羁的人难道会被那些枷锁给缠住吗！？我认识的蔚曲繁不会像你那么懦弱！你的自信到底哪去了？你的勇敢又去了哪啊！？你不是说过你如果某天遇到了你喜欢的人你一定会去用尽一切方法追求吗？那你追求了吗？啊？！回答我啊蔚曲繁！”

“…我没有自信。”蔚曲繁哑声说着，他伸手去轻轻地抹去了付维流下的泪水，神色依旧是那么冷淡，声音侰涩过闷，“我真的没有，付维，我真的没有自信，我也没有勇气，我之前那些全都是伪造出来的，我本来就是一个很懦弱的人。”

他的语气太过沉静了，沉静到付维完全不敢相信那是他认识了那么多年的蔚曲繁所说出来的话语，心下莫名一慌。

“那他呢？他有说过不喜欢你吗？”付维颤声问道。

“没用。他喜欢也没什么用的。”蔚曲繁听见“喜欢”二字目光晃了一下，随之就淡笑着开了口，“付维我知道你很讨厌现在的我，我也很讨厌我现在的自己，可是我真的很难再去面对些什么了，我也不想去面对。”

“你要面对什么你告诉我，我来给你出主意。”付维咽了下口水，呼吸稍微又想不稳，嘁测道。

“面对我的缺点。”蔚曲繁苦笑了一声，他的后背抵牾着墙，光是说出这句话就整个人的力气都用尽了，泪水无声地流下了脸颊。

“…那他有说过接受不了你的缺点吗？”付维愣了几秒，而后突然情绪激动地向面前的人抛出几个质问，“你不是已经有所改正了吗你到底在害怕什么？他觉得他难道还会你有缺点就不喜欢你吗？你的缺点难道是因为他的出现才有的？你回答我啊！”

“可是我很差劲啊！”

蔚曲繁霎那间就爆炸了，在那一边大喊哽咽着一边扼制不住地眼泪狂掉，激动到连身体都开始颤动了，阴暗自卑爬上了他整个身体，要侵蚀他的所有细胞所有念头。

“你知道吗？我从来都没有那么自卑过，我也不、不想这样…可是他就是太好了，好到我很难去克制…克制自己某些事情发生，好到…我…我每次只要一发作暴、暴露出我性格的缺陷就害怕把他逼走，害怕他的耐心被我、被我三番五次的坏脾气给耗尽啊…付维……”蔚曲繁的声音从来都没有这么抖过，他受不住地不断在那把自己诎抑多日的痛苦一一吼出，像个疯子一样在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泪流满面。

“你……”

付维愣住了，他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狼狈的蔚曲繁，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去安慰，只知道回神过后自己的视线也变得漫糊了，胸口处有磐石压挤，喉咙涩闷。

“你听我说…你听我说……”

蔚曲繁上前把付维抱紧了，他从来都没有在除了蔚江越面前外展现出自己这么脆弱的一面，可当下的他却实在控制不住了，别无他法地朝着付维吐出那艰涩抖颤的字句，“付维，付维我告诉你呃…江越真的是我见过最好…最好最好的人，就连、就连我爸妈都没有…没有那么纵然过我，我真的不想伤害他，我不想每次一闹脾气只在那等着他来哄我，我怕…我怕他会累，会被我伤到…因为我这个人实在太、太阴晴不定了，阴晴不定到甚至连我自己都觉得没有谁会…会真正喜欢我，我也从来、从来没有奢望过有人喜欢，我不想…我真的不想让他那么痛苦了，我也不想再看见他哭了…你知道吗？每一次…每一次…他哭了我都会后悔啊，可每一次后悔完下一次我又会那么做…周而复始他一定会、会讨厌我的，所以我只好断开关系，这样的话好歹我跟他还能…还能……”

“别说了。”付维轻声打断了蔚曲繁的声音，他用手轻轻去拍着对方的后背，叹了一口气，语气好无奈但更多的是心疼，“那你没有想过做出改变吗？”

“我改不了的…我真的改不了……”

蔚曲繁早就宿疾难医了，他轻轻地摇摇头，霎然就感觉到付维拍着他背的手停了，似乎是在酝酿些什么。

“那你的喜欢也不过如此啊。”付维一句话让蔚曲繁彻底蒙了，紧接着他就在那开始接连刺激蔚曲繁，声音和煦却让人听着莫名喘不上气。

“你说你喜欢他，你也知道你有这种臭毛病，你第一时间居然是去想怎么把人推开，那你的喜欢到底到什么程度你自己清楚。再说了就算你臭毛病难改又怎么样？人家戒赌戒毒戒酒的都能戒掉，为什么一到你你连试试都没试就在那打起了退堂鼓一个劲地说自己改不了？你敢承认你根本就是不够喜欢人家吗？真正喜欢一个人是不会像你这样的，你又不是得了重病不管怎么样都会和他阴阳两隔个分开，那你到底在退缩些什么？”

蔚曲繁沉默了。付维从一个局外人的角度很轻易就看出了他的问题所在，而他却在此之前始终不愿把自己的那扇门打开放阳光进来，执拗狭隘到让人觉得可笑。

是啊，他都没有去想尽办法改掉毛病，为什么就觉得自己一定做不到呢？

“回答吧。你现在到底还想不想和他在一起？”付维低声问着，他看着面前一脸发愣的蔚曲繁，忍不住叹了口气。

“…我想。”蔚曲繁静默了好久，才红着眼睛点了点头，认真而坚定地重复了一遍，“我想和他在一起。”

“那就去啊！你还留在这干嘛？难道还打算等他主动来找你吗？”付维大喊着。

他终于把蔚曲繁喊醒了，看着蔚曲繁进了屋子去拿了手机和穿上鞋，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地出了他家。

…

第一次见你。

我将你视为古旧的脏物、霉烂的水果，以及我永远都不会多看一眼的老屋门墙上的瓦菲。

…

而第一次沉沦。

我却将你视为我年少碰溅的露水、门前的风铃，以及我回望过无数次的清莹河流。

…

我知道我差劲，讨人厌，脾气暴躁，甚至成绩什么的都是稀巴烂…可是我会改正的，请你等我好吗？

我想向你告白了，请你不要拒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