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想说的话:】
解释一下,大家不要觉得王爷舍弃皇位就是OOC,他从一开始就是被家族驱使去斗争,他见惯了权力斗争,所以不信任任何人。
二郎醉酒之后把三辈子的怨言都骂了出来,他也意识到二郎肯定是受过很多伤害,他不一定能想到是二郎重生,但是他一定相信二郎说的是真的。
他明白自己跟二郎这辈子没有可能了,所以选择折衷的方法补偿,所以留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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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逢春楼几日前就被封了起来,除了本来就住在这里的娘子和丫鬟,那些来寻欢作乐的客人都被撵了出去。楼里一干人等都守在门外,吓得都不敢用力呼吸,好不容易听见屋里有了动静,为首妈妈上前轻轻叩门
“公子可是醒了?”
卫锦麟一觉睡到晌午,除了宿醉之后的头疼,身上更是一阵接一阵的酸痛,就是一只胳膊都要抬不起来了。
“送些水来,我渴了。”
老妈妈料想到人醒了不是渴就是饿,早早预备着茶水和吃食,每一炷香的时间换一次新的。因此世子才吩咐完,热水就递到嘴边。
“公子,请”
因为小倌被斩手之事,今日楼里的姑娘全都衣着朴素,连妆都不敢画了,见他们一个个谨小慎微,不知道的以为世子是个阎王呢。
喝完了水,二郎坐直了身子,大腿刚挪动地方,就疼的人冷汗直流
“昨夜,我...”
隐约记得昨夜喝醉了之后看到有人上了自己的床...
“昨夜有人来过吗?”
众人头垂的更低了,老妈妈颤颤巍巍伸出手,将一封信递给他
“大人,昨夜京西王府的王爷来过,命令我等一定将这封信交给您。”
萧奕芝,他来做什么?卫锦麟已经决定和萧允贤联手,就意味着同他断绝联系,萧奕芝莫不是来寻仇来了?!
接过信笺,卫锦麟挥手将人都赶了出去。
“卫襄亲启。”
“定安九年冬,与君初识,彼时,孤刚回京不久,不受百家青睐。众弟子中唯二郎不畏君威,日夜追随。十四年,锦麟罹患重病,性情大变,昔日情分烟消云散。
而后,二郎与太子亲近,孤昼夜难眠,恐就此与襄儿离别。一时昏聩,做了伤害襄儿之事。但孤不后悔。后来二郎与孤有了赟儿,本愿伉俪蒹葭,奈何朝局动荡,因误信小人谗言,险些害得二郎殒命,就此,嫌隙已生。
夜里二郎醉酒,吐露真言,方知二郎与孤,再无可能。“
昨夜?!昨夜醉酒,他到底跟萧奕芝说了什么?卫锦麟敲了敲脑袋,除了头痛眩晕,根本就想不起昨夜半分细节。
“在襄儿心中,孤早已是权欲熏心,贪恋皇位之人。留此书信,非是乞求二郎原谅,只做身故之后,将此事说与赟儿。
华岁九年,太宗身染重疾,预感将不久于人世,深夜召赵王思懿,齐王思峥入宫。依太祖遗诏,大梁之江山乃兄弟之江山,不可一家独占。奈何太宗有意传为其子思懿,召我祖父入宫,假意传召,实则设计诛杀。
当夜派兵围困齐王府,赵王兵马闯进王府之时,我父王母后还在睡梦之中。那年孤只有五岁,府中护卫拼死将我母子二人带出王府,投奔驻兵凉州的京西王钱瑞。
祖父钱瑞本意就地起兵,割据为王,奈何父王被赵王生擒,祖父不得已退兵凉州,母后一人将我抚养长大。自真六年,父王在狱中断食而亡,次年母后随他而去。归去之时,母后命我灵前起誓,齐王后代,来日必亲斩赵王后代,夺回王位。谙身负杀父之仇,一日不敢懈怠。
萧谙一生戎马,未曾为任何人停歇,直至太学遇到锦麟,自那日起,孤心中只有襄儿一人。那是孤便暗暗发誓,来日若是娶妻,非昌国公世子不可。“
“如今内忧外患,时不我待,纵使孤想要弥补过错,也再可能。思来想去,孤与允贤愿各退一步。允贤无子,可立赟儿为太子。如此,也不算违背孤在先父灵前之誓言。
信中虎符,可以调遣十五万西凉军,二郎可将此交予允贤,也可留作傍身只用。孤率军南下,亲剿叛军。若得性命归来,二郎若回心转意,萧谙愿一生追随。
惟愿吾妻锦麟,平安喜乐,万事顺遂。
萧谙谨立。“
“啪嗒!”
读到此处,卫锦麟早已泣不成声,前世种种,浮现他眼前。他怨萧奕芝嗜权如命,却不知晓他所背负这血海深仇,纵使前世两人情谊身后,萧奕芝也未曾向他透露过半分。
“来人,备马!”
拖着疲惫的身躯,卫锦麟握着虎符,他想拦住萧奕芝,同他问个明白。
“公子?您要去哪里?可是要去找王爷?”
“你们怎么知道?”
老妈妈扶着他的胳膊,将人送回床上
“王爷三日前已经离开京城,您现在去也见不到他。”
“不是昨天...我睡了三日?!!”
卫锦麟瘫坐在位置上,萧奕芝离京的消息与他冲击过大,几日前的记忆逐渐回笼
“你们!都该死!”
他光着身子,从床上爬起来,看到床前萧奕芝的佩剑
“都别过来!”
多日来重压和委屈在此刻爆发,趁着酒劲,二郎也顾不得许多,提起长剑对准两人
“你们一个个都要害我!”
剑刃指向新帝,萧允贤瞬间慌了神,二郎日夜与他同眠,怎么会想要杀他
“二郎,莫要伤了自己,快把刀放下。”
“住口!萧允贤!我恨你,如果不是你为了一己私欲,把我囚禁在宫里,我父亲怎么会被气死,溪儿怎么会遇人不淑,惨死他乡?!”
“二郎,是不是做噩梦了?国公不是活的好好的吗?溪儿也嫁了一个好人家,难道说二郎是对整个夫家不满意,若是不满,朕可以让他们退婚...”
“不是梦!这都是真的!!”
卫锦麟神情笃定,他提着刀,转向一旁的萧奕芝
“还有你!为了你的皇权霸业,我付出了多少,而你,却放由他人做主,躲我兵权,斩我满门!”
“?!!”
二郎这话明显前后矛盾,萧奕芝也完全不记得自己下旨灭国公府满门。
“襄儿?为何说这样的话?孤何时要害你?”
何时害过我?卫锦麟恨得咬牙切齿,他转过身去,右肩上交错斑驳的刀痕清晰可见。
“这一刀,是你在我背上刺青时我还给你的,这两刀,是我替你挡了两次刺杀时被人砍伤,还有这两刀,是拓跋詹那畜生在我身上留的印记。业债累计三世,今日就让你们两个一并偿还!!“
“二郎!!”
卫锦麟挥刀向两人砍去,被萧奕芝闪身避开,夺过他手里的剑,将人抱在怀里
“放开我!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他为何这样?”
萧允贤按住他的腿,给他盖好被子
“朕怎么知道,定时见到你生气了!”
世子挣扎了一会儿便泄了力气,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自己睡梦中居然跟他们拖了底?卫锦麟握着虎符,一时间不知该生气还是该害怕。
“公子,您找的人来了?”
“何人?”
两个奴仆凑过去,将画像交给他
“公子让我们在楼门口守着,遇到打听公子消息的就记下来,这几日除了陛下和王爷来过,只有此人多日流连此地,旁敲侧击打听公子的状况。”
卫锦麟握着信纸,长叹一声
“看来,我们要钓的鱼,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