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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三花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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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恶的血缘

-----正文-----

弟弟站在厨房门口,继父站在弟弟面前颤抖着指着弟弟,嘴唇哆嗦。

哥哥目眦尽裂的是他看见了弟弟衣服上的血迹,第一个念头就是白志远又打了弟弟!

理智被怒火燃烧殆尽,他直接冲过去把继父推在了地上,抓着弟弟仔细查看,“小寒,是不是他打你了?他是不是又打你了!!”

弟弟为了让自己清醒点,在厨房划了自己一刀,不小心弄了点血在身上,本来想着回房换衣服,没想到走到厨房门口发现面前站了个中年男人,看见他的瞬间脸色煞白,满脸惊恐。

他想,今天晚上真是好戏不断,现在粉墨登场的又是哪个角儿?

看模样是个三花脸。

然后就看见哥哥疯了似地冲过来推开了那男人。

“没,是刚才不小心被划了一下。”

哥哥撸起弟弟的袖子,看见一道横亘了半个小臂的伤口,伤口泛白,还在流血。

“我们去医院!”哥哥小心地拉着弟弟,全身颤抖想往外走。

“伤口不深,我记得家里有药和绷带。”弟弟看着好像伤的是他一样的哥哥,指了指地上似乎还没反应过来的男人,语气平静地说:“要不你还是先处理一下你们的事?”

哥哥转头对地上的男人甩了一句:“你别说话,有什么事我等下跟你说。”然后急急忙忙拉着弟弟坐在沙发上,慌乱地拿出医药箱翻找止血药和绷带。

弟弟全程平静的仿佛是小手指划伤了一个口,任由哥哥小心翼翼地给他上药绑绷带。

“易谦,这,这是怎么回事,他……”继父身体早被酒精掏了个空,被哥哥推的一下让他许久反应不过来。

今天是白燃带他回来他说要一起吃饭说补哥哥的生日。

自从被易谦送进了这个所谓的疗养院,他就被关在了里面,平时没有家人的申请,根本不能出来。

开始的时候他骂过闹过,易谦永远一句“如果不想住这儿你就自己去找地方住,反正我不会给你一分钱”打发他。后来他也不敢闹了,安安分分倒是还好过了不少。

今天好不容易出来,他喝了点酒,在房里睡着了,直到听到外面的吵闹声,出来却没看到人,听到似乎厨房有动静,就走了过去,没想到……

哥哥替弟弟包扎好后轻声道:“小寒,你先上楼,等我几分钟处理一下。”

弟弟应了,朝楼上走去,听到后面传来半句“白寒你个小畜生……”被哥哥一声“闭嘴”止住了。

他全身剧痛、手脚发软,也不知道是因为失血还是每次发作后的正常反应,现在也只想去睡觉,对这个错综复杂的家庭闹剧实在没什么兴趣。

弟弟走后哥哥面无表情地看着从地上艰难爬起的继父,问:“你怎么来了?”

继父看着从弟弟失踪后就变了一个人似的哥哥,内心复杂。他想起了第一次见这小孩的时候,就挺喜欢他的懂事乖巧,特别是跟家里那个永远不服管教的小畜生比就更好了。

妻子去世后,也一直是才上初中的易谦照顾天生不足的白燃,这么多年怎么骂怎么打也没用的小畜生都被这个便宜哥哥驯服了。本来这样不是挺好的吗?如果白寒那不孝子能好好孝顺他,如果那个孽畜不干出那种天理难容的事……本来以为那畜生走了,他就当没那么个不孝子,病秧子是个赔钱货,有个孝顺他的有钱儿子就够了。

但是,这个儿子为了那畜生跟疯了一样,到后来竟然大逆不道地把他这个父亲扔了出去。

现在那畜生竟然还回来了,竟然……

“那个天理难容的畜生,易谦,你还护着他,是想跟那畜生干什么猪狗不如的腌臜事吗?是跟他一样疯了吗?”

“闭嘴!”哥哥紧张地看了楼上一眼,跟保镖发了消息,“白志远,你要再敢提一句我弟弟,我就让你滚去睡大街!”

哥哥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盯着继父,眼中是遮不住的怒火以及恨意:“保证你在外面喝死了也没人给你收尸。”

继父被哥哥吓得动也不敢动,让他想起了两年前易谦有一天突然跑疗养院去看他,以为会被接回去的他看到人的时候破口大骂,易谦就这样咬牙切齿地瞪着他,毫不怀疑下一秒就那丝丝攥着的拳头就会落在他身上。

他吓得瘫在了地上,不过易谦最后什么还是都没做走了,但那之后,他就再没从疗养院出来过。

哥哥看着保镖把瘫软的中年男人拖出去,无力地仰躺在了沙发上。

他曾经是真的把白志远当做父亲,甚至现在也为了即使母亲去世他也没亏待过他的恩情肯花钱养着他,即使他颓废,嗜酒,唯一不能接受的就是他对弟弟动手。

他以为他是在生意失败后才这样的,以为在他的保护下没有受到很大的伤害,以为经过他的劝阻他没有再对小寒动过手……

直到,他拿着小寒的日记,找到了心理医生,听完医生的一些分析后,他真的,真的想过杀了这个他当做过亲爸的人渣。

弟弟的日记就锁在书桌柜子里,钥匙哥哥也有,是哥哥在收集弟弟的草稿的时候发现的。

哥哥知道弟弟会写日记,如果不是弟弟失踪,他应该也一辈子不会去翻他的日记,但那个时候,他无路可走。

从四岁到二十四岁,34个笔记本,第三十五个没有写完,终止于弟弟离开前一天,中间缺了被撕了很多页。

看第一遍的时候哥哥知道了继父家暴根本就不是破产之后的事,在与弟弟母亲的婚姻中就存在了,而弟弟,就在母亲的哭泣和父亲的毒打中长大,到六岁,父母离婚,他被丢给了父亲。

离婚后的白志远把精力放在了事业上,弟弟挨打的日子少了。

头一年里,除了白志远喝醉酒,家里什么都没有。六岁的弟弟每天只有学校的一顿饭,穿着自己妈妈以前给他买的衣服,靠着趴在书房看书抵御饥寒。

一年后,弟弟靠着书房里白志远的资料,在他去谈生意的生活“无意”碰到了自己父亲几次,成功让不能丢面子的白志远请了个保姆,给了他生活费。

但就是这个保姆,使弟弟再不让别人进他的领地,这一生也只对他的哥哥再打开了那张门。那个年轻的、被弟弟叫姐姐的保姆收拾房间的时候看到了弟弟的日记,觉得一个七岁小孩写的东西好玩的她经常打电话念给朋友听,终于有一天被请病假提前回家的弟弟发现了。

从那天开始,弟弟的记录开始减少。

九到十一岁这两年的日记不见了,但这附近一段时间的字里行间,是在这之前从来没有和在之后也再也没有的愉悦和轻松。

而之后的日记,哥哥一遍一遍读,想要自己再深一点,再重一点感受弟弟的挣扎,痛苦,压抑和绝望。他让医生分析这些话后面是发生了什么事,医生一遍遍强调他只是分析,不一定是事实。

但他知道,那就是真相,掩藏在他以为的平淡而温馨的生活背后血淋淋的真相。

医生说,这似乎是他也不能接受自己对哥哥有那种想法所以惩罚自己。

哥哥想,是的,所以弟弟去住宿的那两年把自己折腾成那样,最后是他在弟弟学校旁边租了房子和弟弟一起住。

这可能是被打晕了,这可能是他想起来小时候被打的经历,这可能是被打后产生的幻觉。

是的,所以他高三,弟弟高一那年,弟弟一定要他住宿,他以为是他保护了弟弟,其实是弟弟保护了他。

这应该是他重度抑郁和精神分裂产生的头痛,幻听和幻觉,这些呕吐,颤抖,兴奋应该是药物的副作用。

你这个弟弟,他有严重的自杀和自毁倾向,并且习惯自残自虐。

哥哥想起来那一柜子药,想起了弟弟有时候的喜怒无常,想起来弟弟身上大大小小的疤痕。

弟弟对他说他:“哥哥,我疼。”

弟弟对他说:“哥哥,你打死我吧。”

弟弟对他说,“哥哥,救救我。”

但哥哥没有救弟弟,哥哥杀了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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