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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入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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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温了

-----正文-----

十二月,许从唯恢复忙碌社畜的状态,本来月初月末出报表结账就忙,碰上年结他更是屁股不沾凳。

谁知还有更添乱的。

晚上七点半,许从唯在公司和同事刚吃完加班餐,回家路上才来得及看微信,一一点开红点回复消息。

周聿最近在忙考试,消息寥寥。

也可能不全归因于考试。

5号那天许从唯下班两人见了一回,那天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路不好走堵车严重,到酒店已经八点,留给两人温存的时间不多,加上已经高强度工作一天,许从唯有些兴致缺缺,前戏过后都不怎么硬。

周聿的状态也不佳,竟没发现许从唯的异常,匆匆来了两次就结束,再强来也没意思。

周聿坦述自己的程序没跑成功,接连失败,眼看验收期限就快到,他还毫无头绪,心情非常挫败。

“这不是我的正常水平,我的能力你是知道的,对吧?这次是我没发挥好。”周聿说。

许从唯直言:“看样子少量多次不可取。”

这话一出,言外之意不就是要减少见面次数?

周聿不乐意,问:“我想你都不能来找你吗?还是说你都不会想我?你觉得我们见面太频繁了吗?”

主要是身体确实吃不消了啊,情况摆在眼前。但现在这节骨眼肯定不能这样说,许从唯把话咽回肚里,觉得周聿的三连问有点偏激。

“我的意思是我们俩现在都忙,可以等都有空了再见。”

“我知道你忙,所以今天这不就是我来找你吗?一直都是你往2027跑,不让我来找你,是觉得我见不得人吗?”

这又是哪儿跟哪儿?现在不止偏激,还有点无理取闹了。

许从唯实在没忍住,怼了一句:“怎么还比上付出奉献了?咱俩睡不就是图一爽吗,如果两人的状态都不佳,那确实暂时没有见的必要啊。”

两人不欢而散。

回来后许从唯反思,上次的话他也说的有点重,要不主动缓和下气氛吧,也不能总是等周聿低头。

还没等他点开对话框,就被一个电话拨过来打断。

号码没备注,一串数字,但很熟悉。接通没人说话,只能听见对面呼呼的风声,许从唯“喂”了两声对方就挂断。

嗒————

断线的一瞬间许从唯福至心灵,记起来这个号码属于谁,一股难言的恶心瞬间从胃里反上来,他扶着路边的垃圾桶一阵狂吐,刚才吃的一点儿不剩。

电话铃声又响,许从唯还处在应激中,连看没看直接挂断。

过一会儿手机再响,是微信电话。

许从唯低头看,显示是大学师姐,楚娇。

他强迫自己深呼吸平复下来,左手圈住发抖的右手手腕,按下接听。

“喂,娇姐,怎么了?”

“从唯,你有看我给你发的微信吗?”

“还没,我刚加班出来。”

“哦哦,那你有空看下吧,再回我。”

“好。”

挂断。

楚娇发来的是几张截图,许从唯草草看完,又快速浏览了她发来的几段长文字,想了一会儿才给楚娇回复,语音转文字。

许从唯:娇姐,给你们添麻烦了,这事儿整得我都怪不好意思的。qq我早就不用了,也不想上线再和这些社团同学联系了,麻烦你转达我的意思吧。

楚娇秒回:好,他向我们问你的近况,估计是真想知道,当初你俩也是因为进我社团才认识的,现在他能问的人、不能问的人都问了个遍,你打算怎么说?

许从唯:图片里的这些同学我毕业之后就没再联系,就让他们照实说吧:毕业后和我断联,我的事他们一概不清楚。

许从唯:这样回复,后续他应该也不会再骚扰他们。

楚娇:好。他也找过我。但他应该还能看到我的朋友圈,知道我和你还有联系,这套说辞大概行不通。

许从唯:那就先不回了吧,他应该能想到你收到消息会转发给我,你的意思就能代表我的意思,他应该就懂了,是我让你不要搭理他。

楚娇:行,都听你的。

在冷风中吹了半天,许从唯回去做了一晚上的梦,断断续续梦见的都是以前的事,第二天醒来直接重感冒。

他临时向领导请假两天,脑袋昏沉只想睡觉,好不容易到中午支撑着爬起来给自己灌水喂药,又接着昏睡。下午开始发烧,直到晚上才退,被汗湿醒,但仍四肢无力。第二天中午许从唯才彻底清醒。

昨天一天没看手机,好在工作的问题同事已帮忙处理,微信上再无其他信息。

许从唯起床煮了点山药粥,又吃一片消炎药,上床清理手机软件,该更新的更新,该删除的删除。

点开软件,Z发来消息。

他们有时还是会直接在这个软件上分享视频,更方便。但这次不是,只有两句话,是周聿昨晚十一点四十发来的。

Z:我把你删了你不知道吗?

Z:晚安。

许从唯有点懵,当头一棒的感觉,看了三遍确认自己没眼花,气得笑出了声,只剩无语,太无语了。

momo:我不知道。

momo:现在知道了。

momo:那……是不做了吗?

对面秒回。

Z:我真服了。

Z:你一天不给我发消息我会觉得有点不对劲,你影响我情绪了。

Z:但你没有问我为什么删你。

Z:你脑子里只有做!

……

momo:抱歉。我以为删微信就是不继续的意思。昨天发烧一直没看手机。

Z:发烧?你还好吗?现在好了吗?

momo:没事,现在已经退烧了。

许从唯越想越憋屈,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打字,发过去。

momo:你们真牛,被单删我真是受够了。

Z:错了,我加你。你发微信号,大不了你加回来再删我一次,我错了宝贝,“你们”?还有别人吗?

精准踩中雷点。

momo:前男友。我真谢谢了,删除之前不能先问一问吗?不加了,就这么着吧。

Z:那……还见吗?

momo:再说吧。

许从唯退出软件,打开微信。

又一次经历单方面删除,对方的原因是一天没联系影响情绪,那自己如果发现被单向删除而产生的情绪呢?谁管?

心累。

还说什么可以再加回来,让他重新删除自己一次。

幼稚至极!

许从唯找到周聿,毫不犹豫删除联系人,没有一丝留恋。

正好,他本来还想着关系结束的时候怎么删除微信、怎么措辞,现在倒省事儿,直接一劳永逸。

下午他本来打算把家里收拾收拾,结果计划被姜莱一通电话打断。

“电话里也没来得及细讲,怎么回事?”许从唯风尘仆仆。

姜莱示意他别着急,推给他一杯温的柠檬水。

怎么能不急?姜莱打电话,张嘴就问他有没有空出来见一面,说她舅舅去世了。

姜莱脸色憔悴,叉子随意戳弄摆盘里的三文鱼,说:“咱俩认识好几年了,我家里的事你也都知道,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之前和你吐槽过,我说我看不上家里老一辈的做派,我舅舅也是个混蛋,仗着是家里最受宠的儿子,年纪这么大了还一点儿本事都没有,全靠家里老人的退休金吃饭,还总是爱干坐着装大爷指点江山。”

“每年来哪一个小辈不都得被他说两句?男的刚毕业别人给介绍对象,他就说‘正是打拼的年纪不着急’,轮到女生就说‘刚毕业正是嫁人的好时候,身体好也好生养。’”

“刚毕业干什么不都是好时候?重男轻女的爹味我真是看不惯。”

“这次倒好。”

离小年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姜莱舅舅就先把铺红布的桌子抬到客厅。这张桌子平常都放小库里,只有逢年过节摆供品祭拜才会用到。

“离过年还早着呢,你放在这里还碍事,进厨房都不方便。”姜莱母亲念叨了一嘴。

曲建波是什么人?他就是家里的大地主,他做的决定容不得别人说嘴。

他一听就着,嚷嚷道:“眼瞅着就过年了,这种东西都得提前准备,再说了,不就是先把桌子搬出来了,我又不是把贡品都摆上,你们来回进厨房小心点不就好了?”

姜莱母亲不再多言,可看着曲建波一把年纪蹲着按图钉呼哧呼哧的样子又实在心疼,忍不住让姜莱过去帮忙。

姜莱不想让母亲念叨,走过去,说:“舅,我来帮你吧。”

“不用!”曲建波大手一挥,让她走开:“老祖宗的东西哪轮到你这女娃子弄,能弄好什么?”

“本来他就腿脚不好,起身的时候没起好,直接上半身仰倒,后脑勺撞着桌角,突发脑溢血走了。”姜莱语气平淡,说:“事请发生得突然,我们谁也没想到。这算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吗?可我还是会难过,甚至想如果之前不对他语气那么冲就好了,我应该对他再好点儿。我说不上来现在是什么心情,他毕竟是我舅舅。”

“我记得你还有个妹妹。”

“嗯,舅舅家就她一个孩子,比我小两岁。”

“你俩关系好像……”

“挺好的。虽然我对我舅舅有怨言,但一码归一码,妹妹还是好的。但她的情况你也知道……”姜莱欲言又止。

许从唯明白她想说什么,点头示意她不必多言。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难言之隐,小时候不懂也不觉得,长大之后才发现经历离别是很常见的事,深夜最怕接到亲人的电话,不知道哪一次就是最后一次见面。

只不过大家平常大多都报喜不报忧,和亲熟的人出来凑在一起,才打开话匣子一顿倾诉,但也只是说说,毕竟说完了、发解了心中烦闷,后续该伺候的还得伺候,困难还得硬着头皮抗,关关难过关关过。

姜莱的境况许从唯能体谅,但也只能挤出一句安慰:“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有需要我帮忙的就叫我。”

“所以我这不就叫你出来了,让我吐吐苦水、发泄发泄,我也能好受点儿,谢谢你。”姜莱真心道。

“咱俩还客气什么。我主要是担心你。”许从唯说,毕竟亲人骤然离世谁都无法接受。

“你放心,我没事,多亏了小朵。”提到这儿,她的语气稍微轻松些。

小朵是姜莱的女朋友,两人谈了两年多。

姜莱说起小朵,说她得知这一突发变故,第一时间就来找姜莱,和姜莱一起忙活上下,把舅舅的后事办好,和家里人一样,靠得住也能顶事,在这期间也多亏小朵的陪伴和开解,姜莱才不至于那么痛苦。

“我真的很感谢她,也很爱她。”姜莱笑笑,眉眼间透露着一丝幸福。

许从唯刚看到姜莱来电时还在想,要和她吐槽自己被删微信的无语事件,但现在明显不是说这事的时机。

况且听她说完小朵的扶持照料,一比较,他的处境也未免太惨。

但许从唯还是衷心地为她找到良人而感到高兴,真诚地说:“你是个好女孩,值得被这么好的人喜欢,她也很爱你,愿意为你做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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