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一,我们现实中见。”
-----正文-----
“信一,我们现实中见。”
有少量彬彬提及!彬彬我们喜欢你!
chapter 6/完结:
汹涌的潮水在穿过身体时竟然毫无感觉,张少祖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身处一条邮轮之上。夜色浓烈厚重,整片天幕见不到多少疏朗的星,目光所及之处只有一弯孤月挂在空中而已。身边有好多宾客,无一不是著黑西装晚礼服,散步来往、低声谈笑,不过无人与张少祖搭话。张少祖觉得自己好像连身体都不存在,只是灵魂被暂时托管在了这里。
除了身处梦境以外,无法解释眼前所见。信一呢?信一去了哪里?
张少祖一下变得有些紧张,视线在四处逡巡。信一刚才说,在那个梦里等了他三年,那么现在呢?信一应该是醒来了,导致梦境崩塌,不知道如今是什么情况,自己竟被传送至这个地方。
潜意识所构筑的场景并不丰满,放眼望去,只得一幕天、一汪海、一条轮船而已。船上灯光能够照亮的地方有限,远处像是被画家遗忘了般,除了浓厚的黑色以外,再无其他任何物事。张少祖很用力地去望,亦难以从周围环境得到什么讯息,无论如何都无法记起,自己何时登过这艘船?真的发生过吗?是什么时候的事?
这艘船也好像没有在航行,只能认为,需要发生的情节就应该位于这里。如果环境并不重要,那就说明……
在这里遇到的人才是重要的。
信一很可能就在这些游客之间!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张少祖更加凭直觉去寻,目光在人群中扫视过几轮,都未能望见任何信一所在的痕迹。信一像一阵风,从上一层梦境里消失了,现在也还没有出现。
张少祖知道这件事急不来,自己亦无能为力,只好随便择了一个方向,再尝试从其他角色中找到线索。角色,是的,请允许他这样称呼,若这条船是梦境的一部分甚至是主要部分,那么除却自己同信一以外的人都只是不足为道的“角色”而已。他也并不打算跟这些角色发生什么交集,因为真的都不认识。
三年。他想道,信一就在这些陌生奇诡的场景里等了我三年。
我到底……为什么还回不去呢?
以及四仔。他完全明白了,四仔出现在信一梦境里的原因。之所以牵扯进来,必定是因为与自己共同承担一个秘密的缘故,由始至终,自己係唔应该要四仔帮手隐瞒的,至少——至少信一应该知道。他不自觉地伸手去按自己的腹部,没有病痛发作时的生硬感觉,同时更深感愧疚,唔应该瞒住信一的,两个人真心相爱,更需要互相扶持,不是吗?隔着铁栅险些生离死别,信一一定是很难过了,记忆中的最后一面,他双眼里含-着沉重的泪。
“祖叔叔,我在梦中可以见到你,可以见到安全健康的你……”
张少祖无法对信一的行为作任何评判,他本人就自作主张地选择要给信一一条活路,而且不管重来多少次都会这样拣。再加上隐瞒病情这一桩,天哪,张少祖有什么资格去指责蓝信一宁愿食安眠药都要入梦只为见到自己跟自己说说话(或者更进一步的亲近)的行为?他的直觉简直准得可怕,信一怎会有错?错的果然还是张少祖自己啊!养子,爱人,头马,这几项每单拎一个出来,无论哪一个,都相当重要,对他而言,蓝信一的身份有如几根棉线糅杂附合在一起般,拧成了一股倔强绵长的绳,将他的魂灵吊绑在蓝信一的生命里,勿论生死都不能被剥离开。他最后悔的是太迟、太迟才记起信一,被自己当成陌生人,信一的心情是如何?……所以光是想想信一的经历与自毁式的决心,张少祖就已经快要心痛得昏倒了。
快醒来吧,他对自己说,张少祖,你要醒返。
行遍整条甲板,都未见到信一。恰巧有个端着托盘的侍应生在身侧经过,问:“先森请问需要一杯鸡尾酒吗?”
张少祖接过,目光顺便落到那个男孩脸上,这一眼叫他震惊!这个人,五官几乎与信一一模一样,不得不说长相也算是可爱的,但眼神中流露出老实——他不想称之为“有点傻”——的感觉,讲话也带着台湾口音,气质上更毫无与信一相似的地方,可见绝对是两个人。他握住男孩的手臂,几乎使得男孩手中托盘跌落,他问:
“你是谁?”
男孩有一点点被他吓到,但是张少祖长得不像个坏人,甚至若不表达为“英俊”仿佛就是对他颜值的亵渎,所以男孩真的只是受惊一下下:“我,我是侍应生啊……”不会吧,难道是遇到什么很难缠的客人?看脸真的不像啊……
“你的名字,”张少祖说,“告诉我你的名字,可以吗?”
男孩眨巴着眼睛。
张少祖用不算标准的普通话道:“拜托你了,这对我真的很重要。”
“——我叫陈俊彬。”男孩小心地从单手稳住的托盘上取了一杯酒,“先森,你要尝一下吗?真的有很好喝喔。”
于是事情就发展成两个人在甲板上吹海风这样了,陈俊彬说他是台湾人,在邮轮上打工。起初他还不十分愿意将工作时间用在跟陌生人聊天上面,张少祖看出他的为难,主动问:“把酒送完可以下班吗?”
陈俊彬摇摇头。
“送光会有提成吗?”
陈俊彬点点头。
“我打算全部都要了,并且要去船舷边慢慢喝,”张少祖示意他将托盘交给自己,“你过来这边等我吧。”反正又不能下班,不如还是干托酒的活儿,陪着张少祖在一边聊聊天,甚至可以轻松一点。
陈俊彬这下好像更为难了。
张少祖搞不明白这个男孩犹豫的点是有在哪,问他“怎么了”,还有什么需要解决的问题?陈俊彬想了很久,才终于开口道:“可似叔叔……一个人喝这么多不怕酒精中毒喔。”这里可混了两大瓶、两整大瓶的威士忌啊!
张少祖无法不被他逗乐,另一只空着的手去揉揉他脑袋:“对囖。所以你来陪我喝。”
陈俊彬:?我?
张少祖渐渐理解信一所讲的“在梦境里遇到两个人的前世今生”是什么意思。陈俊彬跟信一长得很像,但也只是五官上像,除却此外毫无任何近似地方,完全是两个人。陈俊彬会叽叽喳喳地跟自己聊打工的事情,对着陌生人都没有多少防备,但从小在自己身边长大的信一是绝对不会这样的,张少祖将他养成了一个谨慎聪明的黑-道太子,现在做头马,以后就当然要做龙头。
“……所以讲喔,他们都不是很喜欢我,因为我笨笨的。”陈俊彬也有些渴了,从托盘上取了一杯,大口饮了将近一半。张少祖被男孩的酒量惊到,问“饮这么猛,你不怕喝醉吗?”
陈俊彬向他单眨了下眼睛:“叔叔,这似橙汁啦。”
张少祖:?
是谁在说你笨?
“我端着这个托盘要走好久,直到客人们都拿掉为止,有个哥哥就教我,换一两杯橙汁在上面,渴的时候可以自己喝一下。”说起来也好久没有见那个哥哥,不知道他好不好呢。
“哥哥?”张少祖顺口问道,其实并不算十分在意。
陈俊彬点点头:“对啊,那个哥哥人很好喔,长得又很帅!头发卷卷的。”
等一下。
“他还说他跟我长得很像,可是哪里有啦!我要是有哥哥一半、不,十分之一帅,别人就都不会说我笨了……”
张少祖心里一跳:“你说的哥哥难道是——”
“他看起来很聪明哦!他说他的名字,就取自于八个字,寓意超好的八个字……”
“言而有信、一诺千金?”
陈俊彬眼睛一亮:“对喔!叔叔你怎么会知道?”
完全——完全理解了!信一在梦境里所遇见的与自己长得很像的人,大概也是这样的情形吧?自己是看得出来,陈俊彬与信一是两个不同的人,亦尚且能正常地跟陈俊彬对话聊天。但信一呢?信一遇到的“陆志廉”,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他将信一推开了!信一究竟会多么难过?
张少祖又突然顿觉心脏与肺部同时抽痛起来,他弯下了身。酒杯们随着托盘倾斜丁零当啷地掉了一地,在甲板上绽放开阵阵酒香,陈俊彬很紧张地过来扶他:“叔叔!你怎么了!”
“……我冇事。”借住月光,陈俊彬的轮廓跟信一实在太像了。张少祖不自觉地讲返粤语,好在陈俊彬应该是在很多不同地方都打过工,所以听懂得毫无压力:“叔叔,你还是不要喝了啦,都洒掉了喔!要不要到房间去休息一下。你住几号房间喔?”
“……”
没有,我没有房间。张少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痛感比夜里海风所起的浪还要高涨,陈俊彬好似终于醒觉过来,脸色变得有些微妙,并且松开了搀着张少祖的手,当然,他还是让张少祖扶好了栏杆的。
“我怎么会在这里?”
“叔叔,你是谁?”
张少祖的脸色也变了。
“你——”
陈俊彬后退两步,撞到一个人身上,仍然很主动地说“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回头一看,来人烫着很靓的卷发,穿着衬衫与机车外套,领带还掖进去一截,细腰之下一段银色链子随着来人的步伐摆动着,看起来很潮。
“哥哥!”
来的正是蓝信一,他应了一声,眼疾手快地来扶张少祖。“祖叔叔,你感觉如何?”
就在这个瞬间,陈俊彬消失了。同时邮轮上其他所有人亦统统消失,仿佛是这个空间的主人将无关紧要的角色全部都点击了“取消显现”,海面上波浪轻轻地漾着,此时此刻夜幕之下只留低一月一船一对恋人而已。张少祖的痛感逐渐消减,却未完全消灭,与现实之中病灶在身时的隐隐作痛感觉相当近似,若不是深知道这里是梦境,张少祖都要以为自己真正是与信一来度假,而病痛无法再隐瞒。
“……对不起……信一,”张少祖对上他的眼睛,霎那间千百次梦境轮回的经历犹如走马灯般在脑海里闪现,蓝信一流着眼泪,在颊边划下一道晶亮的痕迹,张少祖颤-抖着手为他拭去,“我全部记得了,对不起……”
蓝信一拼命地摇头,但除了“对不起”以外,张少祖不知道最要紧必须要讲的说话是什么。
“我爱你,我爱你……”蓝信一抱着这个失落许久的人,“祖叔叔,阿……阿祖,你终于记得我,我真係好开心……”
张少祖腹部的痛觉已经压抑下来,他迫不及待地问:“信一,我全部记得,告诉我,我要怎样回去?我要返到现实,信一,对不起,我让你担心。”还做了这么多冒险的事。
蓝信一看他神色似是无虞,应该是阵痛感觉已经度过,亦有些为难地道:“还要等的,阿祖。”这个表情使他看起来真的跟陈俊彬更加相像了,“我没那么快能醒来。”
张少祖越发愧疚了。说到底自己这个恋爱真是谈得太差了,怎么能让信一流这么多眼泪?但现在好不容易见返面,讲来讲去都是“对不起”,实在太无趣了。他便问:“陈俊彬呢?”
“他醒了。”蓝信一扶着他,打算到甲板上一张长椅上休息,“作梦唔单止是我自己作,可以理解为在梦中我们的意识进行了连结,陈俊彬——”蓝信一顿了顿,“算是我的另一世。他醒来了,连结断裂,就消失了。”
原来如此。张少祖此前多次感觉到“地震”——即梦境摇晃,是因为潜意识发现梦境被-操控了,本能地觉得不安,想要主人醒来。当张少祖意识到这里是梦境的时候,这一世就结束了,蓝信一将被强制醒来,故必须飞快地得到他的爱。
前面千百次都失败,除了神明的作弄以外,还因为两个人根本未有机会能够走到最后一步,不得不说蓝信一破罐子破摔式的误打误撞,竟然冲破了“教条”。他说张少祖有枷锁,难道他自己就没有吗?
“阿祖,我醒来大概还要几个钟时间,我们可以慢慢坐低,你昏迷这段日子里,发生好多事。”蓝信一没有苛责他身怀病痛却瞒着自己的事,毕竟这跟死里逃生相比已经算不值一提了,“阿祖,城寨就来要拆了。”
“迟早的事,拆咗你就可以开卡拉OK厅了,”张少祖应承道,“我自己知自己事,我可以陪住你很久的,信一。”
信一亲亲他的嘴唇:“我知道。我不恼你。但醒返之后,你要听足医生嘱咐接受治疗,最紧要嘅事就係戒烟。”
“好。同埋四仔,唔好恼他。”
“如果我还恼他,上次就不会允许他陪我进来。”信一靠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嗅闻张少祖脖颈间传来的与自己身上相同的令人安心的香皂味道,“好彩我仲来得及。多谢你,阿祖。”亦多谢天后娘娘。天后娘娘从来都庇护蓝信一的,这个事实又一次得到印证,蓝信一暗下决心,必须在城寨拆除之前将天后庙移到风水宝地,最好迁至理发铺跟卡拉OK厅旁边。
“信一。”张少祖还有一些事想问清楚。
“嗯?”
“点解我在梦里从未见到过阿秋?”
蓝信一许久未说话,两人之间只余含有淡淡香味的空气在流动。张少祖猜得出来,便自顾自接落去:
“你觉得阿秋对我有愧,所以一直不敢来见我?”甚至要借你梦中阿虎的形象同我讲?
“事实确係这样。”蓝信一斩钉截铁地说,“阿祖,秋哥——係城寨大业主,城寨拆除的事,我还未想好如何跟他商量。”就又入梦了。跟找到你相比,所有的事都显得没那么重要了,当然这是建立在我已经找到过你的前提之上。
张少祖听在耳中,终于发觉到信一叫的是“阿祖”。是了,绝对是,不会有错的,当时在拳馆里,呼唤自己落场的人,就是信一。
“阿祖,你要来争。”
我会来争,无论轮回千百次。信一。
“交给我吧。”张少祖更加用力地揽紧他的肩,“信仔,你瘦了很多。”
不怪年长者称呼转换,蓝信一实在是消减得让人心惊,连在梦境之中都与现实别无二致。蓝信一一下紧张起来:“阿祖,我是不是很丑?”
“怎么可能会?”张少祖侧过脸去亲亲他的头发,“边个够胆话你唔靓。”
蓝信一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往前一指。“阿祖,你看那边。”
张少祖循他所指的方向望去,月光下海面出现了一片阴影,像是什么船只之类的东西,张少祖起身去看:“那是什么?”
仿佛是感受到主人的呼唤,邮轮分明在海面上静止了,那片阴影却越来越近。直至阴影已尽到船身之前了,张少祖才看出来原来是一张渔排,亦就是渔民出海用于捕捞的简易小船,蓝信一说这是我的产业。
一个破烂渔排,跟面前这个美貌富有的人能有什么关系?信一讲的是梦里的事还是现实中的事?张少祖不明所以,确实他对于昏迷之后的事情一无所知,再加上蓝信一心情波动得很厉害——这是控梦的副作用——便决定还是讲点干话,说船票在哪里买?下次再上船,你带我一起走。
蓝信一的眼泪从颊边滑落,这个九龙半岛上无论现实还是三年梦境之中都呼风唤雨的黑-道人物,在最近眼泪倏然多了起来。张少祖有些手足无措,用手去揩他眼泪,却被他抓住手腕,顿在半空,此时用的还是左手。
他右手缺了三根手指,已经习惯用左手了。
“祖叔叔,”他说,“是你要带我一起走。”
“你再也不要离开我。”
就在这个瞬间,梦境毫无征兆地摇晃起来,是两个人都熟悉的感觉了。蓝信一慌张起来:“不可能……不可能!阿祖,我没那么快醒的,阿祖,我不想走……”
难道又失败了?接连两次,心上人的魂灵近在眼前,自己却无法将他带返现实,蓝信一的眼泪似断珠再次打湿张少祖的手背,又想道歉——难道我们之间果真要一直衡隔著“对不起”三个字?张少祖却抓著他手,吻住他的嘴唇。
“我们现实中见。”
这个梦终究会醒,好在有情-人能回到现实。梦境空间扭曲震动,即将破碎断裂,两个人于弯月下的甲板接吻,并赶在轮船从正中间折断开裂之前共同如泡沫般消散,张少祖睁开眼的时候已身在圣玛丽医院,蓝信一趴在他的床头。安眠药并未致使信一的感觉迟缓,张少祖只动了动被他握住的手,蓝信一就即刻醒返了。
两个人都保留了梦中的记忆,蓝信一深呼吸了几下,压住泪意:“祖叔叔,你返来了……”
“我听到了。”张少祖伸手去摸-摸他的脑袋,头发已经留得很长了,连面容都遮盖。蓝信一自己拨开颊边的卷发,露出很憔悴的一双眼睛来,但是充盈着光彩,因为此时他们终于不止在梦中相见。
“祖叔叔……你返来了……”
张少祖记得蓝信一为自己食过多少苦,亦望见他脸上一道疤,覆在自己手背上他残缺的手指。蓝信一流着眼泪,声音却很坚定,他说,大佬,你在重症监护室这段日子里,我们几个合力把王九杀了哦,越南帮的乌合之众亦是,要么服要么死。
“一开始还差点被他逃走了呢,我找了好久好久,将他赶到了那张渔排上。”蓝信一握着张少祖的手心,在自己颊边摩挲,“我们把王九杀了。那张渔排,是我、是我们的产业了。”
张少祖还有些晕眩,蓝信一喂了点水,喉间似有千般劫后余生复杂情感仍未倾诉出,但现在或许已经再无必要。祖叔叔、阿祖,只要还活着,就是最好最幸运的,择一个良辰吉日,不,等阿祖出院,就要即刻去天后庙还愿……
陈洛军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失而复得情意绵绵的场景,手中的饭盒跌落在地,柒叔招牌叉烧饭(加两只蛋)的香气慢慢萦绕了整个病房,他也差点流泪:“龙,龙哥……”
“咳咳。”张少祖的肺还是有点不舒服,道:“洛军,我醒返了。你通知下阿虎阿秋,我会再约他们时间见面。”现在还未康复好,张少祖什么事都不想谈,可以再度跟信一在一起便很好,像是贪恋偷来的时光,实在无暇顾及其他。能顺延就顺延吧。
“龙哥!”
庙街Tiger哥头马十二少从陈洛军背后露出半截脑袋:“龙哥!你醒咗喇!洛军你入去入去。”并将龙城帮常务副皇帝推进病房里面,“龙哥!”
后面跟着的当然还有林杰森,唤了一声“龙哥”。张少祖知道他心里有压力,道:“四仔,我冇事。”
有梁俊义在的地方永远不会冷场,蓝信一都被逗乐,招呼自己的竹马另外带一份叉烧饭进来。不过张少祖刚刚醒返,只能食流食,故陈洛军自告奋勇要去买,林杰森说我同你一齐去,顺便拉上了梁俊义。
“四仔,我要留在这里陪龙哥聊天呀——哎——”
林杰森面无表情(当然,他戴着抗生面罩,看不出来什么表情)地扯了扯梁俊义的耳朵,挽着他胳膊便出了房间,并将门带上了。
“佢哋都好开心。”蓝信一捧着张少祖的右手,仍贴在自己颊边,要爱人感觉自己鲜活生命的触感与温度,“阿祖,我真係好开心。”世界上再没有比虚惊一场失而复得更叫人揪心的了,亦再没有终于寻回张少祖的蓝信一更幸福的了。
在蓝信一的眼泪再度滑落之前,张少祖示意他低头。
“我爱你。”
轻吻他的嘴唇。
“我爱你。信一,我爱你,无论几多次,我都会讲你知。”
-END.
邮轮这段取材于我自己的梦,大意是我们的船突然被一辆迫降的飞机撞击,船长室都被-干碎了,逃生后我在甲板上看星星,元邮轮已经沉没,在月光下有一块影子。我的包,包里的护照,充电宝,都在那条船上。但是这一切如果未能活着回到岸上就毫无意义了,于是显得虚无起来。我所追逐的事物如此脆弱,犹如幻影。加到了这篇文里面。
这一篇真的写得非常非常辛苦,完全想不到要怎么写!多儿你害惨我了!写完就好,写完比写好更重要。我也不知道我能写出来个什么玩意,但好歹还是写完了……
总之完结撒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