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救救我
-----正文-----
菲尔德沉默一段时间,才把目光重新落回塞维斯的脸上。“塞维斯,你真是给我出了一个难题,我该怎么回复你……”才能使你不至于陷入与赫特一样的疯狂。
我试图告诉你,斯泰兹小镇的风暴已经平息,你却主动走到风暴中心,告诉我你从未离开过斯泰兹。
无论躯体行至多远,灵魂始终被囚困在那处海岸。
最近,他叹息的次数有些多。
“除了这个,塞维斯你向我乞求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也许是那段时间的相处,多少使菲尔德对他有了一些感情。
此刻菲尔德尽力劝告,希望塞维斯能放弃这份不该存在的执着。
“先生,我想要的不是施舍。”塞维斯的眼内像是升起一团迷雾,蒙住他蓝色眼睛。
事已至此,塞维斯扪心自问,他甚至不清楚自己在追求什么。
或者是为了一个鲜血淋漓的答案,可以让他这颗沉湎于痛苦与噩梦中的心脏死亡。
带他离开斯泰兹海岸的那双手,终究不过是一场梦境般的泡沫,到了该醒来的时候。
塞维斯从容地交叉手指,扣在桌面,慢慢挺直脊背,正如当初菲尔德教导他时一样。
“现在,我想我有能力对您说这些话。”
“无论您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您,只要先生愿意留在我的身边。”
菲尔德以审视的目光,定定看了塞维斯几秒,笑了。
“塞维斯,这是不可能的。”
菲尔德清楚自己已经从过往少年时的狼狈中走出。活到现在,他秉持的原则是向外不断掠夺扩张,以保证自己的权威。
他很清楚,金钱、权力、比一切情感都要重要。狼会寻找伴侣,但很可惜他是一头孤狼。他想要的是握在手里的黄金权杖,而非是成为可以让塞维斯依靠的肩膀。
他应该长大了,明白这世界上有些东西,不是哭闹、嘶吼、发疯就能得到的。
“看来我们的谈判失败了。”塞维斯说。随后他举起酒杯。
“所以你不打算让我从这里离开?”菲尔德问。
“不,先生您随时都可以离开,”塞维斯微笑,邀请菲尔德喝酒。“只不过需要您原谅我接下来的行动。”
“您知道,以我的财力而言,对付一家酒吧是很容易的事。”
“我并不想伤害您,”塞维斯握着酒杯的手在轻微颤抖,“我可以将我全部财产给您,只要我与先生还能像以前一样。”
“我们可以回到斯泰兹的那幢别墅,就像这些事情没有发生过,我依旧是被您带回家的那个塞维斯。”
“好吗?”眉尾下沉,他的表情充斥着无望的悲伤,嘴角却挤出一点笑容,希冀而渴望地注视菲尔德。
“往事不可追,”菲尔德抬起手,空中微微停顿,最后还是托起酒杯,眸光晦暗地凝视塞维斯,“人的欲望无法被填满,答应了你,你这家伙也只会想要更多。”
“塞维斯,现在已经很好了。”
指腹在杯壁打滑,因太用力而摩挲出难听的声音,酒液波动变大,许久后,塞维斯才沉重闷痛地长叹一声。
即使这是他早就知道的答案,可从菲尔德口中吐出的那一刻,还是像一把尖刀将他从头到脚捅穿撕裂。
蔓延而来的痛感,从肋间传来,使塞维斯认为,这一刻他也许是罹患心脏病,而即将濒死。
酒杯颤抖地与其碰撞,“看来是我想要的太多。”
嘴唇碰到杯沿,“喝了这杯酒,我送您回去。”
塞维斯仰头,酒水不断流入他的喉咙,他的眼睛一直紧盯菲尔德不放,从悲凉到绝望,直至黯淡无光。
菲尔德摩挲酒杯,沉思的这几秒钟,没有人知道他想过什么。
塞维斯得到了令他满意的结果,菲尔德最终还是举起酒杯喝下,用一种更为悲悯的目光注视着他。在视线昏暗的前一秒,抬起手指像往常那样,替塞维斯拂去他眼下的水汽,希望这能抚平他的悲伤。
菲尔德身形晃动,向桌面倒去,被塞维斯用手托住脸庞,轻放在桌面,手指抚摸他的脸颊。
这是他们之间从未有过的亲密举动,不过是寻常的触碰,温度通过接触的地方传来,塞维斯竟觉得心里的海啸被平息。
握住菲尔德手掌,汲取对方掌心温度,塞维斯抬起身体,以额头抵住他手指。
先生,既然你将我救了回来,为什么不愿意再多加眷顾我一些呢?
绕过桌子,手掌从腋下穿过,让他脸庞靠在胸膛,托起双腿搂住腰,塞维斯将菲尔德抱起来,拉开门向着过道尽头的一间房走去。
这是一间简简单单供人休息的房间,窄窄的橡木衣柜里,放入几件应急更换的衣服,床也不够大,仅供并肩躺下两个人。
在床边有一个立柜,玻璃后能看见几瓶酒,柜上摆放一套茶具,看新旧程度,赫特应该是从来没有用过。
塞维斯将菲尔德放置床中央,自己坐在床边望着对方沉默不语?他额角血管轻轻跳动,似乎是感觉到疼痛,他的脸很快扭曲起来。
扶着额头低垂头颅,发丝遮盖他的脸,这阵突兀的疼痛,从他脑袋的一边传到另一边,以至于耳朵里钻入一阵耳鸣,使塞维斯短暂失聪。
他抱住自己的头,额头染上潮气,逐渐渗出一颗颗汗珠。
他蜷缩在床头,等待阵痛慢慢过去,许久后,才喘息一声,像是把生命重新吸回体内。
身体因寒冷而颤抖,全身都发了冷汗,指端麻木,触碰菲尔德的手时,也是先感到一阵寒意,才逐渐被对方体温所温暖。
“先生……”
塞维斯蜷缩在菲尔德怀里,搂住他的腰,将脸庞枕在对方胸膛。
“对不起……”
我只是想试一试,如何能得到来自人间鲜活的温暖,不必使我独自沉沦在暗无天日的地狱,忍受一轮又一轮撕心般的剧痛。
身体的麻痹感消失,塞维斯坐起身,额头与菲尔德额头相抵,一直紧握他的手不放。
近乎虔诚,带着小心翼翼的期待吻上菲尔德嘴唇。
那很柔软,一点温度便点燃他全身血液,以至于塞维斯没有发现自己在笑。
只有先生身边,可以让他短暂逃离斯泰兹海岸。如果他能拥有先生,是否不必再被日夜徘徊在耳边的海浪声所侵扰?
解开菲尔德衣服扣子,皮肤在指下慢慢露出。忽地,塞维斯停下动作,手指难以置信地抚摸他的胸腹。
在其上有一些细小伤痕,虽然当年受伤时,可能并不严重,却依旧留下无法抹除的疤痕。
“先生……”塞维斯俯身,用嘴唇亲吻每一处伤疤。
您和我一样吗?
或者如我这般凄惨的境地,除了赫特那个家伙,就再也没有别人可以懂得这么无力逃脱的绝望。
吻继续向下,直到碰触到裤腰,塞维斯的眼睛是碎裂的,每一道裂痕都溢出悲伤。他解开菲尔德裤子的动作庄重,可他本身并没有为此事感到喜悦。
反而不如说是在拆一个带着致命毒药的礼物。
满心期待与欢喜地致自己死亡。
裤子被褪到膝盖,塞维斯尽量保持菲尔德衣着得体,将他的内裤也一同脱下。
此刻,这位被他长久思念的男人,近乎赤裸于他身前。
塞维斯却在失神,脸色苍白,他握着菲尔德的手,用脸颊摩擦他的掌心。
动作以及行为,都在表面他是一只需要安抚的幼犬。
他依赖这个人,或者说是依赖这份短暂存在的温暖。在他漆黑的生命中,这一刹那的火光是如此难能可贵。
耀眼地让塞维斯误以为,这烈火是来拯救他而非焚烧他的。
手按在结实有力的大腿,即使是松弛状态,也能感觉到其下坚硬的肌肉。
他脸上过于沉静的表情,使人无法读懂塞维斯此刻的情绪。他只是在屋内轻缓的呼吸声中,缓慢小心又仔细地为昏睡中的菲尔德扩张。
当对方身体足以接受他的时候停下,抬起菲尔德右腿,在内侧留下他的牙印。
他盯着痕迹,轻轻地笑了一下,赫特说得没错,他最终还是与他一起沉沦在地狱,变得和他一样恶心。
塞维斯亲吻菲尔德小腹,在上面留下一个个牙印,仿佛是痕迹消退得越慢,他能与菲尔德相处的时间便越多。
不过,他的时间本就有限,倒计时不断跳动,最终他们还是交融在一起。塞维斯颤抖地在昏暗与闷热的房间内,进入菲尔德,汗水流进鬓角。
他却停住动作,呆滞在原地,沉醉地感受对方体内的柔软与温度。这感觉使他灵魂战栗,有一瞬将体内的沟壑填平。
塞维斯趴在菲尔德身上,将他紧紧抱住,一遍遍呼喊对方。
“先生……先生。”你为什么不能留在我的身边。
就像从前一样,再救我一次不好吗?
水珠滴在菲尔德脸颊,随后滚落,分不清是将脸埋入对方肩膀的塞维斯的汗水还是泪水。
塞维斯动作很轻柔,即使那个地方初次被进入,醒来后,菲尔德大概也不会感觉到多少不适。
与其说是一场单方面的性暴力,对于塞维斯而言,更像是疯狂的狗对主人能做的最后挽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