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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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必了……不是钱的问题……谢谢……”

明净的公寓里，夏凉躲在狭窄的储物室，小声地打着电话，“……我只是不想……”

不想——再惹麻烦，默默地在心里补充完。

回绝掉对方，心中却没有半丝舒畅。

大概是寄人篱下，比以前更拘谨了。

虽说景风老师是一片好意，且是自己名义上的监护人，但做过那种不要脸的事，还意外怀了孩子，怎么都觉得抬不起头来。

接到剧组的邀约，意外之余，还掺杂了厌恶。

那个圈子的人，不是他能惹得起的。就拿陆明鸿来说，明明都已经结束了，却还是像疯狗般追着自己咬。

陆、明、鸿。

他浮上愁色。

出院后，他决意同以前的生活一刀两断，与对方挑明后，只求能顺利拿回抵押的学生证。不料，对方竟罩下一口又大又沉的锅。

“你说真的？”

“额……合约上是这么写的，只要我对我们的关系保密，我的东西……”

“单方面终止合同，你知道要赔多少违约金？”

他茫然，不记得合约上有这种条款，况且，对方虽然出现舆情问题，事业受挫，但毕竟是豪门贵公子，怎会在意那一点点钱？

可事实证明，对方不仅在意，还抠门抠上天。

陆明鸿环抱着手臂，凉薄地吐出一串数字。

“抢、抢钱啊！”他当场就绷不住，合着这些年白给他睡了，自己还得搭钱进去？

对方自上而下睨着他，眼神带着令人害怕的暗涌。

“不愿赔钱就——”

“我要看合约！”不相信自己会签这种失智条款。

对方冷着脸，效率极高地让法务把合同调了出来。

白纸黑字，签署着“夏凉”二字大名。

夏凉眼前一黑，差点晕死过去。

“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没那么绝情，往后，你只要……”

“我把钱还你，你把学生证还我！”

谈话不欢而散。

学生证未能拿回，打击报复倒是收了一箩筐。

对方给他发骚扰短信，用词之下流，令人发指。他不回，对方就播来视频，汗涔涔的裸体顶着一张阴沉冷冽的俊脸，让人汗毛起立。

他拉黑了他，终于消停了两日，但也只消停了两日，第三天，法院的信件与好友申请同时抵达。

他百般为难，不堪其扰，但又不敢向邵景风求助。

景风老师让他搬进他的房子，本意是希望他能养好身子，从而更好地面对三个月后的手术。

没错，陆明鸿像恶犬，他的孩子也不遑多让。

虽然还不显怀，但孕反像附骨之蛆没日没夜折磨着他。

他想尽快解决这个麻烦，却被告知，短期内无法手术。

挫败之余，夏凉能感觉到景风老师所面对的压力，但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压力，他却毫无头绪。

所以，他有什么脸央求对方替他解决这个烂摊子。

剧组休息室，实习助理战战兢兢地跟陆昭虞解释了一通，陆昭虞挑了挑眉，有些意外：“把号码给我，我亲自联系他。”

***

霞光收拢，散在泉流山涧四周的宫灯一一亮了起来。

镜头内，绡纱飘摇，月光如歌，神女装扮的少女紧紧拥抱着俊美冷漠的青年，泪光盈睫。

“咔——”

反反复复拍了几十条，终于勉强过了。

青非松了一口气，正打算邀导演一起去吃夜宵。

陆昭虞却吩咐：“莫九的妆造不要动，清场，准备下一场……”

下一场是巫山云雨，缠绵于山林，原定计划于明日拍摄。

陆明鸿垮下脸，对突然被提上日程的拍摄大为不满。

与神女相关的镜头全部是以闪回或梦魇的形式呈现，也就是说，搬到荧幕上不过两三秒。

但陆昭虞极其龟毛，不仅把这些隐藏剧情一一拍了出来 ，还要求演员在同一幕里给予不同的情绪。

“不拍飞页，不接受吻戏。10点我约了代理律师，拍不完你找替身。”

既然他擅自更改时间，那他便有拒绝合作的权利。反正他如今虱多不怕痒，无惧被换，当演员并不是他的梦想，退出‌‎娱‍‎‎‍乐‍‎‎圈‍‎‌‍不过是早晚的事。

岂料，陆昭虞古怪地扫了他一眼，神秘一笑：“放心，为你找好替身了。”

清场后，叮咚的玉泉旁只剩下了导演、摄像以及青非。

青非为陆明鸿涂上提亮精油。

陆昭虞吩咐：“不用抹太多，后续会由替身完成。”

陆明鸿在湿漉漉的泉水旁坐下，周围摇曳着凤尾竹，明月高悬于遥远的天边。

水光摇影里，一抹婀娜的倩影踏着月光，羞涩地走来。

一袭孔雀蓝飞天流仙裙，缠绕在手臂上的帔帛又轻又柔，风一吹，云雾一般翩跹。大腿、脚踝上缀着钏环和铃铛，光影一照，金光粼粼。

三分华美七分迷离，分不清究竟是置身梦境还是身处现实。

“夏凉？”

长发迤逦的‍‌美‍‍‎人‍‌‎‎没有看他，而是很拘谨地回望着导演，导演安抚般地冲他点了点头，亲自将镁光灯调暗了几分，给了陆明鸿一个警告的眼神。

对陆明鸿而言，这注定是难熬的一夜。当心心念念的‍‌美‍‍‎人‍‌‎‎提起裙摆跨坐上来，他浑身血液都往下腹激涌去，整个人既兴奋又失控。

“等，等一下……夏凉……”声音在发抖。

夏凉一坐上去就感觉到了那处凸硬，似被炙火烫了一般，慌张地抬起臀。陆明鸿怕他退缩，手掌下意识按住他的腰，眼神牢牢锁住他，大口大口喘息；“别……别动……我缓缓……”

监控屏前，陆昭虞摸了摸下巴，用对讲机命令：“陆明鸿，给你三分钟调整状态，不行先让替身上。”

陆明鸿暗暗将这老家伙的祖宗十八代一一骂了遍，稳住气息，手指搭在那道白生生的腰线上反复摩挲。

“宝宝，别怕，我不会怎么样，我只是……”憋的太狠了，将档内的巨物调了个位置，隔着层层布料，嵌进那处隐秘里。夏凉很明显慌了，导演只说趴在陆明鸿身上摆几个动作，没说会被掐着屁股钉在对方的性器上。

他有些委屈，更多的是羞耻。

“不行……”

“我知道……”

虽然做过很多次，对彼此的身体极其熟悉，但当着外人和摄像机的面，他不可能就这么要了他。

“宝贝你自己动，我不碰你……”手上青筋凸起，但还是克制住兽性，不再碰他，他敞开身子，竭力稳住呼吸，仰望身上半裸的‍‌美‍‍‎人‍‌‎‎。

乌压压的黑发自雪白的裸肩垂落下来，堆在腰间，妩媚而又风情，白璧无瑕的后背全给到了摄像机，不用看也知道有多惊艳。那张脸与平时不太一样，虽然未施粉黛，但夹杂着羞涩，无辜，很像洞房花烛夜里怯生生的新娘，容易激起某种阴暗的施虐欲——想看他哭泣，被弄得脏兮兮，甚至露出婉转哀求之色。

夏凉轻摆起腰胯之际，陆明鸿再次失控。

“陆明鸿你那是什么眼神。”

第一幕要求戒备，第二幕则是傲慢，这个角色从始至终都不会把对他一往情深的神女放在眼里，唯有等他失去一切，他才会看清自己的内心。

可陆明鸿表现出来的是什么？

陆昭虞捂着脸，简直没法看自己的大侄子。

“收一收，你演得不是三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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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艘小船缓缓离港。

叔叔可是要坐主桌的长辈。从今开始，攻终于认识了尊敬二字怎么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