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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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代?
除了把他弄怀孕,没能好好照顾孕期中的他,分开后暗暗纠缠他,他自认无所隐瞒。
洗好澡,躺上他的床,充斥着熟悉气息的被窝让大脑不断分泌过量的多巴胺,手指不自觉抚上巨大。
这样亢奋又难堪的时刻,曾于午夜反反复复上演。
其实不然,他确实隐瞒了很多黑历史。
该从哪段说起呢?
说十六岁的自己对一个胆小鬼一见钟情?
下过雨的盛夏,蛙鸣点点,松林深处藏着青果香。
少年被恶狗追得满池塘乱窜,凌乱的发丝缠成风的形状,粉色的膝盖上蹭着星星点点的黑色湿泥。
墙根处苔藓覆盖,那具年轻的身体屏息猫缩在阴影间,微微打颤的样子像极了叶瓣下的水晶樱桃……
这场梦一般的邂逅,源于一次诊断乌龙。
彼时的陆明鸿,因性格顽劣暴虐、人际关系处理能力异常糟糕而被心理医生认定为双向障碍。
医生给出的治疗方案异常明确。
除了家人的抚慰,不妨给他找个年龄相仿的孩子作伴。
于是,一众陆家女眷带着浩浩汤汤的保镖团几乎走遍了南城各大福利院。
刚开始,陆明鸿对此充满抵触和不屑,他本能地拒绝另一个人进入他的领地。
然而,当灵秀纯净的美少年跌跌撞撞闯入视野,所有的抵触和不屑都转化成了——干渴。
是的,干渴!
牙根发酸,喉咙泛痒。
那一晚,漂亮的少年睁着无辜的水眸第一次闯进燥热潮湿的绮梦中。
他羞涩地向他敞开散发着果香的身子,在他的律动下婉转呻吟,粉色的膝盖上晕染出一层又一层更艳的绯红,当晨曦的清晖轻盈跃上青色叶瓣,他犹带着满身爱痕,环着他的脖子,于他胯下承受炙热……
也就是从那天起,陆明鸿确定了自己的性取向。
同时,在反反复复的绮梦中,他挫败地接受了对他有好感这个事实。
研究他画过的涂鸦,驻足于他流连过的风景,悄悄品尝他咬过的酸果,拍下一张又一张他毫不设防的影像……
收拾那个老变态是必然的事,那双眼中涌动着与他相同的贪婪,只一次擦身,就激起了骨子里的暴虐和血性。
故意带上最锋利的长箭,背上最沉的清弓,一口气干完触碰红线的事情。
要不是怕吓着他,那支箭穿透肮脏的心脏,也未尝不可。
白天见了血,那一晚,他做了有史以来最荒淫最美妙的梦。
月光下,浑身湿透的美少年舔着危险的箭镞,用一种极其渴望而又崇拜的目光仰视他,伸出的那一小截红舌艳极了,鬼魅而又灵活,一会将他推向炼狱,一会又将他送上天堂……
当然,这只是开胃前菜。
溪风沁凉的水光中,那具柔韧优美的身躯主动分开雪白的大腿,大胆地跨坐上他的腰际。
颠簸、起伏。月色花影摇碎共醉,扬起的下颚线绝美近妖……
抵着湿紧的花径一遍又一遍射精时,心口处的战栗清晰而又真实,仿佛这压根不是一场梦,而是彼此相爱的铁证。
他成功骗到了自己,之后,上瘾了一般,把意淫他当成了午夜保留节目。身体和内心都无限渴望能来一次真实的交合、云雨。
并非没有负罪感,晚上越过火,白天就越不敢靠近,他的脚步永远停留在向他告白的拐角。
可是,他坚信,他总归会迁入陆家户籍,毕竟,他是他的药,是他欲望的闸门,是于薄雾曦光中取走他真心的达那厄。
然而,没想到,这份笃定没能坚持太久。
伤人后的第三周,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打碎了所有幻想。
陆明鸿沉不住气,出声质问。
”为什么?”
母亲反过来问他,“你说呢?陆明鸿!”
她的脸上笼罩着前所未有的寒霜,那双与他肖似的眼眸盛满失望。
那一瞬间,陆明鸿读懂了。
她知道了。
接下来的几个月,他过得异常屈辱。
不被允许单独出门,频繁地接受心理疏导,被逼着和曾莹珠那个疯子社交……不等他喘过气,偷溜出家向他表白,长辈们竟再次落下雷霆权杖。
他被打包扔出国,甚至在这件事上,负责处理此事的三叔异常严谨,没给他任何钻空子的可能性。
对,任他偷跑回国,翻遍南城各个角落,依旧没能找到任何他的踪迹。
相爱的堤坝尚未筑成,就迎来了泥沙俱下,初恋无疾而终。
回到国外,日子过得沉闷而又压抑。
金钱权力构建起的社交体系确实让他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任何想要的东西,可同时,家族的期许也让他在繁忙的课业中感到深深的疲惫。
尽管,他有了shali那群玩伴,还交了男朋友。
说男朋友可能不太准确,他和青非更像床伴。
世界上确实找不到两片相同的树叶,但不妨碍他以记忆为蓝本,描摹完青春里那场摇落了一树水晶樱桃的盛夏。
可是,再怎么自欺欺人,还是无法改变青非不是他想要的叶子这一事实。
混沌的午夜,只有那张脸,才能勾起心底最深最原始的欲望。
想着他手淫,插入水汪汪的嫩穴中,把他撞到眼泪婆娑、湿泞不堪,禁锢着那具胴体抽送鞭挞,咬着雪白的后颈,在他站立不稳的曼妙身姿后重重耸入……有过性经验,他不再拘泥于轻拢慢捻,梦里的花样更多了,索取也更过头,唯一从始至终不曾改变的是射精的时候,他必定像公狗圈定领地般,锁着他的细腰,堵在蜜腔口深深内射……
青非骂他渣,指责他不忠,绝望地承受漠视和走神。他不是没报复他,勾引他的死党、老师,甚至借寒假的机会,主动爬上他二叔的床翻云覆雨……
可是,嫉妒与爱一体两面,永远只存在于在意的那个人身上,他的目光从一开始就给了别人,旁人扬起的尘埃于他何碍呢?
一年后,他们分手。
三年后,他回到南城。
从家里搬出来,创业未半中道崩殂,受尽白眼,被凌晓当成白工捡回家,开启了更憋屈的受气生活。
但命运的际遇有时就是如此奇妙。
兜兜转转,在他最落魄屈辱的时刻,他们竟然重逢了。
逼仄的楼道里,仅一眼,他就认出了他。
清瘦柔韧的身躯,隽永秀丽的眉眼,褪去了稚气,多了一份果实堪堪成熟的甘美。
心脏猛得狂跳起来,湿热交蒸、兰若飞萤的盛夏又回来了,水塘、蛙鸣、松风、果香……炮弹般的斑斓热浪再一次席卷遍神经元。
可是,正当他脑暴着该以哪句话作为开场白,站姿语气需不需要表现的更高冷神秘,感官无限卡慢的瞬间,霉朽味上扬,对方竟然头都没抬,同他擦肩而过!
锦瑟前年春,相看不相识。
9.9包邮T恤裹住了熊熊怒火,却裹不住覆雪成冰的哀凉。
第一次醒悟,于情天孽海中苦苦煎熬,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的独角戏。
内心破大防,面目变得扭曲而又狰狞。
他陆少爷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
行啊,他不好过,对方这辈子也别想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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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了又改,基本上全重写了,后面的肉章也全都不要了,会全部重写,等我慢慢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