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啤酒你也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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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过后，附在弟弟身上的东西好像突然离开，俞成林又变回像以前一样听话的乖孩子了。

中考结束，俞成林顺利考入市里最有名的高中，也开始住校，俞行川不用再每周都急急忙忙地赶回家里。

他待在学校，久违地享受到了自由而愉快的时光，很快就将弟弟的事忘到九霄云外。

在学校的某天，俞行川写完文件从秘书办公室出来，副主席笑着跟他打了个照面，突然说：“行川，楼下那个人是不是你认识的？在外面等好久了。”

俞行川的脸色一下就变了。

他赶紧走到楼下，活动中心门口有好几个人，俞成林的身高已经超过了一米八，鹤立鸡群地站在人堆里。

路过的人都忍不住投去视线，那场面有点夸张，像动物园里的猴子被围观。

他垂着眼睛，轻轻皱着眉头，嘴唇抿得很紧，被阳光一照，那双浅色的眼睛就更加引人注目。

俞行川下了楼，俞成林就像有心灵感应似的抬起头，看见哥哥，马上挤开人群小步跑了过来。

俞行川道：“你来做什么？”

看俞成林靠过来，他不由自主地往后面退了一步。

俞成林停下脚步，没有再往前走，隔着一点距离把手里的袋子递到他面前，紧张地解释：“妈妈让我给你带点螃蟹过来，在家里煮好的，还有……问你周末会不会回家。”

“学校周末有活动。”俞行川接过弟弟手里的袋子，没有和他对上视线。

俞成林有些失落：“那好吧……哥哥，你们食堂在哪里？我想去看看有没有吃的东西。”

俞行川问：“你没吃饭吗？”

“没有，我下课就来了。”俞成林的神情有点可怜。

俞行川内心做了一下挣扎，还是不忍心让正在长身体的弟弟饿着肚子在外面乱跑：“学校食堂现在没什么能吃的了，我带你出去吃。”

“哥哥不用开会吗？”

“我只负责写稿，不用露面。”

俞成林肉眼可见的高兴起来。

大学外面的美食街十分热闹，俞行川带着俞成林去了一家人少的店，给他点了几道以前爱吃的小炒。

俞成林主动和他聊学校的事，气氛融洽，没有说疯话，也没对他动手动脚，两兄弟很久没有这么和谐的相处过了。

俞行川看着俞成林乖巧地吃饭，觉得如果他不发疯的话，还是一个很可爱的弟弟的。

曾经发生的那些事，也许只是俞成林年纪太小，不懂事才做出来的，他作为年长者更应该宽容地引导，不应该这么苛责对方。

俞行川在心里给自己做着思想工作，这时，别人的声音横‍‌‎插‌‍‌进‎‍来，一只手按在了他的右肩：“这不是秘书副部吗，周五晚上开部会，你怎么有空在外面吃饭？”

俞行川回过头，是学生会外联部的人，都是熟面孔。

“我陪陪弟弟。”俞行川笑笑。

“这是你弟弟？长得这么人高马大的，现在的小孩怎么都发育得这么夸张。”其中一个男生搂着俞行川的肩膀坐下来，抬起手招呼服务员，“这边加几个位子！”

来的人里有两个女生五个男生，落座以后都在偷偷打量俞成林，对这张陌生又俊美的面孔感到好奇。

俞成林一句话都没说，垂着眼睛，兀自夹菜，好像看不见他们。

“我们也还没吃饭呢，要不一起吧。”男生道。

他们点了几瓶啤酒，调侃说之前每次部门集会喝酒，都让俞行川跑掉了，这次一定得灌他一下。

说到这里，一直沉默的俞成林忽然开口打断：“哥哥不能喝酒。”

饭桌上的人皆是一愣。

俞行川确实不喝酒，柳折和他都不喜欢，所以他烟酒不沾，但非要喝两口也没问题，毕竟部门以后要共事，不好让人家尴尬：“没关系，我能喝的。”

“那我就放心了。”男生倒满酒杯，推到俞行川面前。

俞行川的手还没碰到杯子，俞成林已经抢了过去，用劲太大，酒液洒到了桌面上：“一定要哥哥喝的话，我就帮他喝。”

“高中生怎么能喝酒？”俞行川脸色一变，伸手去抢，俞成林已经仰头把那杯酒全部吞下了肚。

俞成林两句话，让热闹的氛围冷场了几秒，女生解围道：“行川，你弟弟好关心你呀。”

话音刚落，俞成林“砰”的一下把酒杯放回桌面，喝得太急，肤色冷白的脸在灯光下一会儿就泛起了红，浅灰色的眼眸冰冷地看着他们。

外联部的人马上察觉出氛围的奇怪，都不说话了。

“我弟弟今天有点累，我先把他送回去好了。”俞行川敏锐地意识到弟弟的不对劲，抓着俞成林的胳膊站起来，尴尬地对其他几个人道歉，“下次再一起吃吧，不好意思。”

外联部的人忙道：“没有没有，是我们的问题，不知道你不喜欢喝酒，你送弟弟回去吧。”

告别其他部门的人，俞行川把弟弟带出小店，微凉的风吹过来，吹散了店里卷出来的热气。

俞成林的额发被吹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他站立不稳地挂在俞行川身上，用泛红的脸在他颈肩附近胡乱地蹭，一副醉醺醺的样子。

“怎么喝了一杯就醉成这样，”俞行川差点扶不住弟弟，只能用力地撑住他，“我给王伯打个电话，让他开车过来接你。”

他带着弟弟往路边走，想找个偏一点能停车的地方，俞成林一直在他脖颈和锁骨附近拱来拱去，像在嗅什么东西，结果俞行川一不小心踢到弟弟的小腿，一下就被绊倒了。

美食街很热闹，但这种偏僻一点的巷子就没什么人了，公路上偶尔驶过一两辆打着近远光灯的公交车，街道上的人声只在更远的地方才能听见。

俞行川膝盖被硌得生疼，手机摔得飞出老远。

他在狭窄的巷子里摸索，去拿掉在地上的手机，还没摸到，后背突然袭来一股力道，俞成林不知道什么时候爬起来了，一下将他推到了墙边。

俞行川后背撞上墙面，来不及稳住身形就被弟弟压得更紧，疼痛之余喊了一声：“俞成林！你是不是醒着？”

俞成林没吭声，喷在俞行川脸颊上的气息带着一股酒精味儿，他的脸隐没在阴影里，看不清神情，带着炙热的呼吸朝下压过来。

俞行川意有所觉，赶紧偏开头，弟弟的嘴唇下一秒就贴在了他的侧颈上，湿润又温热，看来亲过来之前他就一直在舔嘴唇了。

“俞成林！滚开，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装醉，一杯啤酒你醉什么！”俞行川用力推他肩膀，气得抬起腿去踹他膝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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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要不要让弟弟上本垒呢（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