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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宁锦书满脸愁容,瘫进跑车的座位里。
跑车内部空间逼仄,比之前的包厢更让他感到呼吸困难。
空调呼呼地吹出冷气,却无法冷却他此刻燥热不安的情绪。
权司琛身上特有的木质香调,强势地占据了他的嗅觉,挥之不去,令他心烦意乱。
他感觉自己仿佛被困在一个精致的囚笼中,奢华却冰冷,让他无处可逃。
他的手紧紧地攥着衣角,指关节泛白,手心渗出细密的汗珠。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而出。
他努力控制着自己,将身体紧紧地贴着车门,恨不得整个人都嵌入车座里,试图缩小自己的存在感,让自己消失在这逼仄的空间里。
然而,权司琛的目光锐利而深邃,像探照灯一样时不时地扫过来,让他无处遁形。
那视线如有实质,像一根根细密的丝线,将他牢牢地缠绕,让他动弹不得。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剥光了皮毛的小动物,暴露在猎人的视线之下,无处可藏。
他的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浅而急促,生怕惊扰了车厢内这令人窒息的平静。
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变得无比漫长。
权司琛突然开口,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紧张什么,我是什么吃人的老虎?」
他的声音低沉而磁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在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每一个字都像小锤子一样敲击着宁锦书的耳膜。
宁锦书吓了一跳身体猛地一颤,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下意识地摇头,嗫嚅着说道:「没、没有。」
他的声音细若蚊蝇,几乎听不见,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
权司琛轻笑一声没有再说话,但这笑声却像一根羽毛,轻轻地挠着宁锦书的心尖,让他更加心慌意乱。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猫戏耍的老鼠,只能任由对方摆布。
不过半个小时,权司琛驾驶着黑色跑车,平稳地停在宁锦书别墅门口。
车子稳稳地刹住,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宁锦书伸手去推车门,却发现车门纹丝不动,像被牢牢锁住一般。
他愣了一下,转头看向权司琛,嗫嚅道:「谢、谢谢权上校送我回来······」
权司琛没有立即回应,他侧过头,深邃的目光落在宁锦书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语气:「把地下车库铁门打开。」
宁锦书的心猛地一沉,他连忙推辞:「不、不用麻烦了,我这里下就可以了。」
权司琛的脸色微微一沉,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
「宁锦书。」他一字一顿地说道:「不要再让我重复第三遍,我现在是你的情人!你不要装傻,把车库门打开!」
听到「情人」二字从权司琛口中说出,宁锦书只觉得脸上火烧火燎的,窘迫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住内心的慌乱,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掏出车库铁门的遥控器。
按下按钮,只听得「哗啦啦」一阵机械运转的声音,地下车库的铁门缓缓升起,露出通往别墅内部的通道。
权司琛熟练地将车驶入车库,停稳后,他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伸手扶着宁锦书下车。
宁锦书的双腿有些发软,他几乎是被权司琛搀扶着走进了自己家。
权司琛牵着他的手上楼,堂而皇之地走进宁锦书的家,仿佛这里是他的领地一般,一路来到客厅。
权司琛松开宁锦书的手,径直走到沙发前大马金刀地坐下,双臂随意地搭在沙发靠背上,姿态慵懒而又带着一丝霸道。
他环顾四周,眼神锐利,像君主巡视自己的领地。
而宁锦书,这个家的真正主人,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拘谨地站在一旁手足无措。
权司琛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语气简洁明了:「带人排查一下新家。」
挂断电话没过多久,门铃就响了。
权司琛起身开门,只见十来个身穿便衣的魁梧大汉恭敬地站在门外。
他们向权司琛行礼后,便鱼贯而入,迅速分散到别墅的各个角落。
他们训练有素,动作迅速而仔细,打开每一个抽屉,检查每一个角落,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处。
宁锦书看着他们翻箱倒柜,心里忐忑不安。
一个大汉打开客厅一个抽屉,拿起一瓶润滑剂打开嗅了嗅,又关好放了回去。
宁锦书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他感觉自己的隐私被赤裸裸地暴露在众人面前,羞耻感让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权司琛,你们这是做什么?」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颤抖。
权司琛转头看向他,眼神平静无波:「既然我要住在这里,住之前自然要排查清楚。」
「住在这里?」宁锦书气得浑身发抖,终于爆发了:「权司琛,第一,这是我家,我没有邀请你来住!第二,你未经我的允许,让他们进来翻箱倒柜,彻底侵犯了我的隐私权!第三,难道我家里还会有炸弹吗?」
权司琛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他正要开口说话,一个大汉拿着一个针孔摄像头走了过来,将它放在客厅的茶几上。
「上校,在主卧的空调通风口上,找到一个针孔摄像头,正对着床铺。」大汉的声音沉稳而冷静。
宁锦书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他失声惊呼:「怎么可能!」
紧接着,另一个大汉也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副装饰画:「上校,在这幅装饰画里找到一个针孔摄像头。」
他说着,将装饰画破坏,从中拿出一个针孔摄像头。
宁锦书一眼就认出那是客厅的装饰画,从他搬进来就一直挂在那里。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嗡嗡作响。
「上校,在厕所又发现一个针孔摄像头······」
「上校,在书房又发现一个针孔摄像头······」
「上校,又发现一个针孔摄像头······」
一波又一波的报告声,如同潮水般涌来,将宁锦书淹没。
机械的汇报如同丧钟,一下下敲击着他的神经。
短短一个小时内,这栋小小的别墅里,竟然发现了五十四个针孔摄像头,几乎覆盖了所有空间。
表面温文尔雅的虞砚之,比宁锦书想象得更疯。
他难以置信,这栋对方精心布置的家,竟然布满监视的眼睛,他的一举一动,都被对方窥探得一清二楚。
他无法想象这些日子以来,他和游晏在别墅里的每一个亲密举动,都被虞砚之尽收眼底。
这种被偷窥的恐惧和恶心感让他几欲作呕。
他觉得自己的血液都快要凝固了,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几乎要冲破他的肋骨。
他感觉自己置身于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无法呼吸,无法思考。
他脸色苍白,嘴唇颤抖,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下来。胃里翻江倒海,他几乎要吐出来。
双腿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他无力地跪坐在地上,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像一个被抽空了灵魂的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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