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对,我没项燃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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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项燃让他滚,隋璟无奈地耸了耸肩,把卡号密码交代好以后提着行李就离开了。
他想,项燃是真的很讨厌他,甚至可以说是恨,既然如此,干嘛还要在人家眼前碍眼。
出门之前,隋璟站在门口顿了顿,他歪着头往屋里看了一眼,只能看到项燃的半个背影。
垂着头,肩膀微颤。
心里莫名涌上一股酸涩感,隋璟的眉头锁起来,刚想放下行李箱回去问问小妻子他怎么了。
随之而来的却又是恶狠狠的一声“滚。”
被骂的隋璟深吸一口气,又好气又好笑地点了点头,合着自己自作多情呢,项燃这臭脾气简直一点没变。
他赌气一般摔门而出。
全然不见背对着他的项燃,裹着被子浑身发抖,察觉到那股熟悉的反胃感后冲向了卫生间,抱着洗手池干呕却又吐不出什么东西。
深深的惊慌感占据了这个omega的每一寸身体,他回想了昨天和今天吃过的东西,隋璟把他照顾的很好,荤素搭配营养平衡。
项燃抬起头,视线落在那个小柜子里,里面有银色手提箱里自带的omega验孕试纸。
手指攥成拳又缓缓放开,他不想面对也不敢面对,但仍是行尸走肉般地做完了整个流程。
等待结果的几分钟是那么漫长,长到项燃回想了一遍自己的整个童年。
如果真的有了孩子,那自己会不会像父亲一样暴戾,又会不会像母亲那样迫于生活无奈离开呢。
更糟糕的是,这个孩子的alpha父亲说不定都不想要这个小生命,毕竟是联盟的强制婚姻,毕竟,隋璟只是在报复他,把自己当作一个治病的药。
被搁在洗手池边的试纸上慢慢浮现出了两条杠,项燃的心一下子凉透了。
他闭了闭眼,试图让自己接受这个事实,随即把试纸扔到垃圾桶里,自己扶着墙瘫倒到了床上,盖上被子,贪婪地嗅着那股残余的茶香味。
现在,他对这股味道的依存算是有了新理由。
———
走在大街上的隋璟心里空落落的,这几个月的相处让项燃在他的心里的形象也没有那么讨厌了。
倒也不该这么说。
隋璟对项燃的初印象根本一点都不讨厌,圆圆的眼睛像一只小鹿,联谊会上都在叽叽喳喳聊天,唯独项燃站在阴影里一点一点地吃着盘子里的蛋糕。
不说话的项燃真的是个很甜美的omega,有篮球社的alpha过去搭讪,项燃抬起头来直接白了人家一眼,嘴里说什么隋璟听不清楚,但能肯定绝对没好词,因为眼见着那个alpha黑着一张脸离开了。
隋璟来了兴趣,艰难地离开人群簇拥,来到项燃身边,伸出自己的手,“你好,我是隋璟,alpha。”
项燃正咬着那个奶油叉子,抹茶味的淡绿色奶油蹭在了唇角,他抬头看了隋璟一眼,十分罕见地没有“出口成章”,而是点了点头,说,“有什么事吗。”
隋璟向来是被众多omega追着聊天的那一个,第一次见到这样冷淡的项燃,他先是一愣,默默收回了自己的手,“没什么事,就是问问你要不要租房子,我对门搬走了,现在价钱很实惠。”
隋璟说完就后悔了,老天爷,自己这是在说什么,哪有这么搭讪的。
没想到项燃真的被这句话吸引,他眼眸一亮,放下蛋糕,拿出自己的手机挥了挥,“那我们加个联系方式,我最近有校外租房的意向。”
“哦哦好。”
——
两辆出租车突然停在了项燃面前,打断了他的回忆。
师傅们似乎是都拉不到活,现在逮着个机会就拉客,纷纷问他去哪去哪。
alpha站在中间,自己也不知道要去哪,看着车漆,最后选了那辆玫瑰红色的。
“去哪啊小伙子,瞧你这身架子,是个alpha吧。”
隋璟点点头,“去哪都行,离这儿远点。”
师傅见他不说话,一看就是跟自己的老婆吵了架心情低落,于是好心地劝他,“哎呦可不兴这么赌气啊,床头吵架床尾和嘛。”
这句话像是点到了这个alpha脑袋里的一根引线,他紧锁着眉头,回应了师傅的说辞,“联盟强制的,还有俩月就离了。”
师傅讪讪一笑,他这脑袋,差点忘了联盟出的这个新规,住了嘴,挂上档顺着路就往前开。
一路上风景优美,路灯下的音乐盒甚至还播放着动听的钢琴曲,如果没听错,应该是梦中的婚礼。
联盟为了提高结婚率还真是什么烂招都使。
师傅通过后视镜看着alpha,这个年轻人,脑袋上顶着一团黑云,脸色臭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和老婆吵架了。
但既然是强制婚姻,怕是感情实在合不来,师傅自作主张,直接往城边儿上那个会所开了过去。
反正是alpha让他随便开的,那就往远了开喽。
——
下车时,alpha呆愣在了原地,他一路上心不在焉,脑袋里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旋转着项燃那张脸。
生气的、求饶的、撒娇的、可爱的。
这脚一落地才发现眼前这个写着Spring的巨大招牌,正是联盟允许的合法青色消费场所之一。
这个黑心师傅怎么给他拉这儿来了。
正直的隋璟二话不说就要走,可等了半个小时,也没有一个出租车回城区的。
他烦的要命,坐在行李箱上发呆,直到一股刺鼻的香味袭来,那是个omega。
信息素大概是花香味,但却分辨不出来是什么花,大抵是还喷了些其他味道的香水。
那男孩好几天没开荤了,路过这个候车区时一眼就扫到了这个优质的不能再优质的alpha。
“帅哥,都到Spring门口了怎么不进去坐坐。”
隋璟睨他一眼,默默往旁边挪了挪地方。
花香味紧跟着过来,那男孩应该是不死心,手指直接摸上alpha的手背,“哥,拉着行李箱要去哪啊,跟老婆吵架了?”
隋璟不说话,似乎是想到了项燃对他那两句中气十足的“滚”,闷声说了句,“对。”
omega挑了挑眉,这样的人他见多了,直接就放大招,“跟你三观不合还是,你不行啊?”
隋璟像是大梦初醒,对啊,他已经被治好了,项燃让他滚他还一定要守身如玉吗。
——
昏暗的汽车旅馆,omega很快脱光了衣服跪坐在床上,或许是光影效果,那脚腕处隐隐约约竟出现了银色链条,转而看omega的脸也似乎幻视出了项燃的脸。
omega坐直了,伸出手想去索个吻,却被隋璟无情推开,“做就行,哪来那么多别的动作。”
omega在隋璟看不见的角落翻了个白眼,装什么装,都出来玩这个了还装纯情呢。
隋璟站在床边上,随着时间流逝,脚底像是有银针在扎他,强迫着自己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脑子里想的事也千奇百怪前言不搭后语。项燃有没有吃那盒车厘子,超市买的会不会不干净,他吃之前知不知道要洗一洗,还有那个链子,他会用那个钥匙开锁吗,走的时候门关没关严实,会不会有冷风流进去,他记得当时项燃只穿了个短袖。
......
“我草,你真不行啊,你不行还约我做全套,哪来的变态。”omega的尖锐声音打断了隋璟的思考。
他看着气急败坏地擦了擦手,又下床穿衣服的omega,又看了看自己又变得不争气的老二。
很诡异的事发生了,隋璟竟然笑了出来,整个人松了一口气,扎着脚底的银针也像是凭空消失了。
那omega像在看神经病,“你还能笑出来?怪不得你老婆跟你吵架,给钱,你快点给...”
隋璟不等那omega说完,直接从钱包里掏出一沓钱扔在了他身上,郑重地说了一声,“谢谢你。”
那omega实在觉得这人有病,一边捡钱一边眼见着alpha脚步轻快的提着行李箱就这么走了。
隋璟却在走回到车站时回应了omega的侮辱性问题。
你说的对,我不行。
我没项燃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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