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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汶堇看着院长妈妈将他们两个的手牵着叠到一起，示意他们去里面聊聊。

他看向沈长舟的脸，沈长舟似乎也有些惊讶，或许他们应该解释一下，他们并没有吵架；否则他们猜不出院长妈妈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但不等他们说，两人就感受到自己的肩膀先被轻轻的推了一下…

看着院长妈妈温柔的笑容，两个人终究还是紧紧牵住了对方的手，走向里面。

院长妈妈又捡回来了，新的孩子，但大多数的孩子都认识他们两个，见他们两个手牵着手回来，孩子们都高兴的围了过来。

“阿堇！阿舟！你们回来看我们啦！”

“什么？！堇堇回来了，快让我看看！”

“堇~堇~”

“舟~舟~”

两人扶额，听着他们发出来的死动静，一股很强的无语感从心底里油然而生，但是面上却不好说什么，只是扯了扯嘴角，任由他们拖着长调来喊…

汶堇、沈长舟：……

两个人早就习惯了他们这副神经样子，倒也放松了下来，忽略了还在牵着的手就那样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丝毫没有察觉到刚开始的他们是有多么的别扭。

看着他们两个紧紧相握的手，年纪小一点的倒没觉得什么。而年纪稍大他俩一点的面面相觑，不知道是该让他们放开还是让他们放松。

但他/她们想到院长妈妈上午说出来的一些疑，话之后，其中有一个女生想了一下，想要将汶堇叫过来，却被她旁边的女生拉了一下，然后贴在她的耳边，悄悄道：“阿让你先别急，让他们先适应一下，有一段时间没回来了。”

看着汶堇和沈长舟长大的哥哥姐姐们都看出来了，两个人的中间的气氛有一些微妙，他们也知道院长妈妈下达的任务。

于是几个人在汶堇和沈长舟看不见的地方悄悄的用眼神不断的传信。

最后还是阿让被推出来打哈哈，“阿堇，阿舟，你们也有一阵子没回来了，快别站着了，来！坐着聊！”

等两个人坐下后，阿让又开口道：“你们还是这么亲近，小时候就天天粘一起，你俩捡回来的时间差不多，该不会你俩就是兄弟吧？！”

弟弟妹妹们听到这话，叽叽喳喳的吵着要听听他们两个的小八卦。

而两位主人公则是一头雾水，汶堇戳了一下沈长舟又面部表情询问着：她们发什么神经？

沈长舟摇了摇头，表示他也没搞懂。

毕竟他们是知道两个人现在是情侣关系，这话又是什么意思，搞得跟他们两个好像不跟在一起似的…？

汶堇挠了挠头，在一群小朋友的注视下，终究还是和沈长舟放开了牵着的手——

于是，在一群探索的小目光下，汶堇和沈长舟突然就半被迫的开始说起了他们被捡回来的经历？

汶堇想了一下，说道：“严谨一点的话，是我先被捡回去，然后他再被捡的，但是他在我的生活轨迹里，就像哥哥一样。”

小朋友们哇了一声，有小朋友插嘴道：“那哥哥，你小时候是不是经常哭啊。”

汶堇愣了一下，反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就听到小朋友说，“因为你说你年纪比他大，可是他看起来比你成熟好多，你小时候一定很幼稚，肯定经常哭！”

不等汶堇反驳。沈长舟便道，“是啊，他小时候特别容易哭，跟有泪‎‌失‎‍‎‌禁‎‌‌‎似的，受了点伤啊，生病啊什么的就容易眼泪汪汪。

“后面还是我去照顾他，有的时候真应该叫我哥哥。”

汶堇见他在这么多人面前揭他的短，气的锤了他一下。

沈长舟稍微挡了一下，就像小的时候他们玩闹一样，沈长书舟总是会预判到汶堇想打哪个位置，然后轻轻的躲过去，再嘲笑他没有力气。

见他下意识躲的这一下，汶堇一愣，在他们确认关系之后，沈长舟就不会再躲他了。

而在他们小的时候，

而亲密亲如手足的时候，他才会躲，就像寻常的好兄弟犯贱一样，边躲还要边嘲笑他…

汶堇心头上突然有了一个想法，但他随即便压了下去，他就当沈长舟回到家了，放松了，就像之前的相处方式一样。

就在他发呆期间，小孩子们又扯着他的衣服摇啊晃啊的让他继续说。

于是汶堇又道：“不要听他瞎说，我小的时候哭，只是因为我痛感比较强，所以难受才会容易哭，他明明就是在瞎说。”

“小的时候我可没少照顾他，他生病了的时候，我可都是整夜整夜的守在床头，生怕他一个不小心就病死了！”

他说的绘声绘色，小朋友们还以为沈长舟小时候真的病的要快死了，纷纷看过去，看他现在的脸色。

就见沈长舟就扯了扯嘴角，“你还好意思说，你明明是惦记我刚从一棵大树上掏下来的鸟蛋！

“那棵树你上不去，那鸟蛋你求了我很久，我一直没舍得给你，然后我病倒了，病到发昏，你偷偷的守在我床头，就是为了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把蛋偷走。”

说完之后，沈长舟抬手戳了戳门紧的额头，就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那个时候他还以为这样近的距离是暧昧不清的。

直到重现当时的一些举动，两个人才忽地发觉还是一样的感觉。

并没有什么暖昧不清；

也没有什么太近的距离…

这下子两个人都愣了一下，好似突然就都有了一个相同的疑问，他们…好像一直都是这样子的亲密，而不是突然变得亲密起来的。

这不对…

他们的过程应该是从互相认识。

然后一起从小长大到势均力敌，。

再到都可以独挡一面。

然后突发暧昧…

再水到渠成的走到一起。

现在两个人的动作是那样的熟悉，感觉却依旧没有变，为什么他们回到这里之后的相处方式就变得不像是恋人，而像是他们所说的兄弟一样的亲密，就像亲人一样。

所以说他们在一起之后就是亲人了，可这两者的“亲”不是一种感觉，也不是一种定义。

这下不止是汶堇；

沈长舟的笑容也僵了一下——

两人互相看着对方，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不可置信以及沉思。

这所回答出来的短短两个问题，就让他们察觉到了不对劲。

明明在家里，他们还是有缺点的，为什么到了这里之后，所有的缺点都变成了应该的，都是人才会有的。

如果说这里才是他们真正的家，他们在这个家里会放松，那他们两个同居的家算什么呢。

阿让见他们两个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于是他悄悄的在两个人愣神期间叫走了，还想听故事的小孩们把空间留给了两个人。

沈长舟最先回神，他看着已经走完了的人，然后对汶堇说，“堇宝儿…你有没有觉得，不太对劲。”

汶堇不知道该怎么回他，但是看着他的眼睛还是点了点头。

沈长舟想了一下，他好像知道了问题所在，于是他凑上前想要亲汶堇一下，却被他躲开。

“卧槽！你干什么？！这还在家里呢，等一下妈妈看见怎么办？！”

而沈长舟看着他躲的动作，想明白了，但他却不知道汶堇有没有想明白，他问：“你躲我干什么。”

“我操，咱俩是兄弟，你这样合适吗？！”

这话一出，汶堇自己先懵住了…

兄弟？

他们都在一起了，还算什么兄弟？

汶堇看着沈长舟淡定的表情，他忽然起身跑了出去，他跑出了福利院，跑到了路边。

他突然又有些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为什么在福利院里的态度和在家的态度是完全不一样的，为什么在福利院完全不会觉得沈长舟这样的状态有什么不对…？

直到他感受到有人来到了他的身边，他转头一看，是院长妈妈…

在他想要开口，但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却听院长妈妈先道：“孩子，你现在还分得清感情和家人吗。”

汶堇听到这句话，像是一下子就被钉在原地。

家人…？

可他想反驳，他们两个明明是有感情的，可是一想到刚才自己说出来的那些话，在回想自己小时候的那些事情，他突然又无力反驳，因为他和所有人其实都是这样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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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汶堇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沈长舟带回家的。他把自己关在屋里，关了好几天，对于这种纠结的感情，对于院长妈妈所说的家人和感情他反复的逼自己做出区别来。

可他却发现，区别不大…

让汶堇自己一个人领悟到他感情迟钝，把亲情当做了感情，其实是有点残忍的。

但他明显在经历一段不正确的感情，而在这个感情的开端，他便有了一些抵触，所以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他必须要想清楚。

沈长舟看着手机上院长妈妈发来的消息，其实他很快就接受了这种淡淡的感情变化。

而他看着依旧紧闭着的房门，最终还是走过去敲了敲门。

“咔哒——”

门开了，汶堇看着沈长舟挠了挠头，支支吾吾的，“我倒是想清楚了…但我现在感觉超级尴尬，我想回福利院住会…”

后面他的声音很小，但沈长舟和他一起长大，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揉了揉汶堇的头，抱了抱他。

汶堇正感动着呢，就听到一句贱兮兮的，“叫声哥，我送你回去。”

……

汶堇的感觉直接破了，落一地的稀碎，他嗨呀一声抡起拳头就往沈长佩那里砸，两个人就是同小时候一样打打闹闹的——

他们本就是家人；

也永远会是家人。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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