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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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他一定是疯了！他怎么可能没有精神问题？”

顾琛攥着检查报告单的手越攥越紧，医生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顾总，我们使用的仪器是顾氏旗下新研究出来的，精密程度很高，陈先生确实是没有任何精神层面的问题，心理状态也很稳定，最多就是太久没出门，容易疲惫……”

顾琛一页一页翻着报告，试图从那些数据上找出任何一点有问题的地方。

“人格分裂，情感障碍，妄想症……这些一样都没有吗？”

“是的，都没有，顾总我们真的检查得很仔细……”

“废物！他是个演员，这都是他装出来的你看不出来吗？他就是个疯子，装成了正常人而已！”

顾琛死死盯着单子上每一项数据，脸色黑得像锅底，难以抑制心底泻出的怒火，每一丝肌肉都在跳动，语速越来越快：

“你没看过他演戏吗？啊，就那个《荒芜之地》，还有电视剧，电影，他演技可是好得拿了影帝啊！现在也还在演，你们都被骗了，只有我才看得出来，他知道怎么演一个正常人，正常人……骗子一个！”

桌上的水被顾琛捶下来的拳头震起了波澜，顾琛像只野兽，通红的眼直盯着水杯里的水，水面上映出他的脸。

“顾总，您现在的状态……好像不太稳定，您要不要检查——”

“你是在说我才是有问题的那个吗？我看起来像疯了吗！？”

顾琛眼皮跳起来，嘴角痉挛般地抽动，胸脯不住地大幅度起伏。

医生在心里默默想：确实是挺像的……

“嗯……那您最近或者之前是否有长期服用过什么药物？一些常见药物使用不当，也有可能会导致情绪异常，不一定是您自身的问题……”

药物？

顾琛怔住，他从来不需要服用什么药物，也没有服药的习惯，除了……

“照顾好身体……我有一点抗生素，之前吃了好多……”

当时陈道情刚为被林寒枝砸毁的花坛而伤心欲绝，被自己救下来后说了这样关心自己的话。

一个小瓶子被顾琛从怀里掏出来，丢给医生，里面只剩下一两片药。

“查查这个……”

顾琛看着水面上自己的脸，医生尽量放低了脚步声离开，又只留下他一个人独自等待结果。

那根本不是什么抗生素，而是从国外流进来的禁药，价格不菲，本来是供给患有严重抑郁症的患者，服用后让人对外界反应敏感，易暴易怒，且作用效果很长，特别是长期服用的患者，即使断药几个月，也依旧会受到影响。

就和顾琛的症状一模一样。

顾琛已经数不清这是陈道情给自己捅的多少次刀了，在看到结果的时候他甚至都觉得麻木，没有感觉，任何情绪都没有。

医生看到顾琛沉默地放下检验单，沉默地抽一支烟。

抖掉最后一点烟灰后，顾琛拿起桌子上锋利的水果刀，沉默地走进陈道情所在的房间。

“顾总……”

“你下班了。”

离开这栋关着两个精神不正常的疯子的老宅时，医生久违地松了口气。

第二天，房间里一片狼藉，镜子碎成玻璃渣子。

顾琛坐在沙发上，睡衣敞开，露出的腹肌上是一道长长的，新鲜的刀痕，鲜血抹开，渗进了皮肤。

一把带血的刀倒在地毯上。

顾琛的眼睛深陷在眼窝里，房间里还泛着淡淡的烟草味，他身边是一个用毯子裹着全身昏睡过去的人，只露出一双小腿。

他们都被困在了这栋房子里，以伤口和鲜血为彩头，相互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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