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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旅程比楚子航想象的要漫长,他们在圣托里尼呆了很多天,以至于当他们坐船回去后,发现车已经落了一层灰。
恺撒和楚子航看着眼前灰头土脸的车都沉默了,恺撒看了眼时间,伸手去揽楚子航的肩:“先去吃饭,等吃完饭回来找个洗车的地方。”
“行,”楚子航任由恺撒揽着他,两个人慢吞吞的朝餐厅走,“下来你准备去哪?”
“不知道。”恺撒很悠闲的走着,但手很不老实,在轻轻的捏楚子航的耳朵,柔软而又温热的触感,恺撒很喜欢。
他其实已经做好放弃一切的准备了,他的金钱地位,他在加图索家族的一切,他现在只是期望弗罗斯特不要来打扰他们,但事情总是不如想象中的那没美好。
在他们开着刚洗完的车走在公路上时,恺撒敏锐的发现他们被跟踪了,而且对方还非常的难缠。
“楚子航,我们被跟踪了。”恺撒心情糟糕地说。
“看到了,对方已经跟了很久了。”楚子航看了眼后视镜,一辆黑色的轿车一直缀在他们身后三十米处,刚才恺撒特地围着城市中心转了一圈,这辆车也没有离开。
“你觉得会是谁?”楚子航扭头问恺撒。
恺撒总觉得他带点明知故问的意思,无奈地说:“除了我那喜欢多管闲事的叔叔我再也想不到其他人了。”
“那现在怎么办?”楚子航很难得地感受到紧张。
“对方不动手我们不动,看看能不能想办法把对方甩掉。”恺撒皱着眉冷冷地从后视镜看着那辆车,出声提醒楚子航,“系好安全带。”
“放心吧,早就系好了。”楚子航回答他,然后看着恺撒一脚油门到底,车子以迅雷般的速度冲出车群。
认真开车的恺撒·加图索非常的有魅力,楚子航一边观察着黑色的轿车是否跟了上来,一边看了恺撒好几眼,感受到楚子航的视线,恺撒总感觉心里的烦躁被抚平了一点。
令人不快的是,那辆轿车也迅速的跟了上来,像一只甩不掉的老鼠,悄无声息的加快油门慢慢拉进距离。
“shit!”恺撒轻轻骂了一声,慢慢松开油门,带着点丧说:“甩不掉。”
“那就不甩了吧。”恺撒把安全带稍微松了一点好让自己喘气舒服一点,感受到恺撒惊讶地看着自己,很平静地看着恺撒说:“至少对方现在也没有采取什么措施。”
“我还以为你会反击。”恺撒说,楚子航被称为杀胚不是没有理由的,每次执行任务都以简单粗暴著称。
“我也没有那么地简单粗暴。”楚子航说。
晚饭在一家中餐厅吃的,虽然依旧不是那么的正宗,但楚子航觉得味道还不错,他们在吃完饭后很随意地在商场里闲逛,像一对平平无奇的小情侣,喜欢在共进晚餐后一起闲逛着消磨时间。
月色像水一样泼进室内,撒了一地的光晕,恺撒很安静的坐在飘窗上抽着雪茄,一杯酒安静的放在他面前折射着月光。
楚子航从疲倦中睁开眼就看到这副景象,他趴在被子里看了恺撒一会儿,然后撑起身体下了床。
地上铺着柔软的毯子,楚子航很安静的走到恺撒身边,看着对方半张脸隐在烟雾里,弯下腰去够恺撒的脸:“让我尝一口。”
“你应该不会喜欢的。”恺撒这么说着还是把雪茄递到他的嘴边,懒散的看着楚子航,像在宠着不学好的小孩子。
楚子航探头吸了一口,呛人的烟被吸进喉咙,他立马扭头咳了好几下,拧着眉问恺撒:“你为什么会喜欢抽这个东西?”
“那是你不会抽,”恺撒把雪茄放回嘴里抽了一口,然后去亲楚子航,“我教你怎么抽。”
两人就着这口烟亲了一个长长的吻。
“我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加图索家的人会拼命阻拦我们,但我不想和你分开,我已经做好和家族决裂的准备了。”恺撒第一次跟楚子航提起这些,他从飘窗上下来,又十分利落地把楚子航扛到床上,然后霸道的揽着人的腰睡觉,楚子航其实不习惯和别人同床共寝,但他被恺撒紧紧的揽进怀里他却没有挣扎,像一个十分乖巧的抱枕。
他把恺撒的话在心里过了一遍,然后再扔出去,他也不想和恺撒分开,但恺撒有自己的追求和抱负,他不希望恺撒为了他放弃一切,他自己就很可怜,拥有的东西很少,至少,他希望恺撒能够拥有很多,当加图索家族要把恺撒带回去的时候,他一定会好好地跟对方告别。
两人在十天后离开了希腊,他们开着车行驶在草原上的宽阔的公路上,阳光洒金车内,恺撒在阳光的笼罩下皮肤白的发光,楚子航在恺撒开车去圣托里尼的时候,总会不自觉的坐在副驾驶盯着恺撒看,然后看了一会儿又十分欲盖弥彰的别开脸看向窗外,像是在为自己十分不礼貌地盯着恺撒一直看而羞愧,这个习惯在他和恺撒在一起后拥有可以光明正大看的资格后一时半会还没有改掉。
在楚子航又盯着恺撒看了一会儿后,他又习惯性的别开脸看向窗外,然后注意到了后视镜里慢慢放大的车——是一直跟着他们的那辆。
“恺撒,他们缩短距离了!”楚子航紧紧盯着后视镜,严肃地说。
“Shit!”恺撒轻轻骂了一声,然后毫不犹豫的踩下油门,加快汽车的速度,他现在根本不想和家族扯上关系。
银色的跑车像一支利箭,沿着蜿蜒的公路飞速前进,后面纠缠不已的汽车还在紧紧跟着,试图继续缩短距离。
风声呼啸在两人的耳边,楚子航感觉心很空,像是心口开了一个大洞,肆虐的风毫不留情的争先恐后地从他的胸口穿过,他们逃得过这次,加图索家族的人也不会善罢甘休,他们迟早要与加图索家族的人直接接触,他跟自己说好的,要适时放手,好好跟恺撒告别,但是他感觉自己像是被剥夺了声音,张开嘴却无法说出一个字。
纠缠不已的汽车有两辆,紧紧地跟在银白色的跑车后,楚子航的耳畔被风灌满,但他还是清晰的捕捉到恺撒又骂了一句“shit!”——那是汽车的速度加到最大了。
绿色的草原上,银白色的跑车与后面跟着的黑色汽车展开了拉锯战,他们疾驰在草原上,紧紧胶着着,黑色汽车像甩不掉的老鼠一样死死咬住跑车的尾巴。
不知道两方拉锯了多久,打破僵局的是正对着银白色跑车驶来的一辆白色汽车,看着丝毫没有要让路意思的白色汽车,恺撒紧皱着眉头转着方向盘准备绕过去,结果白色的汽车同样扭转方向直直的朝他们开过来,恺撒看着迎面而来的白色汽车,紧急踩下了刹车,愤怒的砸了一下方向盘,跟在跑车后的三辆汽车迅速围住跑车的三面,加上正对着的白色汽车,恺撒和楚子航被包围了。
看着从车上迅速下来身着黑色西装的魁梧保镖,恺撒已经快被愤怒冲昏头脑了,他看着周围可恨的保镖和车上加图索家族的家徽,微微压下踩油门的脚想要冲出去,但一只手摁住了他握方向盘的胳膊,楚子航垂着头,恺撒看不清他的神色,但恺撒能清晰的听到他说的话:“恺撒,别为我拼命。”
“楚子航,我说过,我不想和你分开,我不可能放弃!”恺撒拧着眉,严肃认真的说,其中夹杂着愤怒。
“恺撒,你应该放弃。”一个优雅的声音从保镖身后传来,保镖自动让出一条路露出佛罗斯特以及他身后的诺诺,他从容淡定的走到跑车前,直视着恺撒,换上一副家长的口吻, “恺撒,玩够了,该回去了。”
“我不可能跟你回去。”恺撒冷冰冰的看着佛罗斯特说。
“诺诺回来了,你不是还要娶她吗?”佛罗斯特很从容地说。
“我不会和诺诺结婚,我也不会回加图索家!”恺撒态度非常坚决。
“恺撒,你要回去。”楚子航说,他看着很平静,和平时的他没有差别,但声线却带着一点不自觉地抖。
“楚子航,你什么意思?”恺撒不可置信地看着楚子航。
“我的意思是,我们不应该在一起,你应该回去,我有属于我的事要去做,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一辈子!”楚子航丢掉了平时的冷静自持,他的大脑已经快停止思考了,但是他知道他不能和恺撒在一起。
穿过他胸口的风带走了所有的热量,他的手脚冰凉,平时握刀有力的手此刻却僵直地连动都动不了,他用僵硬的手打开车门,下了车,在他下车的时候,恺撒伸手拉住他的胳膊,跟用力,像是要嵌他的胳膊里,但最后还是被他用力的抽出胳膊甩开了。
楚子航背对着恺撒站在车门边,把僵硬痉挛的双手藏进口袋,装作很平静地说:“恺撒,我不喜欢你,我之前对你只是一时兴起,我现在已经想明白了,我根本不喜欢你,我也不要和你在一起,你还是当一个贵公子比较合适,”说到最后 他的声音抖动已经很明显了,但楚子航努力平复下心情,说完了最后一句话:“我劝你迷途知返。”
风很大,直直地吹过楚子航,扬起他的发丝,亮光闪在金色眼眸中,最后被风走后落下的发丝遮盖,像一场自欺欺人的谎言。
楚子航一步一步地往前走,保镖看着迎面走来的自觉地挡住他前行的步伐,佛罗斯目送着楚子航,摆了摆手让保镖放他走,于是保镖让出一条路。
楚子航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僵硬的,但又努力自然的离开,他没有回头。
路明非和芬格尔唯唯诺诺的缩在和加图索家族车群十米远的地方,他知道恺撒和楚子航就在包围里面,想知道情况又不敢,只能缩在这。
他来到这里还是路鸣泽的指引,他在诺诺走后不就就回到了学校,知道师兄还没回来,在学校跟芬格尔成天无所事事,直到有一天,路鸣泽在芬格尔不在的时候出现在了他的宿舍,问他说:“你要不要去接楚子航?那家伙遇到了麻烦。”
于是他就来到了这里,在两方拉锯的时候缩在了角落,在他等的抓耳挠腮地时候,他看到一个人影突出重围缓缓靠近,他仔细一看,是楚子航!
路明非激动地从副驾驶的车窗探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喊:“师兄!”
他喊了很多声楚子航才听到,然后呆滞的抬起头看他。
路明非看着楚子航的状态心中暗暗惊讶,平时的楚子航认真负责严谨稳重,但此刻的楚子航可以用狼狈来形容。
他看着楚子航上了车,只不过车门尝试了很多次才打开。
楚子航坐上车后便缩在后座一言不发,路明非小心翼翼的凑过去问:“师兄,我们回学校?”
可楚子航却没有任何回应,路明非只能又缩回去,小声地对芬格尔说:“咱回学校吧。”
于是芬格尔掉了个头往回走,路明非为了缓和气氛,把车载音乐给打开了,音乐声流淌在整辆车内。
他们在草原公路上蜿蜒行驶,音量开到最大的音乐溢满车厢,路明非靠着窗昏昏欲睡,在他快坠入梦乡的时候,他恍惚间好像听到了一声抽泣声,路明非立马清醒起来,他呆滞在座位上,他和芬格尔都没哭,那么哭的就是——他不敢想了,缩在座位上不敢乱动。
那声抽泣声,只是一个浅浅的信号,随之而后的一连串的抽泣声像被冲开一道豁口的大坝,倾泻而出,越涌越多,最后大坝决了堤,抽泣声再也毫无阻拦的爆发出来,悲伤像溢满车厢的海水,让每一个人喘不过来气。
音乐依旧飘荡在车厢内,夹杂着抽泣声,那么的清晰,那么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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