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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大单,小单,悬赏榜单上铂级及以上和一切定制单都算大单,风险跟利益永远是挂钩的,个人随便接个大单,kpi都够人躺大几个月了。”
他笑嘻嘻地抛出一个诱惑,又立马给人泼了一头冷水。
“但新晋的愣头青一般是不允许独自接大单的,死了还是其次,破坏组织招牌才是大事。”
“你问我怎么快速晋级?这简单,不怕死就行。”
“还想要再详细一点?”他歪歪头,指了个方向,“喏,那有个怕死的。”
新晋影子们的视线随之转移。
……
在男人惊惧的视野里,对方没有束缚的发丝从颊间滑落,于男人看来就仿佛细密的尖针悬挂于半空,随时都能坠落并刺入。
眼皮向下轻敛又转而抬起,打量的目光没有任何遮掩,圆润的瞳眸在灯下闪着细碎的辉光。
刀锋在辗转反侧,细密的刀痕溢出丝丝鲜红,好似在寻觅从哪里正式割起。
尖端在耳廓处停顿,在身下人的轻颤下缓慢进入。
在身下人咬紧牙关时,那柄利器又转眼退出。没有预料到这一情节,眼中的光芒因怔愣而闪烁下,牙关不经意间一松。
而正是这一松,冷粹的华光一闪而过。
尖刃刺入柔软的皮肤,耳廓的软骨在骤然间撕扯出白红的骨肉,穿梭在血肉中的利刃直指颧骨。
没有做好准备的撕裂而发出的尖叫凄厉。只有罪魁祸首无动于衷,“刺啦”,指尖刺入裂缝的血肉,甲面渲染鲜艳,指节弯曲下开始翻滚,挖噬过最敏感的神经。
脸部的触觉最快连接大脑的神经,释放出的痛觉在发出尖锐的哀嚎警鸣。
“疼吗?”
旁边被捆绑着的同犯目睹着这一幕,脸色苍白,右耳仿佛共鸣般的产生嗡鸣,混合着刚刚寡淡的话语啄刺耳膜。
环绕面部的神经在不自觉抽搐,密密麻麻仿佛蚁噬。
他不明白,当初他们打听得到他们被悬赏的任务是被新晋的8级团队接了,本来已经松了一口气,但为什么,为什么结局还是会演变成这样……
而另外一边,听够了惨叫声的人将指腹继续深入,在牢牢扣住什么之时,宛如掰石榴一般,大颗大颗的血液爆出,与此同时,也是半颗头部骨骼的露出,森白的骨质是残余的血肉模糊在边缘。
男人已经抖如筛糠,控制不住的闭上眼。
“还没到闭眼的时候。”
被迫艰难扬起的脸庞难以再保持无动于衷的神色。
简简单单的话语仿佛有魔力一般,因为这一话语而眼皮一颤,身体再一次快过意识而被控制着被迫睁开,直面血淋淋的一幕,眼角处的生理性眼泪瞬间挤出。
泪珠淌湿过干枯消瘦的面孔,后边人的话语如影随形,手同时搭上肩膀。
“你的同伴还没死。”这一句话再一次刺入男人的耳中,大睁的双眼显得空洞。
是啊,还没死,半张脸的肌肉连同面部神经被连根拔起,另外半张摇摇欲坠,因痛苦而凝聚起来的瞳孔在涣散,残缺的鼻尖在颤抖,在这个瞬间呼吸也是一种伤害。
略微起伏的胸膛彰显着苟延残喘,恰到好处的,没有触及到致命的神经。
还没死……还没死意味着什么呢……
点到即止的虐待与杀戮显然满足不了场上的人,兴致盎然的目光晃荡着,最终定位到恍惚的人。
“换人了。”启唇下是无声的默念,同时也是男人的惊醒。
“不要!”
陈秦扣住人的动作在这一刻被男人挣扎着扯开,不顾头皮的剧烈扯痛,求生的欲望在这时是如此强烈。
他不想要那样生不如死的活着!
大腿骨骼摔倒在地的声音清脆,关节的疼痛感闪现,纵使如此,男人也是连爬带扑的向前冲去,慌张地冲着唯一的出口跑去,奔跑放风声呼过,模糊的话语漏入耳中,声色却不再是刚刚。
那双伤痕满满的手握上门栓,颤抖着想要打开。却在下一刻寒芒闪过,利刃的部分削过指骨,硬生生刺入食指。
“啊啊啊啊啊啊啊!”
十指连心的剧痛使得男人瘫软,他在指骨被削的这一刻终于意识到自己如今早已绝境的局面,软弱的泪水混杂着惊恐随着转头而洒落地面。
“不要那样对我!我说!我说……”
……
“怕别人死太快。”
姗姗来迟的补充话语唤醒了沉浸于刑讯而心寒的众人。
领头的少年面不改色,依然笑得吊儿郎当。
“咱们虽然脖子上的买卖是主要的,但只要出得起价,我们其实什么都可以做。”
他耸肩,将刚刚不寒而栗的局面轻松化解。
“所以拓展一下个人技能,也就能拓展自己的业务面不是吗?”
“做什么?”
从刑讯室出来的陈秦一眼就扫到在那胡天海语的少年。
“身为前辈当然是在带新人。”
这时候的唐小乖似乎完全忽略了自己也才刚晋一年。
“平常不是柳辛他们部门做吗?”
听到这话,某人的脸立刻就垮了下来。
“这你可就得问某位姑奶奶了。”
时间倒回到一个小时前。
“唐小乖,这次由你来带这批新人。”
“啊?”手上打游戏的操作没停,少年发出不可置信的疑问,“之前不都是柳姐你们带吗?”
“人手都外勤去了,我等会也还要去手术室,反正之前技术部是从后勤这分出来的,你们也算半个后勤。”
少女抛下这句话,连同抛下五六个小孩。
……
“什么叫做挥挥手就留下一片烂摊子。”少年摆手,嘟嘟囔囔,他的游戏今天都打不完了,“什么时候我也是首领的孙子孙女拥有人事调派权了我也这么干……”
被称作“烂摊子”的三三两两的少年少女穿着最简单朴素的3级服饰,老老实实站立在一旁,漆黑的服装几乎要与室内融为一体。
“咔嚓。”
刚刚作为科普教育的另一位主角也出了门,血腥气的服装显然在刚刚就已换下,肩膀垮下来,懒懒洋洋,如果不是还有那灿金似的明晃晃的眸子,那样子活像是吸足了血后才会有的饱满充实。
但其实现在才是吃饭时间。
“到点了,该吃饭了。”他饿了。
“这个点皖姐还没做饭呢。”
黎谨头也没回,迈步的方向直奔出口。
“我儿子做了。”
洋洋洒洒的一句话,独留后头的人膛目结舌。
一想到自己还在这被迫加班,唐小乖指着离去的人的方向。
“儿子给父亲煮饭他还出息了?”
“你又不是第一次知道他。”
眼光一尖瞄到踱步准备离去的人。
“诶,你又干嘛去?”
“我也下班了。”
好家伙。
……
你要问黎谨有做其它事吗?也有,当他发现自己的天赋真的没点在厨艺上,他就退而求其次选择做家务了。
一个人想怎么懒惰都可以,但当身边有那么个亮灿灿的“榜样”,苦不堪言下,“四体不勤“的人设也得“被迫”变成了“勤于家务”。
洗衣拖地擦床头在磕磕绊绊的“劳改”之下学会了。
毕竟他也没有厚脸皮到让小孩独自一个人在那忙这忙那。
一开始还好,在一大一小的配合无间下,狗窝也被收拾了一通有那么点人住的样子。黎谨望着自己每周得擦六次,已经做到澄亮如新的窗玻璃也只是默默将话语咽回肚子。
但小孩有时的确有那么点过于“勤劳”了。
就像现在。
黎谨回到家的时候刚好是雷雨天。虽然做到了门窗紧闭,但雨后的阳台清理同样是门技术。
本来因为吃上饭幸福且吃得慢条斯理的人眼睁睁看着隔壁的娃三下五除二就解决完了晚饭,去卫生间拿起了拖把。
黎谨呆呆看了眼小孩,又低头瞧了瞧自己还有半碗的饭,只觉得自己屁股还没坐热小孩就吃完了,现在他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一个小时后。
“阿嚏!”
因为那零下的寒冬狠狠打了几个喷嚏,被冻得呲牙咧嘴的人锤了捶身后,黎谨仰头望天。天还是那般黑压压,藏不住的雷电几近破云而出,一如他现在隐隐腰椎盘突出的老腰。
不行,他必须要改变什么。
改变不了自己那就改变小孩。
“咔嚓!”
随着远处一道惊雷闪过,轰隆的雷声震动。
黎谨肉眼可见孩童的肩膀一抖,双手不自觉攥紧杆端。
想起自己之前回到家看到对方有一次蜷缩在黑暗里,想法一瞬而过,突然对着人说道。
“你怕打雷?”
小孩默不作声,黎谨却已经迫不及待立刻丢了抹布,“走走走,回屋。”
顺便成全一下他想休息的心。
低下头的孩童本来还想自顾自拖下去。
“你也回屋,都怕打雷了还在这拖什么。”
“唔!”
被顺势捞起的孩童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被扛上肩头。
卧室里,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孩童几乎可以说是被黎谨揉进怀里,下巴抵在人的发尖,右手固定着孩童的左脑勺,另外一只手将人整体环抱,可以说全身上下都被照料到了。更何况黎谨还裹上了大棉被,黎庭轩更是被裹得只能看到个颅顶。
黎谨已经因为暖烘烘的温度舒服的眯起眼,这是他惯有的冬眠姿势,更别提现在怀里还多了个暖宝宝。
冬天果然还是应该这么过。
脸颊上软扑扑,带着的红晕更是暖呼呼,那一点寒凉早已被厚厚的被褥下的暖气吹散,被裹得紧紧的暖意让他迷茫,一大一小的距离太近,近到孩童可以听到对方胸前的振动。
“咚,咚……”的振动敲醒意识,他很快收敛起迷糊,挣了半天才好不容易探出个头呼吸到外界的新鲜空气,外界的暖气接触到红彤的鼻尖。
但他还没来得及再探出个身子,只听那剧烈的雷鸣再一次响起,停止了动作,孩童的身体再一次忍不住紧绷,这一下就又让好不容易探出的上半身滑落。
“唔!”整个人又摔落进被窝,被黎谨下意识又抱紧,这回是半点动弹不得。
“嗯?”
像是注意到孩童的异样,那几近昏昏欲睡的眼又半睁。做着之前皖姐教他的动作,在孩童松软的发尖处揉了揉,低下头,裸露在外的冰凉面孔与怀中温热的面颊贴近,安抚似的蹭了蹭,小孩的脸软软糯糯,现在热乎了就更像个年糕团子了。
“不怕不怕,要是害怕打雷,我接几个大单,咱们过几天就换房子。”
嘟嘟囔囔的话语因为困意而模糊。
孩童不明白“大单”是什么意思,只是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上个月那狰狞的伤痕。
换房子要很多钱,黎庭轩小小年纪早已知道挣钱的不易,他直觉这所谓的“大单”并不是什么简单的活,当即摇了摇头。
后面犹豫着又吐出几个字,“作业……还没写。”意思其实是想要对方主动放开。
“明天不是双休吗?明天写也不迟。”丝毫没察觉到孩童的潜台词。
“不……习惯。”
黎谨也没做太多的强求,叹了口气,“那好吧好吧。”
紧接着孩童就察觉到身后的人一动,本以为是放手,结果身后的手不松反紧,整个人被抱起。
黎谨裹着被窝连同小孩下了床,从身后看去活像个大白汤圆在小心翼翼地一蹦一跳。
注意到孩童怔愣的神情。
“怎么了?不是拿作业吗?”
“……”
憋了半天,他终于还是说了实话。
“我可以……自己拿。”
“不行,”这回黎谨拒绝的快,“好不容易暖好的被窝,这大冬天多冷,一出去一准一个着凉。”显然防冻意识十足。
黎谨跳的也快,还没等孩童再说什么,从客厅里已经拎起了书包。
重新回到床上的人,从书包里掏了掏,找到小孩的作业登记本,小孩则继续被他按在被窝里保暖。
他念着作业本上的字句。
“写一篇周记,记录自己周末和父母做的开心的事。”
黎谨想了想,他们统共才过了几个周末来着?
第一个周末,他接完小孩匆匆忙忙就回床上继续睡着了,睡前给了小孩钱让他自己去买吃的。
第二个周末,吃了小孩做的饭,小孩给他上了伤药,他则送小孩上了学,顺带教训了顿熊孩子。
都是些稀疏平常的事,开心……他瞅了眼黎庭轩,小孩有笑过吗?似乎没有。
永远都要靠某些事而后知后觉其它一些事的黎谨,“……”
一年前好像也没见过。
他低头看着被他抱在怀里的小孩。
“儿子你有喜欢或想做的事情吗?”
就像他喜欢拧掉别人脑袋,如果做自己喜欢的事,那应该就会开心吧。
孩童没有回答,黎谨就只能自己猜,陈秦喜欢喝茶,柳辛喜欢购物,唐小乖喜欢打游戏……
喝茶那么苦的玩意小孩肯定不会喜欢;购物,之前逛街小孩还没他积极;打游戏,家里的电视都没见小孩开过。
不过黎谨也不泄气,不知道他们就出去找,更何况他已经想好了该去哪。
今晚这一阵狂风大雨下去一定雨过天晴,他刚刚没让小孩自己去客厅还把人塞被窝里,其实还有另一层隐形原因。
他当时扛走小孩后忘记关阳台门了。
闯祸的不能让主事的知道,黎谨临危不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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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务榜单的等级和人员的等级(扑克牌顺序)是分开来计算的,然后单也是分两种(定制单跟着人员等级走,悬赏的单子有自己的等级制),现在看可能会比较混,就是补补设定,下半部会细讲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