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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CP线+感情线: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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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嘀嗒。”

滴落的液体并不温热,而是早已失去温度。

浑浊了的血液却还带着新鲜流失的气息,一颗,两颗的,从地板地缝隙间渗透而下,滴进那明晃晃的双瞳,仅有的视野被猩红覆盖。

失控笼罩全身只在刹那,从梦中赫然睁开的双目惊惧。想失声尖叫却成了哑巴,大张的嘴嘶哑的音干枯如树皮,微乎其微,恍恍惚惚,孩童临到头才惊觉角落里的自身。

清醒过来后大睁的双瞳瞳孔黑漆,很快就从呆滞转为无神,随着孩童的匍匐向前,黑而大的眸挂在皮包骨般的面孔之上,面皮却又包裹着枯纸似的颅骨。这是面上的。

内里的,齿间的摩挲,牙齿的战栗,封闭在口内并不为人所见。

从角落爬到床底,孩童蜷缩得不能再蜷缩,耳壁紧贴地面,楼下的响动听得清晰,“喀嗒喀嗒”,每一声脚步都带动着熟悉的步调,身躯随着每一声的迈动而抖动,一次,两次,一直到正前方的房门被推开一角,大睁的视野里仅能看到刷得漆亮的皮鞋。

“少爷。”

那是在房内询问的声,但因为房内空旷无人回应显得单调。

“小琛。”

随着这一声换了称呼的声,床底连接着床板发出轻微闷响。

孩童被发现后抱了出来。抱着孩童的人也没询问孩童刚刚那怪异行为的缘由,只是一遍又一遍地抚摸过那尚年幼的后脑勺,试图安抚。

轻声的安慰并没有起多大效果。两手攥着两边衣角,孩童的面容在怀中埋得深。

“小少爷和夫人的去世我们都很意外,”男人没有在意衣服的抓皱,只专注跟孩童的对话,“但少爷,想想你的母亲,她会心疼你现在这个样子。”

孩童对过早逝世的母亲并无什么印象,但每次听到还是心里空落落的,像是心口缺了一块的空茫。

但他做不到。

“弟弟……弟弟……”他说不出话,明明心里揣着很多话,却一句都吐不出来,只能不断低声喃喃着重复的字句。

弟弟,死在了他的面前。

这句话,却始终哑着声说不出来,喉咙干疼着,说不出来,甚至在脑海中过滤一遍对于幼童来说都是不知道为何的煎熬。

“弟弟……”如果他下去陪他,对方会不会就不会再来梦里找他。

孩童能明显感觉到身边的人听到他这一声呢喃后身形一顿,“少爷,你不能这么想,”对方哑声回绝了孩童懵懂的话,“人死不能复生,只有活着才能做更多的事。”

“我这么说你可能不懂……”

对,孩童的确不懂。他只知道怕,那血腥的场面睁眼闭眼始终都在,弟弟一直在找他,他是不是想哥哥了。

当他把这个疑问转交给大人时,

“你可以这么想,他是想你了,但少爷,他或许……”大人的话语停了又停,“或许更希望你活着帮他找到凶手。”

孩童的话语紊乱,对于这番话似信非信,心中是迷是乱。

“你要好好活着,好好长大。”

“弟弟,真这么想吗……”

“真的,他会希望你成长起来的,他在梦里会帮你,叔叔也会帮你,只要你别再想这些事情,走出来,我们就都会帮你找到凶手。”

“只有先活着,才能有种种可能。”

本来混沌的眼逐渐变得清明。

十年后的孩童做到了吗。

他做到了,他听了话,听进去了话。只是在他恢复意识刚想把这番话告诉对方的时候,抓着的衣角却又悍然消失。

孩童僵硬着身躯。

“蒋……蒋叔。”

画面一转时,抱着孩童的已是一具白骨。

心脏紧缩得突如其来,再次睁开的视野一片漆黑,身躯控制不住地弹起。

然而即将弹起的身躯却被一阵压力镇压。

被压制住的胸膛仍在大幅度起伏,紧绷的脊背在颤动,凌琛能感受到有人抽过纸巾给自己一擦脖颈处的汗水,不出意外又是被冷汗浸湿。

涣散的瞳孔在恢复,视野也在终于清晰,那熟悉却又令人生厌的面孔明晃晃映入眼帘。

“你……”

不同于意识还没恢复完全的人哑声说出的一个字,alpha说出的话语却是流利的一串,口吻也是轻描淡写。“又做噩梦了?”

“……”

“症状看着很多年了,小时候也是像现在这样?”

小时候,小时候的自己懦弱无能,唯一与现在的共同点的确都是一直在拼了命的挣扎与噩梦缠身。

但这些,何必跟对方说,在意识到胸前压着的是对方的手臂后他推开让人松手。刚从噩梦中苏醒的人抬起身,也连带着那连串的汗珠顺着连绵起伏的麦色肌理滑落而下。

低低的声音还是冷淡的,或有或无的迟钝夹杂其中。

“……小时候什么模样,长大后自然会是什么模样。”

“看来小时候也是像现在这样,被问什么都不会好好说话。”

打趣后面对对方的不语,陈秦也不恼,继续不紧不慢的问着。“说起来你似乎还是没告诉我,谁让你辞的职,又是谁让你来的C市?”

凌琛瞥眼看人的神情如同在看神经病一般。

“你带我去看的是死人,我要的是活人的故事。”

凌琛闭了闭眼。

还能有什么故事。

“蒋丞,我爸的副官,也是从小照顾我的人,身份就这些。”

精神错乱的稚童指认凶手的话无人相信,在众人都认为两人死于火灾的时候,陈秦自然明白有一个愿意相信自己的长辈,无异于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辞职是我自己擅作主张,与他无关,在我来C市前,他就已经死了。”

陈秦回忆起第二次相见对方胸前的白玫瑰,“那次心理室来晚了,是去祭奠了你的叔叔?”

“你选的时间不好,那天是他的头七。”他不冷不热的说着。

陈秦则表示理解,“明白,当时抽不出空来也正常。”

“八年里,他支持着我上警校,也协助着我一点一点拼凑出当时火灾案的线索。决定辞职后我本来想去向他道歉,愧对他的栽培,但再见……已是天人永隔。”

梦里还安慰自己的人早已蒙上白布,垂落的青白手臂遍布着疤痕,刺激着双目。室内的景象裂开缝隙,变得支离破碎。

当时的情景浮现。

“查出来是谁了吗?”

“不知道,你说有没有可能是你。”

陈秦可还记得对方当时那一句讽刺的反问,男人不会是那种情绪不稳口出狂言的人,所以不可能事出无因。

“你们悬赏机制所用的金属,我早就见过,而那一次杀我弟弟和继母的任务等级,是银级,林泉街的照片也是他的遗物整理所得。”

凌琛看着陈秦张口欲言,直接了当地说出了对方想说的话,或许本来也是他想说出的话。 “我也有想过,那到底是他查到的,还是本来就有的,死后才最终得以现世。”

以前的他想着,对方的相信,可能更多的只是为了让一个封闭的孩童振作起来。

现在想来,或许对方真的知道什么,所以才会相信他。

然而凌琛也明白,在缺乏实质的证据之前,所有的猜测都当不了真,这一切都已经随着人死疑消,已经无法找当事人去询问。

“当时的事情我向你道歉,在没有弄清真相前的随意指控是大忌。”

即使当时的自己是被一时冲昏了头脑,但这都不应该成为推脱的理由。

对方竟然主动退让,陈秦又怎会不知见好就收的道理,“你叔叔的事情,的确不是我们做的,我也只是跟你这么一说,不管你相不相信。”

“至于你弟弟和继母的事……”特意拉长的语调果然吸引了对方的注意力,在男人神色逐渐冷下来时,不紧不慢补话,“我们这边的调查也遇到了一定的困阻。”

说了等于没说。“所以调查的关键可能还是在于你了。”

彼此双目交汇的刹那,一人从容,一人沉定。“作为唯一见过真凶的幸存者,既然你叔叔都说了,你的弟弟会帮你,我觉得他或许真的能帮你。”

毕竟噩梦何尝不是又一种关键的记忆重溯。

“梦可以是一种心理暗示,也可以是受刺激后被掩埋的记忆层重现,更可反映人的潜意识。”

但陈秦又觉得对方应该不止是失去理智后才会重现当时的记忆,这点可以从他几度被“掐”的脖子中可以得出。

只要失去理智,就可以回到当初。

“你是失去理智后就会重新陷入当时的噩梦吧,不是非得失去意识昏迷。”让对方来回顾当初案件的细节是再好不过。只不过这也相当于让被害人不断回忆当初受伤害的过程,也相当于二次伤害了。

“所以,你接……”

被摁住后脑勺控制着垂落,对方用行动直接表明了态度,这种一反常态的反客为主即使心里意外,alpha却依旧毫不犹豫回吻过去。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做爱,却是他们第一次接吻。

对方嘴中的滋味显然也好极了,探索过口腔的每一处后抵着舌尖的底部,攫取过口中仅剩的空气。

“松开吧。”

……

“该松开了。”

另一边,同样也有人说出了相似的话语。

哪有人照看着照看着搂着病人的腰就睡着了的,恰巧的,黎谨就是。

手上的脸蛋如同在捏软乎的面团,活活一个好捏的白团子,被人垂着眼揉成一个个形状。

其实看护床就在旁边,但某人有时候就是有点轴,那么点的距离都不肯挪。

alpha困困呼呼的点头磕巴,惺忪的眼勉力睁开,“啊?儿子,天亮了?”

还没等对方回应,黎谨就晕晕乎乎自觉松开手站起来,踉踉跄跄的出门。

“我、我给你买早餐去。”

却又下一秒被人招呼回来。

专注的神情配合着手上指腹的深陷,给人脸上顺理成章盖了个指印。

忘记戳了。

“记得走路看楼梯。”

他那么大个人了怎么会摔呢,即将出门的人信心满满眯着眼点点头,让儿子放心。顶着指印就是大咧咧地出门了。

但一直过了半小时都还没能回来。

门外好不容易响起脚步声,却不是率先开门,而是轻轻响起叩门声。

真摔倒在外面被人捡回来了?一向镇静地青年难得目光闪烁,黎庭轩知道班里的同学包括老师已经来探望过他了,目前应该不会再有其它人前来。

虽然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但面对习惯父亲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来说,这种可能性的确不能漏过。

从里侧打开的病房,那黝黑的眸抬起。

“你好庭轩,听闻你受伤,你的父母托我来看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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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咱们擦擦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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