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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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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种种,是为生活

-----正文-----

从小公园出来,孔亦卿接了个电话。最后孟致舒听见他说:“让我考虑考虑吧,你也知道我好久不打官司了。”

孟致舒听到“官司”,用眼神询问孔亦卿什么事,孔亦卿简单解释了一下。

“袁奕阳是跟我一起开律所的那个朋友,刚才的电话就是他打的。说有个官司想让我帮他打,但是要去京都,我得考虑一下。 ”

孟致舒:“是有什么顾虑吗?”

孔亦卿:“倒也不是,只是……”

孔亦卿突然止了话头,转头一直盯着孟致舒看,孟致舒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孟致舒:“怎么了,盯着我看干嘛?”

孔亦卿:“没什么,走吧带你去别的地方。”

孟致舒:“哦……”

孟致舒和孔亦卿边走边闲聊,孟致舒好奇地问起了孔亦卿以前当律师的事。

孟致舒:“你是民事诉讼律师还是刑事诉讼律师。”

孔亦卿:“民事的,主要接情感纠纷的案子,我一般是诉讼离婚案里女方的代理人。”

这个回答包含的信息量很大,孟致舒不由得有些多想。离婚案……那岂不是见过很多婚姻的悲剧了,那对爱情是不是也是悲观主义呢?他又联想到孔亦卿现在还是单身,不禁落实了自己的想法。

但其实孟致舒想错了,孔亦卿是打过很多离婚官司,但这不代表他对爱情是悲观的,恰恰相反,他的爱情观反而过于理想化。孔亦卿一直觉得真正的伴侣不止要生理上的喜欢更要心灵上的契合,他相信缘分和感觉,也注重人品和性格。在遇见孟致舒以前,他不认为有人能完全符合自己的要求。他宁愿一直一个人,也不愿投入到一段没有意义的感情中去。

真正对爱情悲观的恐怕是孟致舒自己,他虽然敢于正视自己对孔亦卿的感情,但也仅限于此了。在母亲不幸的婚姻中,他既是见证者,也是受害者。童年的经历在积年累月中筑起了一座名叫“自卑”的高墙,它隔绝了孟致舒有关爱情的一切念头。

孟致舒沉默了良久,最后道:“你接手的案子是不是最后都打赢了?”

孔亦卿微笑着摇了摇头:“我没那么大本事,我只能尽我最大的努力帮我的委托人争取应有的权利。让那些类似‘两年家暴16次的男性最后被判11年’的判决结果变得再公正一点。”

“11年,这个数字或许是法院所认为的公正判决结果,但身为旁观者,公平与否,人人心中都有定数。在我心里,11年太短了,远远不够。我想让11年变成21年,乃至更久,但我的力量太渺小了,我做不到。”

孟致舒从未听孔亦卿讲过他当律师时候的事,也从来没见过眼前这样的孔亦卿。他虽然嘴角还挂着笑,但早已垂下眼眸,温柔的语气也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孔亦卿叹道:“每场官司打完,我的委托人对我表示感谢的时候,她们的表情都不一样,有哭着的,有笑着的,但更多的是妥协和释然。她们本有权利为自己争取更多利益,但在她们眼里仅是成功离婚就已成了奢望。”

“这个世界不该是这样,但即便我身为法律工作者也无能改变,我能帮助的人终究是有限的,但婚姻里的受害者是无限的……”

孟致舒好像大概能猜到孔亦卿为什么最后不当律师了,如果连法律的公正都有了偏颇,那法律工作者心里的公正还有什么意义。

孟致舒喃喃道:“胜诉对受害者来说是真正的公平吗?”

孔亦卿回应道:“或许不是,但……胜诉一定是受害者想看到的结果。”

一上午的时间,孟致舒基本摸清了云城县的街道分布。这个十八线小县城没有什么地方特色,也没有著名景点,很是普通,但孟致舒觉得它很有生机。

路边卖水果的摊位上,大人在照顾顾客,小女孩趴着一旁的小凳子学习;卖冰糖葫芦的小贩推着车时停时走;狗狗不顾狗绳束缚卖力的向前奔,后面的主人紧紧牵着绳被带了个踉跄;等红绿灯的行人中有青春洋溢的学生,有白发苍苍的老人,有恩恩爱爱的情侣,有幸福美满的一家三口。

如此种种,是为生活。

孟致舒小声感慨道:“真好。”

孔亦卿没太听清,偏了偏头,问道:“你说什么?”

孟致舒并不是一个脆弱的人,他只是不能和过去的自己和解,但不代表他不能调节自己的情绪。时间磨钝了往事的刀,伤疤也早已结了坚固的痂。昨夜噩梦带来的阴影在不知不觉间消散,孟致舒知道这是因为孔亦卿一直陪着自己。

孟致舒扭头和孔亦卿对视了一眼,扬起了一个笑容,大方道:“我说,有你真好!”

平日孟致舒嘴角总是挂着笑意,但出于礼貌的微笑总归有些疏离,这是他第一次在孔亦卿面前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孔亦卿看着那笑颜,眼中闪过一丝错愕,反应过来以后也笑了。

孔亦卿:“走吧,带你去吃饭。”

孟致舒:“好。”

孔亦卿带孟致舒又走了一段路,七拐八拐的进了一个小胡同,孟致舒怎么看这地方也不像有饭店的样子,但仍是乖乖跟在孔亦卿身后,并未发表意见。只见孔亦卿在一户人家门前停住脚步,轻轻地抬手扣门。

来开门的是一位面容慈善的中年人,孔亦卿率先道:“吴叔,我带我朋友来吃饭。”

那中年人和蔼地看了看孔亦卿身边的孟致舒,热情道:“快进来吧,想吃什么?”

孔亦卿熟练地报出几个菜名,带着孟致舒进屋落座,吴极则转身进了厨房,留孔亦卿和孟致舒自便。

孟致舒进到院子的那一刻就被屋前的花坛里的月季吸引了,那月季看着明明只有一株,但却开着不同颜色的花,这是嫁接的结果。小院不大,但收拾的很干净,屋内也陈设也井井有条,可见主人很热爱生活。

孟致舒对这个“吴叔”很是好奇,于是开口问道:“这个吴叔和你是什么关系?”

孔亦卿耐心解释道:“吴叔本名叫吴极,是我爸的朋友,以前是开饭店的,论辈分我叫他一声叔。他做饭的手艺可是一绝,有时候我会来蹭顿饭吃。”

孟致舒点了点头,随后道:“他……很会种花。云城现在的温度已经不适合月季再开花了,但他花坛里种的那棵月季还有些花没谢,想必很是用心。”

孔亦卿:“吴叔确实对那棵月季很上心,因为那是他妻子生前最喜欢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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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阴间时间更文(反思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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