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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界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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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恩师于火中归来,信仰分歧终将真相撕裂,爱与执念步入临界边界。

-----正文-----

part 7

15

*『囚徒第四年生日信』

【游戏结束之后,我终于腾出一些时间,用以恢复体力,并对身体进行必要的检查:左臂几乎无法移动,除了灼痛感没有其他知觉,右臂按照计划保留完好,这让我还有余力实现精细的操作。另外,我几乎将整个胃吐空了。

事前对场地中电力机关的调查没有白费。事实证明,只要不落入即死的境地,对于一个早已两手空空的人来说,一切代价都是值得的。

无论如何,这场短暂的胜利属于我——远没到庆幸的时候,只要胜者没有绕过幕后组织者所布下的诱导和规则,一切就全无意义。

从发现地下铺设的那些机关线路开始,庄园主并不忌惮在游戏中暴露自身的意图,这种直白几乎令人作呕。在他的观念里,人与实验动物没有本质上的区别。根据为我所制定的条件,只要再获得一次胜利,我就能带着他所承诺的一切离开这里但这不够,当然还不够。

我又回到了主宅,等待其他参与者的到来,第二场游戏就快开始了。

那个瘦削的老头已经不在庄园里了,曾经供他藏身的暗室现如今被我利用起来——新来的参与者使我本能地感到危险,我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样的遭遇,能够造就那样一双异常的眼睛。我必须尽快查清这些人的底细。

我翻阅了他们所携带的笔记,里面充斥着关于真理的狂热叙述——并非着眼于科学和逻辑,而是远超常识之外的混沌与激情。这些痴言妄语背离了唯一一条通往智识的途径,甚至称不上是一种狡猾的修辞。这与上一场游戏截然相反,又是刻意的设置?】

纸页泛黄,字迹狂乱而密集,仿佛是某种不受控制的激情在驱使着它们的主人不断记录。那些文字令人不安,满是关于 “真理” 的狂热宣言,但那些话语并非建立在科学与逻辑的基石之上,而是一种无法被验证、无法被推理的混沌。这不是科学,而是信仰,是比科学更难以撼动的东西。他们在某种事物上达成了一种高度统一的狂信,甚至在字里行间,我能读出他们对 “神” 的近乎病态的崇拜。他们并非愚蠢,只是他们已经将所有的推理和思考都建立在某个不言自明的 “绝对正确” 之上。

——那绝不是我所能理解的 “真理”。

我不喜欢这种东西。从进入庄园的第一天起,我便已经彻底放弃了 “依靠某种更高力量” 的想法。那些虚妄的、空洞的祈祷,在物理法则面前毫无意义。我可以接受失败,接受被击溃,接受彻底的毁灭——但我绝不会接受依赖某个虚无缥缈的 “神明” 来拯救自己。科学的本质是探索,是求索,而不是屈服于某种超然的意志。我厌恶他们的信仰,厌恶他们以 “神的旨意” 为借口,逃避自身的责任。我不知道他们在策划什么,但我确信,他们的仪式不会对我有任何好处。

而我很快就发现——有人已经注意到了我。

那是在一个深夜,狂信徒们已经散去,我独自坐在暗室里,利用疯眼留下的旧仪器监视着他们的活动。我想要找到他们的破绽,想要弄清他们的计划,但在某个瞬间,我察觉到某种异样的视线。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强烈到让我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我循着监视器的角度看过去,那个被他们称作 “教友” 的男人正站在远处,隔着沉沉夜色直直地看着这台监视器。他的眼神很深,看不出情绪,然而,那种带着微妙意味的凝视让我心脏微微一紧。

他看到了我。

他看透了我的藏身之处?

不可能。暗室的机关设计得极为巧妙,就算站在正对面,也几乎无法察觉其中的隐秘通道。然而,他的目光却精准地停留在这里,仿佛他知道我就在那里。我屏息不动,等待着他接下来的举动。我预计他会转身告诉其他人,或者直接出手,将我的藏身之地彻底暴露。但他没有。他只是看了我很久,然后,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转身离开,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没有暴露我。他没有试图调查我,也没有试图接近。

为什么?

他的反应与他的身份完全不符。如果他是狂信徒的一员,那么他的第一反应理应是将我的存在汇报给其他人。但他没有,他甚至刻意避开了这一点。

他知道我是谁?

不,不可能…… 我绝无可能和这样的狂信徒扯上关系……

但如果不是这样,他的态度又该如何解释?我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思绪逐渐凌乱。我不喜欢不确定的东西,我不喜欢未知。但那种目光…… 让我既感到不安,又隐隐有种熟悉。

不久之后,他们口中的 “仪式” 就要开始,我没有时间再犹豫了。我在夜晚悄悄靠近了他们的营地。躲在阴影之中,我观察着那些狂信徒的举动,倾听着他们口中的 “仪式” 内容。他们的言辞晦涩不清,像是在讨论某个超出常识的概念。而那个“教友”,他依然站在不远处,没有参与其中,只是翻阅着笔记。

火光映在他的脸上,侧影棱角分明,微微下陷的眼眶透露出某种疲惫。他的指尖轻轻翻动着书页,偶尔停顿,像是在思考。他皱眉时的神情,那翻书的手势,甚至是偶尔抬头沉思的动作…… 都让我莫名地觉得熟悉。

太熟悉了。熟悉到,我的大脑像是被电流击中,某些深埋的记忆被强行拖拽出来。

某间实验室,阳光落在桌面上,公式和笔记铺展开来,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某个夜晚,在昏黄的灯光下,低沉的嗓音带着克制的柔和,耐心地讲解着某个推导过程;某场爆炸,烈焰吞没了一切,熟悉的身影消失在火光之中。

我死死地盯着他,胸腔里的心脏跳动得几乎让我无法呼吸。如果这是真的…… 如果他真的是我以为已经死去的人……

那么,他为什么站在这里?他为什么会成为他们的一员?我的手指下意识地收紧,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带来细微的刺痛。

可我已经无法思考了,我必须确认——

于是,我走了出去。

他察觉到了。在我踏出暗处的瞬间,他的动作稍稍停顿了一下,像是早就预料到了我的出现。我站在那里,注视着他,而他缓缓合上笔记本,目光平静地落在我身上。

我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时竟无法开口。

他比我记忆中的模样更加消瘦,眼眶微微下陷,带着几分疲惫的阴影。他的衣着与其他信徒不同,没有复杂的符号,没有繁复的装饰,只有一件简单的黑色长袍。他的双手被灯光映得苍白,骨节分明,仿佛一件雕刻得过于精细的艺术品。

这双手曾握住我的手,曾指引我走向科学的大门;曾在无数个夜晚翻动那些沉重的书籍;也曾在那个决定性的一刻,被火光吞没。但现在,这双手翻阅着漆黑之眼的典籍,沾染着他们的信仰,甚至或许已经握住了神所赐予的 “智慧”。

这是我无法容忍的,我的嗓音带着颤抖:

“…… 阿尔瓦?”

他没有否认,他只是直直地看着我。我却感觉自己像是被某种无形的东西锁住了,心脏被攥紧,喉咙干涩得像是要裂开。

“你……” 我的手指微微蜷缩,被电击的旧伤令我的大脑也开始隐隐作痛,有什么东西在我的胸口翻涌,有疑惑,有惊愕,也有愤怒。

我以为他已经死了;我以为,我亲手埋葬了那个在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以为,我已经把过去抛诸脑后;可当我站在阿尔瓦面前,当他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我才意识到——

我从未真正放下,他依旧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甚至比我自己意识到的,还要重要得多。

可现在,他站在这里,站在这群信徒之间,站在这个扭曲的、与科学背道而驰的阵营之中,他成了我的对立面。

“为什么……” 我的声音低哑,仿佛带着一点不稳定的电流,“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轻轻地叹了口气。“卢卡斯。” 他轻声唤道。

久违的称呼让我一瞬间有些恍惚,太熟悉了。这是他过去总是用来唤我的名字。在实验室里,在书房里,在无数个被公式与推理填满的夜晚里,他总是这样轻声叫我的名字,语气温和,带着些许克制的亲近。

可现在,这个名字却带着让我无法承受的重量。“…… 你到底在做什么?” 我压下胸口翻涌的情绪,嗓音冷硬,“你加入了他们?”

阿尔瓦看着我,神色平静,没有愤怒,没有否认,甚至没有丝毫的犹豫:“是。”

我的指甲刺进掌心,心脏骤然收紧。“为什么?”

“他们复活了我。” 阿尔瓦说得很轻,像是在叙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在那场爆炸后,我本应该死去,但他们带我回到了这里。”

我屏住了呼吸。“不可能……” 我的喉咙发紧,手指微微颤抖,“你是个科学家,你知道复活是不可能的……!”

“是吗?” 他低声反问,他的语气没有挑衅,也没有试图说服我,甚至没有表露出任何情绪。他只是用自己站在这里的现实击碎了我曾经坚信的信条,我的脑子里一片混乱,想要反驳他,却找不到任何语言。

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可他就站在这里。他的存在本身,就已经推翻了我的一切假设。

“所以,你就甘愿成为他们的一部分,被他们利用,被他们操纵?” 我深吸口气,试图撕开这层沉默的帷幕,“你曾经告诉过我,科学的本质是求索,是怀疑,是推翻,是永远不满足于现状。可现在,你竟然愿意接受他们的‘拯救’?你明知道这不是科学,这只是一个骗局,一个用神明和信仰包装起来的牢笼。”

我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如果阿尔瓦真的死了,那我还能用 “他已经离开” 来欺骗自己,告诉自己他至少没有背弃曾经的信念。可现在,他活着,他就站在我面前,他亲口承认了自己加入了这群人。他站在这个信仰凌驾于理性之上的地方,站在一个我无法容忍的阵营里。

比起他的死,更让我难以接受的是——他真的选择了相信这场骗局。

我无法抑制怒火,低声道:“你到底在想什么?你是科学家,你曾经告诉我,任何无法被验证的事物都不值得相信。”

阿尔瓦静静地看着我,黑色的长袍在微风中微微摆动。他没有回答,也没有否认。

“你怎么能……?” 我强忍着冲上去质问他的冲动,咬牙开口,“你研究了一辈子的东西,你倾尽一生的追求,最后全都被这个…… 这个疯子教派收买了吗?!”

阿尔瓦依旧沉默,许久,他才缓缓叹息了一声,轻轻地说道:“我没有背弃我的研究。”

“那你站在他们那边?” 我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质问。

“卢卡斯,他的语气里带着点无奈,像是在安抚一个因误解而愤怒的孩子,“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不简单?” 我冷笑了一声,“是你发现了某种超越科学的东西,还是你真的觉得‘神’拯救了你?”

他看着我,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缓缓地伸出手,指向不远处那些狂信徒正在布置的仪式场地。“他们确实相信神。” 他说,“但他们的神…… 与你所理解的‘神’不同。”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发现那些人正小心翼翼地摆弄着某种装置——它看上去不像是单纯的宗教祭品,而更像是一种复杂的机械结构。

我心头一跳,“他们在做什么?” 我问。

“他们在尝试‘重塑神迹’。” 阿尔瓦轻声道。

重塑神迹?

在我的认知里,漆黑之眼的教派信仰着某种能够 “复活死人” 的神明,但我一直认为那不过是虚妄的骗局,依靠话术与神秘主义构筑的谎言。可如果他们的 “神迹” 并非全然依赖于超自然,而是出于某种技术呢?

我抿紧嘴唇,心底浮现出一丝不安。“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我低声道,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你是他们的一员,你在帮他们研究这种东西?这东西是科学吗?” 我继续追问,“还是,你已经彻底沦为他们信仰的工具?”

他沉默了一瞬,随后低声道:“科学是一种探索真相的手段,而不是某种固执的立场。”

我的拳头攥得更紧了。“所以你在利用他们?”

阿尔瓦终于看向我,目光透着某种复杂的情绪:“如果我说‘是’,你会相信吗?”

我屏住呼吸。他在试图利用他们?他并不真正信仰漆黑之眼?他依旧是科学家,依旧在用理性的方式去研究这个世界?可如果是这样,他为什么不离开?为什么要留在这里?

“你为什么不走?” 我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他的神色中看出些什么,“如果你真的不属于他们,为什么要留在这里?”

他没有回答,而是低头翻开笔记,翻到其中一页,推到我面前。

我垂眸看去,看到的是一串极为复杂的公式,某种我从未见过的推导过程——它并不是传统的物理学计算,而更像是某种全新的能量转换模型,涉及到未知的物质结构与时空坐标的交错运算。

“这是……?” 我呼吸微微一滞。

“他们的‘神迹’。” 阿尔瓦轻声道,“也是我留下来的原因。”

我猛地抬头:“你在研究这个?”

“我在研究它是否可能。” 阿尔瓦纠正道。

他并非盲目地信仰这群人的理论,而是在验证它的合理性?

“你在找证据?”

“你以为我是为什么还留在这里?他们相信神的存在,而我想要知道,这种‘神迹’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时间,我竟然有些无法反驳他。从某种角度来说,这确实是科学的态度,在未能证伪之前,任何现象都值得被研究。只是,这次的研究对象,实在是过于违背我的认知了。阿尔瓦居然在研究 “复活” 这件事,他想要知道,漆黑之眼的 “神迹” 究竟是如何发生的。

我缓缓呼出一口气,目光仍然紧锁着他:“所以,你在利用他们,研究他们的技术,但你并不真正信仰这一切?”

“如果你希望这样理解,也可以。” 阿尔瓦平静地回答。

但他的目光,仍然带着某种无法言喻的复杂,他在隐瞒什么,他不愿告诉我全部真相。

“卢卡斯。” 他忽然开口,语气低柔了些,“你还活着,这很好。” 他的语气不像是在感慨,也不像是单纯的欣慰,他是真的在为我还活着而感到高 兴,这一点让我微微有些不知所措。

但我仍然保持着戒备,“所以,你要做什么?”

阿尔瓦垂眸,看向那本笔记,轻声道:“如果你想活下去,就不要插手这场仪式。”

“你是在警告我?”

“我是在保护你。”

他在保护我?为什么?我的脑海里掠过无数个猜测,但最终,我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低声道:“我不会让你被他们控制。”

阿尔瓦微微一顿,随后,轻轻地笑了一声。“卢卡斯,你从来都不擅长听劝。”

可即便如此,他看向我的目光依然是熟悉且温和的,他真的在为我担心。那一瞬间,我忽然觉得自己像是回到了很久以前,回到了那个在实验室里,他耐心地讲解着公式,而我站在一旁紧握着铅笔的日子。那时候,我总是怀疑他为什么愿意教我这么多,为什么愿意将他所知的一切倾囊相授。现在,我似乎终于明白了。

因为他在乎,因为他比我想象的更加在乎,可他不愿意承认,不愿意明说,不愿意暴露自己的弱点。

我深吸一口气,平复着心绪,缓缓地走近一步,阿尔瓦没有后退,他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看着我的眼睛,仿佛在等我开口。

我没有再问他为什么要留下来,也没有继续质问他是否已经彻底背弃了过去的信仰。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所以,你想要我走?你让我走,那你呢?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阿尔瓦沉默了一瞬,轻声道:“我会解决一切。”

“解决?” 我嗤笑了一声,“你打算怎么解决?继续留在这里,等着他们彻底侵蚀你的思想?还是说,你以为自己可以在他们眼皮底下,靠着所谓的研究找到出路?”

他没有说话,可我知道我说中了,他根本没有真正的退路,他也没有真正的解决办法。他只是习惯了独自面对一切,习惯了不让别人插手他的决定。可我不会让他一个人去面对这件事,他可以选择不让我插手,可他不能阻止我。

我走得更近了一步,直视着他的眼睛,低声道:“阿尔瓦,你知不知道你有多蠢?你以为你可以一个人解决一切?你以为你可以靠自己的力量在这群疯子之间生存下来?你以为你还能像以前那样,把所有的责任都一个人扛着?”

阿尔瓦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似乎是想说什么,却最终没有开口。他的沉默让我有些愤怒,也让我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你不是神。” 我盯着他,语气带着几分压抑的怒意,“你不是无所不能的,你不会比他们更擅长信仰,你不会比他们更擅长操控狂热者的思想。你不是无敌的。”

“而我——” 我缓缓地吸了一口气,“也不会再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些了。” 我伸出手,指尖微微颤抖地触碰着他的衣袖,像是在确认他真的存在,像是在确认这一切不是幻觉,“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对我而言有多重要?”

他的呼吸微微滞了一下。

我看着他,看着他那些年沉积下来的冷漠,看着他那双眼睛里闪过的挣扎,看着他那几乎已经习惯了孤独的灵魂,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值得被拯救,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值得被在乎,而我现在就要让他知道——他值得。

他的唇微微张开,像是想要说什么,但我没有给他机会,我猛地上前一步,狠狠地抱住了他。

他的身体骤然僵住,像是完全没有想到我会这样做。

“你不会死。你不会留在这里,你不会成为他们的一员,我不会允许。”

我不会允许他死第二次,我不会允许他再次从我的世界里消失。

我以为他会推开我,可他没有。他只是微微垂下眼睑,像是在思索什么,又像是在掩藏情绪。片刻后,他抬起手,极轻地落在我的肩上,像是一种克制而疏离的回应。

他的触碰很浅,像是随时都能收回,毕竟一个习惯了独行的人,是不擅长接近他人的。他不会主动寻求依赖,不会向任何人表现出自己的脆弱,可我却发现他的指尖有那么一瞬间收紧了。

“你觉得我为什么一定要带你走?” 我松开了他,“你觉得我是因为亏欠,还是因为愧疚?你真的一点都不清楚?”

他抬起眼睛看着我,目光像是藏着千言万语,却终究没有说出口。

“你这个人啊……” 我轻轻叹息着,“永远都在逃避。你知道我的答案,但你一直不愿意去听。你不是无路可走,你不是只能留在这里,也不是只能成为他们的一部分。”

“你有选择。” 我盯着他的眼睛,“而我的选择,就是带你走。”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静静地看着我,目光里有太多情绪交错着,像是终于被逼到了某个不得不面对的临界点。过了很久,他才缓缓开口,“…… 你真的明白吗?”

“明白什么?” 我皱眉。

“你到底是在带走谁?”

我一怔,眉头蹙得更紧:“什么意思?”

他终于抬手,轻轻握住了我的手指,动作很轻,但却让我瞬间屏住了呼吸。

“如果你早就明白了,那你应该知道,我不可能是你记忆里的那个阿尔瓦了。”

我的心脏狠狠地跳动了一下。

“但你还是想带我走,对吗?” 他问道。

“当然。” 我毫不犹豫地回答。“不管你是过去的阿尔瓦,还是现在的你,我都不会让你一个人留下。”

他的手指微微收紧,眼底的情绪翻涌着,像是有什么东西终于在这一刻松动了。然后,他轻轻地叹了口气,低声说道:“卢卡斯,你总是让我无法拒绝。”

然后,他缓缓弯起嘴角。

“那就带我走吧。”

我听见他说。

我睁大了眼睛,心跳在这一刻漏了一拍,下一秒,我猛地握住了他的手:“说好了,那就别反悔。”

然后,我拉着他,转身走向出口。

这一次,我们不会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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