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全文后记和原定的BE废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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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写完文章总觉得仍有许多未尽之意,稍作回望,方觉此文从最初构思至最终发布,几经易稿,前后删改凡三版有余。每次调整皆思“或可更臻完善”,可真正落笔时,终究仍觉言犹未尽,意犹未阔,实是无奈之至。
番外是对《我一生的故事》的补充,说是补充,其实也并没有填上什么关键性的空缺。它没有解答未解之谜,也没有提供额外的伏笔,而只是延伸了那个本该结束的故事,让它在命运之外,又多了一点人间烟火的气息。是以它的结尾呼应了开头,终究是在同一个画面里落幕的。
我试图让这个故事更加真实一些,但也乐于在故事之中蒙上一层理想的色彩。所谓真实,是指人生中的选择从来不是非黑即白,生命中不止有爱情,还有信念、责任、无法逃离的过往,甚至是我们无法完全掌控的命运。我试图表现这一点,当然,是以一种非常理想化的方式。
这篇文章的主旨是爱情,但更确切地说,是爱情中的理解。我想描写一种可能——当爱与责任交错,当理想与现实冲突,当命运将人推向不同的方向,他们是否还能并肩而行?卢卡和阿尔瓦的感情,从来都不是简单的“你愿意陪我走下去吗?”而是“即便我们走向不同的道路,我们依然是彼此的选择。”
阿尔瓦的决定,并不是成全卢卡,也不是在履行什么早已注定的结局。他并不是因为“他爱卢卡,所以必须牺牲”,而是他始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阿尔瓦是个会把一切变量掌控在手中的人,而“自己”正是他最无法容许失控的部分——他不愿让自己变成任何人的负担,也不愿让卢卡因为他而做出改变方向的决定。
可这并不意味着他要将卢卡推开,他不是要离开卢卡,而要是确保自己还能站在他身边,他的每一步决定,最终都指向同一个方向——那个和卢卡一起的未来。
而卢卡呢?他不是一个轻易接受“既定事实”的人,他不屈服于命运,也不会甘愿让阿尔瓦一个人承担一切。他愤怒、质问、抗拒,甚至不惜威胁,想要让阿尔瓦改变决定,可当一切尘埃落定,他最终选择了接受。不是因为他认输了,也不是因为他觉得“反正已经无法改变”,而是他终于理解了一件事——阿尔瓦从来不是那个等待被拯救的人。
阿尔瓦不是“被迫”做出这个决定的,他不是因为现实的压力、命运的捆绑,才选择了这一条路。他只是始终如一地走在自己的道路上,即便路上有卢卡,他也不会把自己的路交到对方手里。他没有放弃什么,他只是选择了他自己相信的未来。
卢卡没有试图推翻这个决定,因为他终于明白,这并不是“牺牲”,不是“代价”,不是“不可挽回的错误”——这只是阿尔瓦的选择。而正如阿尔瓦从未想过要改变卢卡,卢卡也终于不会再去否定阿尔瓦的决定。他可以不满、可以愤怒,但他不会试图改变阿尔瓦。因为爱一个人,并不意味着要让他成为“你想要的样子”。
这不是某种救赎,也不是谁牺牲自己成全了对方,而是他们在这被扭曲的世界里,带着彼此的名字,活出了自己的答案。
看了很多篇庄园设定的隐囚文,但大多都是设定成可以重复参与游戏的,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完全还原。而我一直觉得,‘庄园游戏’的设定本身就意味着一次性、不可逆,这样的规则才真正具备残酷的宿命感,也更符合隐囚故事的基调。所以干脆自己动笔,试着构筑一个更加完整、更加贴近设定的故事。
其实在动笔之前,我就一直在想——隐士和囚徒的故事,究竟该是什么样的?我不想把他们的感情简单化成‘在一起的甜蜜’或者‘离别的苦痛’,他们之间的牵绊,是更复杂的东西——它关乎理解,关乎救赎,关乎那些无法用理性推导出的选择。
隐士的冷静、疏离、克制,囚徒的固执、热烈、破釜沉舟般的执着,他们明明在科学的道路上并肩前行,却最终在不同的命运里挣扎。当我写到他们一次次在电流、理智、信仰、命运的夹缝中做出选择时,我才越发觉得,这不仅仅是一场关于逃离庄园的游戏,更是一场关于人性的较量——与他人,与世界,与自己。
所以这篇文章里,没有‘重来的机会’,没有‘无止境的游戏循环’,一切都是确定的、不可逆的。他们在这样的世界里挣扎、改变、碰撞,最终得出自己的答案。或许他们的选择并不完美,但他们也不再遗憾。我认为也唯有如此,所谓隐囚的感情才不仅具有催人泪下的优美,更兼具有震撼人心的力量。
如果这个故事能让你在某个瞬间产生共鸣,或者让你思考了一些问题,那我想,我的写作就已经有了意义。
废稿BE结局
我不会让你死。
我的声音在震颤的空气中回荡,带着愤怒、恐惧,甚至是某种绝望的执拗。我从未像现在这样害怕过,害怕那个曾经指引我走向科学之路的人,那个我曾经痛恨又怀念的人,那个……我已经无数次在梦里失去过的人,会再一次消失在我的生命里。
“阿尔瓦!”我吼道,手死死地攥住他的手腕,“我不会让你死!我不会允许你又一次的为我而牺牲!”
他没有挣扎,只是轻轻地笑了一下,那笑容里没有讽刺,没有戏谑,甚至没有以往的疏离与克制。那是一种我从未在他脸上见过的温柔,温柔得让我几乎无法承受。
他轻声唤我的名字:“卢卡斯。”
我全身的血液都像是在燃烧,身体微微颤抖着,我知道他要做什么,我知道他已经做出了决定。
“不。”我摇头,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手臂里,“我不会允许。”
“卢卡斯。”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某种无法动摇的决心,“你一定要活下去。”
火光在他的眼底跳跃,那双曾经带着严谨理性的眼睛,如今却映照着炽热的火焰。他的黑袍在风中翻动,像是某种即将消逝的幻影。
“带着你的理想活下去。”他的声音缓缓地落下,如同刻入灵魂的烙印,“成为伟大的科学家。”
然后,他猛地推开了我。
出口的光芒瞬间吞没了我的身体,而阿尔瓦的身影,则沉入烈焰之中。
——不。
我无法接受这一切的发生。
我拼尽全力想要挣脱火焰的吞噬,想要冲回去,想要把他从这场即将席卷一切的浩劫里拉出来。但强烈的冲击力让我无法反抗,我的身体被逼迫着向前,而我的手,最终还是与他分开了。
我的心脏仿佛被撕裂了一般,一种难以言喻的窒息感席卷而来。
不,不,不……
我张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而在最后的那一刻,我看见了他。
他站在火光之中,脸上的表情平静而温和。他并没有恐惧,也没有痛苦,而是微微扬起下巴,看着我,像是在注视着自己的学生,目送他走向他应当走的道路。
他就这样站在那里,看着我,直到火焰彻底吞没了他。
不知过了多久,我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在庄园之外。
夜风夹杂着灰烬般的气息,我的衣服已经被烧焦了一半,皮肤上还有未干的血痕。但我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我的四肢仿佛都变得麻木,整个世界都像是被抽空了一样,只剩下耳边的风声在无情地回响。
我撑着身体站起身,发现我的右手紧紧地握着什么东西。
是一本笔记本。
书页的边缘已经被火焰烧焦,书皮也微微卷曲,但我依然能清楚地辨认出它的内容。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公式、推导,还有某些熟悉的笔迹——
阿尔瓦的笔记。
我微微颤抖着,翻开它,在其中一页上,我看到了他的字迹:
“你会走出这里,带着理想,带着知识,带着未来。卢卡斯,不要回头。”
“亲爱的卢卡斯,如果我们再不能相见,那就祝你一路无风无浪,前程似锦。”
我的胸口一阵剧痛,仿佛有什么东西狠狠地刺入了心脏。
我死死地捏着这本笔记,指节泛白,牙齿几乎要咬碎。眼眶的灼热感让我恼怒,我不想哭,不想承认自己在颤抖,不想承认我的心脏正在崩溃。
可最终,我还是跪倒在地,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压抑的呜咽。
——这一次,阿尔瓦没有让我失望。
但这一次,我真的失去了他。
我活下来了。这是阿尔瓦最后的心愿,而我,如他所愿地活下来了。
我回到了现实世界,回到了科学界,成为了所谓的 “著名的科学家”,我成了阿尔瓦希望我成为的人,我做出了无数的发明,发表了无数的论文,我的名字被写进了科学史,被后人铭记,被后来的学者称作 “天才”。
可我知道,真正的天才,早已埋葬在那片熊熊燃烧的火焰里。
他是我的导师,是我人生的引路人,可他也是一个被命运困住的凡人。他曾经想弥补赫尔曼的遗憾,却最终将自己的一生都赔了进去。他本可以像一个普通的导师一样指导我,然后平静地老去,可他却做不到,他爱上了他不该爱的人。可惜我当年愚蠢得连这一点都没能察觉,我太迟才明白。
我的一生,辉煌且漫长,可我的灵魂,永远停留在了那场游戏里。
许多年过去了,人们说陈年旧事可以被埋葬,然而我终于明白这是错的,因为往事会自行爬上来。
这些年来,每当我闭上眼睛,都仿佛能透过时间的长河,看到那个已经永远消失在火光中的人。
阿尔瓦,你让我活下去。让我一个人背负你的希望,成为了所谓的伟大科学家。可我宁愿自己从未活下去。
我这一生都在追逐科学的真理,却没有一个真理,能让我再一次见到你。
“先生,您还好吗?”
青年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他的目光里带着些许担忧,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失神。
我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一直盯着桌上的那本旧笔记本。书页已经泛黄,边缘磨损,封皮上的字迹早已模糊不清。它是我从那场大火中带出来的唯一物品,这么多年了,我依然随身带着它。我缓缓地拿起笔记本,指尖在封皮上摩挲,某个瞬间,我竟有些恍惚——仿佛只要翻开它,就还能看见那些潦草却精准的计算,听见他低沉的声音,感受到那段被偷来的短暂时光。
可时间已经过去太久了。
我轻轻地合上书页,像是合上一段无法弥补的过往。
青年仍在等待,他的眼中有炽热的求知欲,也有对我的敬仰。我看着他,忽然想起了许多年前的自己——那个站在人群里仰望着阿尔瓦的人。
“先生,您愿意讲讲您的故事吗?” 他问道,语气里带着小心翼翼的期待。
我沉默了很久,终于缓缓开口。
“这不是一个伟大的故事。” 我的声音平静,却带着沧桑的重量。
我停顿了一下,轻轻叩了叩那本笔记,目光投向窗外昏黄的天光。
“可它的确是一个值得被记住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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