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份“工作”——烧烤师傅，没工钱，却管饭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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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一程邀请白和自己一起坐到篝火边。

年轻人重点照顾那几支烤串，眼看另外一面也已经烤熟了，就提起肉串闻了闻。肉散发出美妙的香气，即使没有盐和孜然，它自身的肉香也很能勾起自己的食欲。

他将肉串递过去。“我没有调味料，你先凑合一下吧。”

白立刻接到手里，接着又问道：“‘调味料’是什么？”

谢一程也不确定这个世界有没有盐。“就是能让食物变得更美味的一些东西，甜的，咸的，许多种不同的味道。”

“你是说盐吗？我没有带来。”说完，白有些忐忑地看着雌性。

如果程因为没有盐而不高兴，也不能怪对方，只能说是自己没能提前想到这一点。毕竟盐是珍贵的东西，自己家里也只有很小的一块。

听到他的话，谢一程确认了这地方是有“盐”这种东西的。这是个好消息，应该不用担忧缺盐会造成的健康问题了。这次没有盐就没有了，初来乍到，一切从简。

他自己捡了另一串，看白没有要吃的意思，试探性地说：“我觉得这个肉味道应该还不错？你尝尝？虽然是有那么一点点……烤糊了吧。下次再烤我盯着，肯定不会再这样了。”

白没有等到对方的责备，有点受宠若惊，连忙将一整串塞进嘴里，连树枝也一并咬碎了。

谢一程：“……”这是什么操作。牙口好也不必如此吧……

他觉得手里的肉还有点烫，随口吹了几下，小心翼翼地揪了一块下来。太久没有吃过正经的食物——尤其是肉——一瞬间，他嘴里的口水开始拼命分泌。

首先，它肯定是完全熟了，属于肉类的特有的香气立刻充斥口腔。其次，有点焦的那一面硬而脆，而另一侧并不是那种鲜嫩细腻的口感，而是很有嚼劲的瘦肉，让舌尖与牙齿配合，恰到好处地咀嚼。最後，不知道这块腿肉是来自于什么动物，尽管没有调味，可异常鲜美，好吃得连舌头都想吞进肚子里。

谢一程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好吃，太好吃了。只要下次别烧焦，就更棒了。顾虑着有外人在，他努力坚持住没有狼吞虎咽，而是一块接一块，将肉拽出来细嚼慢咽。他也在不断告诉自己，自己胃长久没有正常进食，绝不能一下子吃太多。还在单挑荒野呢，少吃多餐才是正道。

白完全看呆了眼。

程吃东西的样子是他从未见过的……好看，非常好看，说不出来的好看。部落里，不，整个大陆上，从来没见过谁，吃个东西能这样好看。

一开始谢一程只象征性地做了五根肉串，出于礼貌，请客人吃好，他就只吃了一串尝尝味道，剩下的都给了白。

白学着他的样子吃掉了余下的三串烤肉，没有树枝的干扰，滋味果然更加美妙。

比起以前吃过的大块烤肉，刚刚吃进嘴里的这个肉串真的是想象不到的香。明明是一样的肉，为什么程做出来的就完全不一样呢？就像他和其他的雌性比起来，也是完全不一样的。

白很想留在他身边，或者将他留在自己身边。

带程回部落吧？现在就带他走。

不不，不行。如果程的到来会给部落带来灾难，那绝不是自己想要看到的状况。自己必须要看清楚，这究竟是个怎样的雌性，能不能成为部落的一员。确定他是个好雌性了，才能带他回去。

白下定决心，这几天就多来黑树林看看他好了。

区区五串肉，别说是让他们两个填饱肚子了，牙缝都塞不满，还想吃就要再准备材料，继续烤。

好在那块腿肉是很大的一块带骨肉，才拆出挂上木架的肉条和几根烤串的量，还有很多。谢一程拿着石刀，重新开始切肉。工具不趁手，他连切带割，也依然很勉强。

“我来帮你吧，我很厉害的。”

谢一程活动一下酸痛的手腕。“行阿，那就麻烦你切成刚才那样大小的肉块。”

接下来，年轻人终于见识到了一个人类是如何变成一只动物的。几乎就是一眨眼的时间，本来坐在地上的白，将手在地面上一按，身形骤然膨胀，一只威风凛凛的巨大白狼就取代了他，出现在他的位置。

它非常大，垂着头坐在地上都能给自己这个人类带来很强的压迫力。

谢一程粗略估算一下，如果它站起来，很可能高度会超过两米。而且非常醒目的是，白狼的颈上有一圈银色的长毛，在日光下闪耀着一层淡淡的光芒。

看到这圈眼熟的毛色，谢一程几乎可以肯定，它就是昨天偷偷跟了自己很久的那个家伙。

年轻人心里忽然腾起那么一丁点微妙的感觉。

原来自己和白，已经在昨天见过面了。这样一想，好似陌生感又消退了一点点。

签子不够用，谢一程在附近的树和灌木上寻找合适的枝条，又揪回来十多根。他向白确认过，这些植物肯定不会吃出问题，这才用石头小刀将其中一端削尖。

制作肉串非常简单，不费脑子，谢一程一边忙碌，一边偷偷看白。

白狼垂着脑袋，专注地用指爪将肉削割成对方需要的大小。很快，余下的腿肉就消失了大半，变成一堆方方正正的肉块。看不出这家伙对于这项工作竟然很有天分。

白很快就拆解完所有腿肉，并且按照年轻人的要求，最後在骨头上留了一部分肉。

谢一程做出一部分烤串就开始烤。有些肉串被他架在篝火边的粗枝上，有些被他拿在手里。最後的带骨肉则被架到离火更近的地方烤，肉多，需要烤久一点。

有机会应该垒个正经点的烧烤架子，现在没有煤炭，用木烧炭也应该是可以的吧。下次试试的。这样想着，谢一程开始了他在新世界的第一份“工作”

——烧烤师傅，没工钱，却管饭那种。

现烤的肉块从现制的签子上被咬下来，撕扯的动作带着一股原始的粗犷，而味道，那在唇齿间迸发出的天然且迷人的烟火风味，让谢一程这个吃惯了烤串的人也忍不住赞叹。

“哇，红柳大串，老厉害了！”

“什么？”土著没听懂。

“……没、没什么。”

谢一程和白并肩坐在地上，两个人一起烤串一起吃。

年轻人深感自己的烧烤水平越来越高。无他，唯手熟尔。毕竟吃下去的都是货真价实的肉，谢一程很快就填饱了肚子。後来再烤的那部分，全都进了白的肚子。

不过，最後的那批肉串还没有烤，白就摇头表示不要了。

谢一程很奇怪。他直觉对方像是能吃下一头牛的，而且看他吃得津津有味，应该对自己的手艺很满意。

“白，你吃饱了吗？”

“没有，”白很诚实，“不过我还有其他吃的，这些留给你。”

年轻人倒是相信他既然能带来这条腿肉，就不可能饿着他自己。说留给自己，也就不再客气了。

“真是太感谢了！”

于是谢一程把篝火上方高高挂着的烧烤架拽下来，看了看肉条的情况——显然离成品还早着——他就把烤串也全部摆到烧烤架上去，小心翼翼地重新挂起来。至于那块带肉的骨头，没有被吃掉，谢一程把它挪到火边继续烤。

看着食物，他心情愉快，微微扬起嘴角。

有了吃的就有底气。就算不多也足以度过眼下的难关，而且总不能每天都指望旁人来接济是吧？自己想办法努力谋生才是正道。

白看着身边的人露出好看的笑容，自己也仿佛跟着快乐起来。

其实他还想继续吃的，好歹在吃光之前想起来烬的话，要先让程吃饱肚子，最後要给他留一些，不然真的是，连骨头渣都不可能剩下。

“我要先回去了。”说完，白就站起身来。

离开部落太久了，也该回去了。刚想到这里，他的动作猛然一顿……

似乎有那么点……问题？

万一程问自己要回哪里，让自己带他一起回去该怎么办？已经想好先不要带他回去的，这件事不能改。那自己要说什么才能拒绝他的要求，还不会被他讨厌？！

没有给他再多苦恼的时间，谢一程好似完全没有考虑过这种事，很随意地点了点头，也跟着他站起来。

“谢谢你带来的肉，非常好吃。”

程的反应，让白震惊不已。

他完全想不通怎么会有落单的雌性，不会缠着自己一起去部落。这里可是危险的黑树林！程留在白树的附近，还算是比较安全，但谁知道那些可怕的凶兽会不会发狂突然跑过来？！

“阿？哦。哦……”白有些说不出来的失落，浑身上下，每一根骨头里都像是哪里不对劲，就连刚刚的快乐都……不那么快乐了。

程怎么完全没想跟自己走呢？

真的一点都不想吗？

怎么会这样？

“下次有机会再来玩阿。”年轻人笑眯眯地向他道别。

诶？白眼睛一亮。

“嗯，我一定来！”一眨眼的时间，白忽然又开心起来。

目送白狼那巨大的身躯在成片的绿色中跳跃几下彻底不见，谢一程将目光投向上方的烧烤架。

白的失落与苦恼其实在谢一程的认知中根本就不可能出现。他选择在这棵树下定居，就将这里当作新世界的第一个“家”。他脑袋里的全部规划，都围绕着这个“家”，根本没有想过离开。

他的想法很简单，哪有让客人来家里玩还要自备食材的道理，好好布置自己的家，下次争取提前囤好丰盛的食物，随时招待亲朋好友。

未来的路一定很长，不过……

家，是自己内心深处永远不会改变的坚持。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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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先更个文再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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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年，也请大家多多关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