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与伦比的口感立刻俘获了食客们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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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好接下来的安排，白带着谢一程和那些崽子们前往蜗居。

雪狼部落的活动范围其实相当大，人们居住的窝全部建在部落的中心位置，即使是最远的那个，也依然不算太远离中心。有夜带队，崽子们可以在部落的广场附近自由活动，蜗居其实算是他们能抵达的边界了。

“你为什么要住在这里？”夜十分不解。

他确实说了不让程和白住在一起，但是，他以为程会住在其他的，更好点的地方——比如离广场最近的空窝，再比如白念叨的，他旁边空置许久的那一处。

谢一程认真答他。“我是觉得这里比较适合我。”

少年却皱着一张脸，看起来并不像很满意这个答案。“……你是怕，部落不接受你吗？”

不然为什么选这样远，这样不好的地方当作自己的窝？有白跟着跑前跑後，一心想着把对方捧到天上，他其实不是太相信程会受什么委屈。

虽然看起来还是个孩子，但谢一程觉得，这小家伙似乎像个小大人。

“不，我没有这样想。首先，我和部落，没有谁强迫谁同意这一说，这是双向的选择。即使大家现在不接受我，也只是现在罢了，以後等我为部落做出某些贡献，部落自然会将我当作其中一员。”年轻人平静地笑笑，“不付出就想收获吗？凭什么？”

自己本质上还是……流落异星的打工狗，不过换了种打工方式，劳动是为部落做出的贡献，薪酬则是得到对方的庇佑。大概吧。

什么双向，什么付出和收获，这样的论调，夜以前从未听过。他疑惑的只是：“你是雌性，当然可以阿？”

倘若这是这个世界根深蒂固的念头，就有些麻烦了。

谢一程考虑了片刻，决定把自己的“设定”跟崽子们也说一遍，借他们的口，提前在部落里做个铺垫。

“孩子们，兽神以前告诉我，我这一生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崽。”看到所有崽子们都睁大眼睛，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灰更是低声呜咽着来蹭自己，年轻人这才适时地轻叹一口气，把手放在修狗毛茸茸的脑袋上揉了揉，“以後，阿灰就是我唯一的崽子，不会再有第二个。”

夜确实听大巫提过，有些雌性是天生不能生育的，他们不被兽神所眷顾。他觉得很遗憾，因为程看上去真的很好，不能留下自己的血脉实在是……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生出一点点怨念，兽神为什么一定要拿走程的崽子呢？

白已经听到心上人这样说过一次了，此刻看他对着崽子们，又说出同样的话，年轻的白狼默默下定决心，以後必须对程好一点，再好一点，绝对不能让他因为这样的事情而伤心！

“所以我大概不属于你们所说的，可以不付出就收获的雌性吧？”谢一程完全不知道自己这番话造成了怎样的效果，“再说了，我确实是想住在这里。多一点自由和空间，做我想做的事情。”

夜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看不出他究竟是相信还是不相信。

“这里还没有布置好，以後肯定会更舒服的。”谢一程热情地招呼所有人，“来，谢谢大家，咱们一起来准备吧！”

按照谢一程的要求，白将牢牢栓在一起的白碗一一取出来。那些为了便于携带，提前存放在碗里的食材则被拿出来放在一边，待他们回来再煮进汤里。

小家伙们对这些白色的大碗很是好奇。然而两个大人，两个娃娃，四只修狗，五个碗是无论如何也不够分的。以後再考虑吧。毕竟谢一程也没想到，自己会有在原始世界开PARTY的这种超意外可能。

年轻人让所有人拿上碗，他自己也背上石斧和几捆藤蔓，集体出发。他们需要去打水，采集树枝，回来生火，准备齐全才能开始烤肉、煮汤。

他将这些工作一一告知那几个小家伙，并没有把他们当成不懂事的熊孩子。有句话叫“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谢一程觉得这些原始世界的孩子应该会懂事，而且应该会懂得很多生活常识，绝对能当自己老师的那种。

小家伙们对于“为了吃顿饭需要工作”这件事本身，并没有什么不高兴，在他们看来，弄点水，弄点树枝，和出去玩耍并没有太大差别。

水源离蜗居不近，好在有白足够熟悉，感觉至少走了半小时才到。谢一程是想记一下路的，但问题是，前後左右都是遮挡视线的长草，比白还高，根本就……毫无方向感好吗？！

找路绝对是个大问题，谢一程打算尽早解决它。

在众人面前，没顶的长草消退，现出河滩上大片大片低矮的草本植物，附近还有些种类不同的树木，三三两两长得稀疏，并且都不高，绝对没有超过五米的。河水缓缓流动，清可见底，感觉深度也就到膝盖，两岸距离差不多有十米，可说是条大河了。不过河里似乎没有其他生物，只能看到些柔软的水草，懒懒地漂浮着，摆动着。

“你可以用它，燃树，”夜指着不远处一棵生着红色尖叶子的树木，告诉谢一程，“广场上的火是用它们来烧的，放一段在那里，可以烧很久。”

年轻人顿时眼睛一亮。本来他就有点奇怪，广场上的几处篝火为什么只放一个木桩，现在才明白，原来放个木桩就足够了。这是这颗星球的特殊之处，也是需要自己不断学习更正的“常识”。

他认真记住燃树的模样，开始用石斧伐木。不会砍掉整棵树的，就要两根枝杈罢了，咱们要可持续发展。

谢一程没几下就在上方树杈上砍出缺口，很快就连砍带掰地拿到整根树枝。他连砍两根，用藤蔓栓在一起带走。

白本来想帮忙，结果看对方用石头用得很利落，几个呼吸间都快要砍下来了，就没再凑上去。他带着其他崽子将那五只白碗装满水。夜捧着一只碗，却被程用石斧的样子吸引住，看得目不转睛。

谢一程得到燃树枝条後，四下里观察了一下，看中了别的树。别说，那又细又直的树枝，简直是天然的串肉签子。确认了一下这树肯定没有毒，他揪下十来根枝条，心满意足地把它们打包背起来。

临走的时候，再从倒地的枯树上掰走几段树枝，谢一程就更满意了。比起在火上直接烤肉，难道不是炭烤更有风味吗？

以为要费很久时间的准备工作，几乎眨眼的时间就完成了。谢一程摩拳擦掌，准备开第一场PARTY。

夜带着另外那个乖巧的小娃娃，还有四只修狗，在蜗居门口清出一片空地。白带走了燃树的树枝，很快从广场上带着火回来。这段燃烧的树枝就放在蜗居门口的空地上，作为谢一程的火种。

谢一程正在用他的石头小刀，将如山的肉切成适合烧烤的方块。这可是个百分之一万的大难题。因为石刀不够锋利，他只能一边奋力切削一边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後必须要搞个好用的刀！

好在白一回来立刻接手了这项工作。他变成巨大的白狼，爪尖锋利无比。有意在心上人面前表现，他将肉块切得又快又好，而且练着练着，就更熟练了。切成块，切成条，切成对方需要的各种形状和大小。

年轻人松了口气，开始另一项重要的工作。他在外面的空地上挖出一道长条状的凹槽——这就是他的炉灶了。一小块燃树的树枝被放在下面烧，凹槽上方整整齐齐架上一溜白碗。向水里添上先前做的肉干和白树果干，这就是今晚的例汤。

让汤慢慢煮着，年轻人又动手挖了一处凹槽——这是他的烧烤架。这一次，他把带回来的一段枯枝点燃，扔了进去。如果能等它烧成炭，炭烧岂不是美滋滋？但是再一看周围那么多张嘴呢，烧炭这个环节是彻底来不及了，先烤再说吧。

对于白狼来说堪称是袖珍的肉块，在谢一程眼里已经像红柳大串一样有分量了。他比对着凹槽的宽度串上肉，之后把它们放在不会直接烧灼树枝的位置。签子总共不过十来根，很快就串完了，立刻开始烤。

谢一程感觉自己像是守着两个简易炉灶的烧烤摊摊主，左手熬汤，右手烤串。

小家伙们整理好空地就没有其他的活了。显然这顿饭的工序远远超出了孩子们的预期，他们就一起坐在门口，好奇地盯着两个大人忙碌。

白那里就是没完没了的切切切削削削完全没得看，但程就不一样了。

年轻人表情轻松惬意，不时看一眼雪白的汤碗，或者手指灵巧地转动树枝。他的姿态，实在是过于好看了。

汤和肉……不知不觉间散发出交织在一起的神秘香气。或许汤是慢慢飘散在空中的温和美味，但是，当烤肉的油脂滴在火焰上，那一瞬间爆发出的火花和诱人而危险的气息，着实让人难以抵挡。即使没有盐和孜然，光是来自于天然蛋白质的‍‍‎‌诱‍‎‌‍惑‎‍‌，足以让每一颗细胞都叫嚣着想吃。

“你们这里，盐很少吧？”谢一程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那个一脸严肃的小大人。

夜的眼睛盯在肉串上，嘴里老实回答他。“是的，那是很珍贵的东西。可它明明一点也不好吃。如果不是大巫说不吃它会被诅咒，才不会费力去换盐呢。”

“换？”

“嗯，要到交换日，拿最好的皮毛去换，一次只能拿到几块，每个人能分到一点点。”

以後一定要想办法多弄点盐，谢一程想想，又问：“那，你们有别的调味料吗？”

“调味料是什么？”

“就是，可以增加其他味道的一些东西。会让东西变得更好吃，盐就是一种。”

回答他的是白。“别的雌性会有点，但我们兽人根本不用，反正生的熟的都能吃。阿！程你是不一样的，你怎么能做得这么好吃？！”烤肉的香气太美妙，他摸着肚子，简直饥肠辘辘，像是好多天都没吃过肉一样。

汤还要继续煮，不过手里的烤串已经差不多了。没有调料也只能凑合一下了，好在食材足够美味，这样一烤就是最天然的风味。

“来，孩子们，来吃吧！小心烫嘴阿！”谢一程把烤熟的肉串拿下来，递给两个小娃娃和白，之后又拿了几串肉，撕下肉块放在碗盖上，给修狗们吃。

烤出来的肉块外皮焦脆，里面又锁着喷香的肉汁。无与伦比的口感立刻俘获了食客们的心。崽子们用他们幼嫩的牙齿撕扯，即使被烫得嘶嘶吸气也不愿等上片刻再吃。

一时间，谢一程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当个专业的烧烤师傅？将肉串递到眼睛发亮的馋鬼们面前时，内心深处的快乐确实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空出来的签子，被再度串上肉块，继续烧烤。夜色铺开，简易的烧烤摊子凭借着十来根签子反复营业，那些绵延不绝的香气随着风，被送到更为遥远的地方。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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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烧烤师傅你征服了我的心。

我还没吃饭。

写得我好饿阿——我要去报复性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