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天空的一刹那，眼前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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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谢一程以为，这里距离火山足够远，那些密布的乌云就是火山爆发所带来的一切了。毕竟一路奔波回来，眼中所见就只有头顶上空那层层铺开就不再散去的乌云。

送走白和龙他们两个人，谢一程和部落的其他人，集体巡视了一遍周围的山谷。

所幸大部分植物的状态都还好。那些移植不成功的，全部就地解决，要么和大家分掉，不能要的就拔下来丢掉了。

非常可惜，所以下次再出去搬运植物的话，一定要保护好它们脆弱的根系。

对于这样的“知识”，这里的居民本来不懂，但经过这段时间的不断劳作，种植已经初见成效。人们善于学习，也乐于接受这样的结果。谁不喜欢在自己家门口，随时都能吃到美味的素菜呢？

谢一程担心的是另外的事。

他知道历史上许多火山爆发，造成云层终年不散，更有甚者第二年会直接消失一个夏季或一个冬季。随之而来的後果非常严重，见不到太阳的植物会死，粮食颗粒无收。当食物链的金字塔从底部坍塌，顶端的生物迟早会迎向死亡的结局。

此外，见不到太阳对于植物而言，可能只是个缓慢死亡的过错，还有一种更可怕的情况——火山喷发出的二氧化硫和二氧化碳没准会形成酸雨，导致降雨地区的植被迅速消亡。

如果是在‎‍‌‌‎现‍‎‌‌代‍‎‍‎，可以想办法解决水源，支起大棚避免作物淋雨，但在这里，只能听天由命了。

年轻人暗自祈祷，群山的水源是纯净的地下水，千万不要被影响。

实在不行，就搬到更远的地方住吧。总不至于整个星球都会被这座火山毁灭吧。

……兽神保佑。

这里的太阳——白星——早已湮没在云层背後，但白天多少还会透出一点点亮光，类似于严重的阴天。不过随着夜晚的降临，天色彻底黑了下来。

说是“黑了下来”，并不准确。

离开山谷回到群山的广场，站在山腰上，所有人都忍不住仰起头，远眺天边。

沿着山脉那黢黑的轮廓，有很长的一段，都在闪耀奇异的红光。

谢一程并没有经历过真正的火山爆发，他所知道的一切知识都来自于书本和纪录片一类的东西。此刻看着这样颜色的天空，他沉默了。

岩浆、山火，一定是那些可怕的东西，染红了那边的天空。

这是真正的天灾，大自然的恐怖力量。即使没有直面火山，也要比任何文字和画面都更让人心生畏惧。

“这是，我们做错了什么，所以兽神在惩罚我们吗？”年轻的枝当场哭了出来。

谢一程有意告诉大家这就是自然现象，可像士气、心情这样的东西，不是给出一个科学的解释就可以让人成功走出低迷。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怎么会呢？”大巫的声音从众人身後传来。

人群顿时回过头，大巫身穿雪白的毛披，身上挂满他的各种复杂的饰品，正从山洞的方向走来。

“我们才是兽神钟爱的子民。兽神早就知道这场灾难，也一早便告知于我，这证明了兽神对于部落的爱护。所以，”年迈的大巫注视天际，他的双眼倒映着绵延的红光，“不要害怕，也不要退缩，兽神一直都在保护我们。”

谢一程松了口气。大巫这个灵魂人物，真是至关重要的角色。看，众人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好看多了。

他看到跟在云身後的夜，一张小脸紧绷，和前者安稳平静的面容形成鲜明的对比。

估计是被火山的阵仗吓坏了吧……

万幸的是，在谢一程还没有开始担忧的时候，白和龙就找到了大部队，第二天一早，就和他们一同返回了。

部落的所有人难得在山洞中齐聚，尽管这次狩猎是提前返回，他们仍然带回来了相当数量的猎物，足够众人吃上好几天。节省一点的话，可以坚持更久的时间。

食物和安危都暂时有了保障，人们开始有心情闲谈。

“火那个小子，还以为这次是普通的云，”首领笑着摇头，“这东西一看就有问题，他还有得学呢！”

火吐了吐舌头。“我还以为要下一场特别大的雨！”

“可不能把现在当成以前那种日子！”山拍着火的肩膀提醒，“好好想想，咱们是为了什么才会搬到这个地方。”

“这不是没想到嘛，竟然说来就来？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山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可他并不是很明白。“听大巫说，是一座非常大的黑色的山，在发怒。”

“所以真的不是咱们惹怒了那座山？”

“不是的。大巫说，兽神是在保护我们的。”显然，山听到了大巫的更多言论。

龙跟着程行动过一段时间，途中听到过一些相对科学，却十分浅显的解释。

他补充了几句。“那座山会生气，是因为大地在挤它，把它挤坏了，不是在生兽人的气。对于那座巨大的山而言，咱们实在是太小了，根本不值得它在意。”

旁边支着耳朵听的兽人们接受了这个说辞，这听起来很令人信服。

“不过也不能完全不在乎，因为它的力量太大了，一个不小心，我们就会去见兽神的。”说着，龙望向程的方向。

年轻人正坐在角落里，向白询问路上的事情。

“我们沿着狩猎的路一直跑，很快就碰见了首领他们，他们也正在往回赶路，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嗯？其他的，会动的东西？没有遇到。”

“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我想过两天，可以回去看看。”

“会很危险吧？要不你留在这里，我替你回去？”

白的视线坦诚又自然，让谢一程心头一动。他感受到自己在被关心，被保护，这不是什么坏的感觉，很温暖，足以令人感动。

问题是他想要知道的，很可能不是白能够意识到的，关键他自己也不知道现在到底需要看什么。或许是草原有没有被岩浆或者山火逼近，或许是火山还有没有在继续喷发，或许是那边的空气有没有硫磺的刺鼻味道？

“过两天再看吧。至少等等，看天边的红色能不能消失。”

整个部落该何去何从，需要领导的人仔细斟酌。首领和大巫回到他们的山洞中彻夜详谈，夜作为大巫的继任者，未来部落的掌舵人，跟在了他们的身後。

山洞里的日子，一待就是四天。狼群只过了两天就恢复了作息，白听从安排，跟着出去狩猎。

谢一程和雌性们组伍行动，在他们的山谷中查看各种植物，坚持用洞穴里的地下水灌溉。

他始终在关注天气，没有下雨，也很遗憾没有恢复日照。一时半刻，倒是没有多少植物在这几天中宣告牺牲。

万幸的是，天边的红光在第三天傍晚退去了。这是好消息，山火熄灭，熔岩冷却。为了稳妥起见，谢一程决定继续等两天再出门。

午後，年轻人正跟着雌性的队伍在地下暗河打水，他们下午还要照顾两个山谷，央带着另外三只小狼，惊慌失措地跑过来。

“爹爹！程！”娃娃说话带着泣音，很是害怕。

藤立刻蹲下，抓住娃娃的小手。“怎么了？爹爹在这里。”

灰一路跑来，紧紧贴着谢一程的腿，尾巴低垂，很是焦虑。年轻人也担心起来，抱起狼崽左看右看。阿灰发出小鸟一样的声音，哼哼唧唧，急得就要说话了。

央哭喊道：“你们快去外面，去看外面！”

娃娃不会无缘无故哭闹成这样，情况一定十分紧急。雌性们立刻丢下手中的水碗，径直跑出山洞。已经有不少人站在广场上，所有人都十分统一地，目瞪口呆地仰着头。

看见天空的一刹那，眼前一红。

天是红色的，因为云是红色的。向远处眺望，能看到一团巨大的，火红的云，像一枚卵，又像刺眼的太阳，十分明显地区别于其他的所有云朵，镶嵌在天空之上。

根本想象不出它是怎么形成的，谢一程也没办法思考。在这一刻，他只能睁大眼睛，任由一阵寒意流淌过全身的血管。

这是大巫曾向自己描述过的画面。

「我所见到的喻示，是兽神向我展示的画面，天上会出现一团火红的云，整个天空都变成红色，兽神的声音响起，告诉我灾难即将发生。」

此刻，抛开所有的科学不提，它应验了。

兽神的喻示应验了。

灾难即将发生。

他不受控制地寻找大巫的踪迹。

云静静站在广场最前方，背对着他们，也在注视此刻异常的天象。夜站在他身後几步远的地方，从少年的侧脸看来，他仿佛难过得快要哭出来一般。

谢一程无法想象大巫现在会是什么心情。会很恐怖吧？

大巫缓缓转过身来，面对部落众人。他神色淡然，并不像年轻人想象的，有什么异常。

难道大巫一直以来，都会面对类似的喻示，所以早就习惯了？！

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大巫开口了。

“等狩猎队回来，我会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宣布。现在，都回去吧。”他轻轻笑了一下，挥了挥手示意大家散开，率先走回山洞里。

在大巫身後，少年亦步亦趋地跟着他。最近这些天，夜都没有来找过谢一程，总是和大巫待在一起，不断跟着他学习。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大巫的笑容以及夜的变化，年轻人心中生出一丝不妙的感觉。

……山雨欲来。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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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家的支持~阿程和阿白他们完全没问题的！！（盲目信任

阿说个不相干的，2024年的我，终于上岛了！！！！

感谢我的小伙伴去香港的时候帮我带回动森的卡带和机子，现在真的，两眼一睁就是上岛阿阿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