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沉沉的梦。记不得情节。

醒来时，云焰书发现她和一个人睡在一张床上，一张被子里。

她的手还搭在权至柔的脖子上。

用力眨眼，花了三十秒的时间思考昨晚发生的事。

就在权至柔睁开眼的一霎那，她捋清楚了，脸瞬间烫了起来。

“怎么一副好像是我强迫你的样子……”

“不是，没有……”

看着对方无奈的表情，她一下子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谢谢你安慰失恋的我？

——你床上功夫真不错？……

云焰书，你昨天这酒喝得可太值，居然把公司老板的女儿给睡了。

虽然也不是第一次了。重点应该是，昨晚，她并不是完全的不清醒。

“那个……”

“我们，”对方抢过她话头，“在一起吧。”

“……在，在一起？”舌头都捋不直了，她挠挠额头。

“对，你没听错，”权至柔凑近她，势在必得一般的审问，“我觉得，昨晚不是我自作多情。”

“不是……”终于理清思路，“我问你至柔——你，为什么喜欢我？”

她看见她愣一愣，道：“喜欢就是喜欢，还要什么理由吗？”

在她开口前，对方抬手让她打住：“如果你要说什么你没我有钱这种话，就不用再说了，我谈恋爱不是为了赚钱的。”

“……”

“我只想要一个答案，焰书，”她看着她，琥珀色的瞳孔中，光亮夺目，“你愿意吗？”

空气沉静着。

纷杂的过去来不及翻阅。

此刻，云焰书只能回忆起，面前的人时常莫名执着的眼神。

她总是放不过她。

不知何时起，如影随形的这个人，她也逐渐不讨厌了。

为什么喜欢？——这个答案，她真的想知道，但不一定要现在。

她现在想做的，要做的只是，凑近这个古怪女人，在她的唇上，印上一个吻。

——作为，她最真心的回应。

……

飞机落地之时，已经是深夜。

疲惫地拖着行李箱向机场大厅走着，她感觉到手上的温度。

修长柔软的手指将她的手指展开，与她十指相扣。

她微微吞咽，抬头时，对方正好看着她，但很快别开了目光，嘴角却依旧是那样得意的微笑。

心跳加速了。脸应该也红了。

肯定是因为这里太热了。

她挣了几下没挣脱，低声道：“太明显了，放开。”

“当初不是连告诉全世界都不怕的吗？”对方微微斜眼看她，“天不怕地不怕的云焰书，原来是个胆小鬼吗？”

“我……”被噎得不行，她翻了个白眼，“能低调就低调点，你不会少块肉的，小公主。”

然而还是没辙，手依旧牵得紧紧的。

不过到后来，竟然也不想放开了。

可恶……

她要去坐地铁回家，对方提出时间太晚，让她就去她家过一夜。

眼皮都已经在打架，她也就没拒绝。在温暖的车里睡死了过去，等到了目的地才醒来。

“到了，醒了，焰书？焰书！”

“……到了？”

她刚从座位上爬起，就听到权至柔的手机响了。

对方接起手机，语气到后面开始不对劲。

“怎么会这样？”对方看了她一眼，眉头微皱，“你帮我看好她吧，我离得近，马上到。”

云焰书以为出什么大事，问：“怎么了？需要我帮忙吗？”

“没什么，有个朋友需要我去一趟，钥匙先给你，你进去等我吧，”她抬手抚开她脸颊上的头发，笑了，“就当作自己家一样。我马上就回来。”

这一片都是独栋的别墅，虽然是近郊地带，但因为环境优越，必定价格不菲。

她很快找到了那个居所。

一打开门，扑面而来的就是女人身上的气息。干净的，带着清凉茶香的味道。

简单大气的装潢，家具不多但摆放都很讲究。二居室中的小房间，没有人住过的痕迹，只零零散散摆放了一些物品。

虽然不可否认整套房子的格调，但这里确实少了人的气息。

女人的日常生活，会是怎样的？

白天工作结束，回来继续工作？或者出去社交喝酒聊天？

总之，不像是会仔细经营生活的样子。

不知为何，脸还是有些发烫，想去卫生间洗把脸，却被玄关墙上挂着的一串钥匙吸引住。

简易的挂钩上，是一个钥匙扣串着的一个门禁，还有房间钥匙，和权至柔方才给她的一模一样。

而同时串着的，是一只十分迷你的木质小马。这个不羁的姿态，她是如此熟悉——

和她放在家里模型边上的那个野马雕塑，极高的相似度。

目光再往上移了一些，她怔住。

挂钩的一旁，贴着一个便利贴，上面写着简单的两个字——

给书。

……

心跳快得异常。

手里的小马，如此灼热。

这一切，是专门设计的陷阱吗？

她难道知道她一定会来？甚至知道，她会接受她的感情？

如果不是的话，她手里拿着的，又是什么东西？……

仿佛是急着要给她解答，门在这时开了。

进来的人看见她时有些惊讶，道：“你在这干嘛？不去洗澡？”

“这是什么？”

权至柔看向她手里的那串钥匙，哦了一声，抬手摸了一下头发：“是我准备好给你的，你来了就给你拿去用。”

“不是这个意思，”她靠近她，用自己都不明所以的森冷语气，“一，你为什么要给我准备这串钥匙？二，这个小马又是怎么回事？”

对方笑了，道：“这个马又不难，我模仿你家那个随便刻了一下，觉得你应该会喜欢，至于这串钥匙……”

空气静默了一会，女人一贯地笃定：“我家的钥匙，我想给谁就给谁，我想给你，就把它放在了这里，我知道你迟早会来拿的，就这么简单。”

云焰书扑哧笑了，带着莫名的情绪：“还什么迟早……”

真是够傲慢的人。

类似于“我知道你拒绝不了我”，这样的屁话。

但是，居然无法生气。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对如此这般的自负那么“宽宏大量”？

到底是着了什么魔，心才会对对方某一瞬的表现，翻起惊涛骇浪？

在车上被叫醒的时候，那一双明艳的狭长眼睛里，带着些忍俊不禁。

还有毫不掩饰的关心。

一瞬间，她都忘记自己在哪里。眼里心里，都只有这个人。

已经警铃大作了。

她怎么会对这样的人……

低着头，看着那匹小马出神。

权至柔皱眉看了她一会，道：“怎么了？觉得我刻得太小？放钥匙上还是小巧一点比较好吧，你要是想……”

剩下的话被含入了口中。钥匙掉在了地上，发出脆响。

权至柔睁大眼，搂住了她充满攻击性的身体，避免两个人倒在地上。

像是汲取养分一般，她使着蛮力捧住她的头，撬开她的唇。

不一会又被反客为主，压在了衣柜上，发出哐当的巨响。

她急切撩开她的风衣，却闻到一股浓郁的香水与烟酒交杂的味道。

“你去哪了？怎么那么臭……”

“才刚开始就要管我了吗，”她听到她的低笑，“吃醋了？”

“你要不要脸？”

一边骂着，一边解开彼此的衣服。

“要不去床上？”

“不要，就这样……”

隔着最后一丝遮蔽，对方发挥着技巧揉捏着，她闭着眼，大声呻吟。

“进去吧……”

不顾什么尊严，欲求不满地唤着想要的人，抓住她的手腕放入‌‎‍‌‍内‍‌裤‌‍‍‎里。

在那个地方被充实时，眼角都渗出泪。

“舒服吗？”她咬着她的耳垂，“今天怎么这么主动，我好喜欢你这样。”

喘息着，反咬爱侣的双唇，是撒娇，又是命令，“喜欢，就再卖力一点。”

她抬起她的一只腿架在腰间，几乎要腾空的姿势。

下面的力量开始狠厉，像是要贯穿她的灵魂一般。

“抱紧我。”

她搂紧她的脖子，发丝间的茶香，如同催情剂一般，令她不住颤抖。

在有一些凉意的玄关里，只有紧紧抱着才会温暖。

“再抱紧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