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上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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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刚落地,路迢伸了个懒腰。
闻新玉替他整理了一下额前的乱发,道,“我先送你回去?”
路迢摸出手机,看了看消息,道,“不用了,家里司机来接我。”
闻新玉看过去有点遗憾,没想到一落地就要跟路迢分开了,“行吧,那我明天再找你,今天好好休息吧。”
路迢撇嘴,道,“我跟你一块儿回来,他们肯定都知道了,你别折腾了,我让司机一块儿送你吧。”
若是平时,闻新玉肯定是拒绝了,但现如今他跟路迢早就煮过一回熟饭了,不过是再温习温习,两人房子都买了,见家长只是下一步计划。
于是闻新玉没有推辞,道,“行,听你的。”
出了机场后,果然早有司机在等候,特地给安排的商务车是霸总路辛最后的倔强,坐在车上,两人之间的距离能堪比东非大裂谷。
路迢不知道二哥这些暗戳戳的心思,一路上都开心的跟闻新玉计划着明天要去哪里。
只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闻新玉回了家刚歇下,就被兴致勃勃的罗夫和伊娃告知,明天要去东边的一个露营地玩几天,隔壁杰森一家也去。
闻新玉得充当司机作陪,当天晚上打了个电话给路迢解释。
路迢肉眼可见的垂头丧气,蔫蔫的,“我也想去……”
闻新玉还真就问了一声,“那你要去吗?”
“还是算了……”路迢不过是发发牢骚,真让他去他还不敢呢。
闻新玉安慰道,“没事,以后有的是机会。”
路迢失眠了,想想跟闻新玉同床共枕也才不到一周,这怎么戒断反应这么严重,那之前的二十几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胡思乱想了好久,以至于一晚上翻来覆去,竟然对生活了二十年的房间感到陌生。
一点熟悉的味道都没有!
第二天早上,路迢顶着两硕大的黑眼圈下楼,遇到勤勤恳恳的霸总路辛,正在一边喝咖啡一边看新闻,还要抽空回复消息。
忙,真的忙。
路辛瞥了弟弟一眼,话不饶人道,“画这小烟熏妆挺别致啊?”
路迢心情不好,开口就是泼脏水,“你还懂这个呢,是不是最近交女朋友了?”
路辛恶寒,道,“大清早的不要说这种不吉利的事情!”影响霸总努力赚钱的心情!
路迢吃了半个华夫饼,实在是心情不好没啥胃口,另外半个咬了一口就不想吃了,用胳膊肘撞了撞二哥,道,“你一会儿出去啊?”
路辛:“嗯。”
路迢:“那你等我会儿,我上楼换身衣服,你捎我出去。”
路辛眉毛一挑,奇道,“你还得我捎?没人接你吗?”
路迢:“没有。”
路辛连连摇头,道,“我副驾驶只坐我女朋友。”
路迢翻了个白眼,道,“你最好是。”
换好了衣服下楼,大门停着路辛的爱车,路迢自觉的爬上了后座,坐稳后道,“师傅,开车。”
路辛被噎了一下子,道,“你去哪儿?”
“附近那个流浪猫救助基地,”路迢挑剔道,“服务态度这么差,微笑呢?”
路辛怒道,“你滚前边儿来!”
到了地方,临下车前,路辛把一句祈使句说成了肯定句,“你晚上回家吃饭吧。”
路迢疑道,“回啊。”不回家吃饭去哪儿,天桥底下要饭啊?人救助基地又不管我饭。
弟控路辛勉强算是心情好了一些,揉乱了弟弟的发型,舒舒服服上班去了。
路迢原本也是无所事事,谁知扎进猫窝窝里一待就是一天,整个人呈融化状态,乐不思蜀的跟每一只四脚兽互动着。
直到大哥或者二哥找来,棒打鸳鸯,路迢才灰不溜秋的被提溜回家。
每天都是如此,只有晚上路迢才抽空跟闻新玉打一会儿电话。
一转眼,到了除夕当天,整条华人街张灯结彩。
大清早七点,一家人坐在电视机前看春晚,热热闹闹的过着新年。
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今年路家收到红包的人依旧是那四个。
路辛痛不欲生,觉得兜里的红包不是红包,是爹妈的催婚符,几次三番的想掏出来给弟弟,被婉拒后险些心梗。
不过没多久,叔叔路静一家子串门来了,于是又多了祝引棠一个被迫收红包的。
只要能眼看着受害者增加,路辛就心里平衡了。
两大家子欢声笑语的庆祝新年,而后,家里最有话语权的四位女士上了麻将桌,路爸爸路叔叔两兄弟在一边看春晚一边谈论国际形势,大哥路远和二哥路辛被翻云覆雨两兄弟拉去玩铺了半个客厅的飞行棋,祝引棠也没逃过。
路迢刚打开手机想要回消息,翻云覆雨围在他身边一边一个,把他拉了过去,“小宝舅舅也来!”“小宝舅舅跟我一组!”
路迢只来得及看到闻新玉说要来找他,还没回复就被拉进了战局里,心不在焉的玩起了飞行棋。
几个回合下来,路迢又是被吃掉又是不能起飞的,没两下就全军覆没了,路辛看他时不时看向手机那样儿,大概猜了个七七八八,调笑道,“要不要一会儿给人请进来?”
路迢还没来得及在狡辩和推辞之间做一个选择,祝引棠插话道,“我看就不必了吧,说是还没追到呢现在就是普通朋友。”
“哦……普通朋友啊……”路远往前凑了凑,疑道,“真是普通朋友?”
祝引棠作为情报组头子,拥有比官方稍微低等级一丢丢的发言可信度,道,“小宝不松口嘛,那不就普通朋友。”
此言一出,引得大哥二哥纷纷称赞不已,“不错嘛,我弟弟有出息了!”“再接再厉,哥看好你,最好一辈子别答应。”
路迢制止道,“还有孩子在呢!”
翻云覆雨分别低头摆弄手指或鞋带,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但很快,下一条信息又来了,路迢猜应该是闻新玉已经到了,正犹豫着怎么开口时,路远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想去就去吧,天冷,别让普通朋友久等,没礼貌。”
路迢看了看大哥,又看了看捏着棋子邪魅一笑的二哥,以及等着吃瓜一脸迫不及待的堂哥,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边站起来一边说道,“我,我去跟妈妈说一声。”
路辛给他拦住了,道,“别,你别拦着咱妈发财,赶紧干你的事去。”
路迢有些被感动到,站起来还颇有些依依不舍。
祝引棠适时地破坏了一下氛围,道“跟普通朋友出去玩,晚上回来吃饭吧?”
路迢又羞又怒,道“回!”
于是路迢就这么顺利出门了,穿过院子,大门外果然站着一个挺拔的身影。
闻新玉穿着黑色的长风衣,就站在门口的路灯下,冬天的风一阵阵的,有些凛冽,将他的衣摆吹起,这一幕像极了老电影里的经典画面。
路迢的步子有些雀跃,很快就小跑到了闻新玉面前,这时一阵风吹来,闻新玉拉开了风衣,将路迢包进了身体里。
等寒风吹过,路迢才探了个小脑袋出来,看着眼前的人就是一个傻笑。
“笑什么呢,小傻子,”闻新玉宠溺的摸了摸路迢的后颈,道,“想去哪儿?”
路迢还是傻笑,道,“去哪儿都行。”他只想跟闻新玉待在一起,所以去哪儿都是可以的。
闻新玉:“要不要逛逛?”
路迢:“好。”
闻新玉开的是祖父罗夫的一辆十分复古的轿车,视野要比suv矮一些,路迢坐在副驾驶都有些不太习惯,又因着是长辈的车,不免有些拘谨。
车子平稳的在路上行驶着,走出去好一会儿,路迢才道,“这是我上学的路。”
“我也猜你是走这条,”车子拐过一个弯,前面出现了一条分叉路,闻新玉打了半圈方向盘,车子往左边开去,他道,“这是去你高中的路吧。”
路迢扭过头,问道,“你怎么知道?”
闻新玉:“我还知道你念的哪个班。”
这下路迢似乎有些明白了,闻新玉明显是有备而来,好容易一块儿回一趟洛杉矶,不失为一个好的时机,来探讨关于他们两之间一片空白的过去。
闻新玉又道,“我有四年没回来了,感觉这边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路迢皱眉,道,“为什么不回来?”
闻新玉也没有拐弯抹角,直言道,“我知道你在这里,我怕我一回来就想来找你。”
路迢:“为什么,你觉得我不会见你吗?”
等红灯的间隙,闻新玉侧眼看着路迢,道,“因为自从我醒来后,我就很生气,后来你一声不吭的走了,我更生气了,不想见你,但如果我回来,肯定会忍不住去找你。”
路迢就这么安静的听着他说着以前的事。
闻新玉:“第一年我还在生气,怨你,怪你,第二年开始,我没有一点关于你的消息,我就觉得你是打定主意要走,或许更早……从你把房子卖掉开始吧,我就觉得你是不想再回来了,但我还是生气,还是觉得先低头的人输了,虽然我早就一败涂地。”
路迢收回了视线,对方这般敞开心扉,他很难不跟着一起缅怀,“我确实想过不回来了,房子卖掉,就是在断自己的后路。”
闻新玉:“后来又是为什么突然回来了呢?”
路迢:“想把书念完。”
车子行驶到路边,闻新玉把车停稳,又看向他,道,“是吗?”
路迢低下头,搅了搅手指,道,“其实……我知道我会见到你,可能也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吧。”
闻新玉拆穿道,“你有很多种方法可以知道我的近况,哪怕只是回国待几天,或者跟余柳苑打听,他不会瞒着你的。”
路迢不说话,闻新玉干脆解开安全带,探身到他面前,捏起他的下巴,迫使他与自己对视,知道他这样的情况下会慌乱不已,只能说实话,便带着些许质问的语气,道,“你就是想见我了。”
路迢:“我……”
“承认,”闻新玉强硬道,“不承认之前,我不会再吻你。”
氛围都烘托到这份上了,路迢被蛊惑得自己仰起了脖子,想要去亲吻眼前的人,却不料被他躲开了,等来的还是那句话,“承认吗?”
闻新玉从来都事事依着他,很少有这么固执的时候,路迢知道他是认真的,今天得不到想要的答案绝不会善罢甘休。
路迢咬了咬下唇,从唇边泄出的声音有些颤抖,“是,我承认,我就是想见你……”
他痛苦过,挣扎过,追悔莫及过,被心底里挥之不去的愧疚狠狠折磨过,可是他不愿意承认,在他决定回去、终于可以回去之前的每一天,他都水深火热,所以不敢承认,因为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不承认,就算是自欺欺人了,起码能好过一些。
得到答案的闻新玉勾起唇角,淡然的笑了,也像是释怀了,终于施舍一般的吻上了路迢轻启的唇瓣,轻触过后就是狂风暴雨一般的吮吸。
但也没有持续多久,阵雨被风吹散,路迢还没来得及被暴风雨一般的吻带入水里,睁眼便是雨过天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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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他就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