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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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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劝

-----正文-----

春天河水开化,从南方开往北的商船又开始在河水上航行,大船小船积在渡口,喧闹声日夜不停。

旁边的茶楼上,轩辕冥依着栏杆望着远处繁华的渡口,在他旁边,沈修文在喋喋不休。

“这个可是上好的竹叶青,味道怎么样?喝着还可以吧?”

轩辕冥端起酒盅一饮而尽,让沈修文看的连连喊肉疼。

“上好的竹叶青啊,我可是用西山那半套房换的,祖宗您喝慢一点啊。”沈修文苦着脸,一副伸手想夺轩辕冥手中酒瓶又不敢的样子,“世子,你看啊,你也准备把玄甲卫放下了,不如就让我去历练历练如何?”

“谁说我要放下玄甲卫了?”轩辕冥又倒了一杯酒。

沈修文嘿嘿笑着搓手,“官场都是人精,这次边关大捷,你没亲自给下属请旨邀功,就说明你准备要避风头了,来,世子,给你满上。”

“都能看出来?”轩辕冥有了兴趣。

沈修文拍了拍胸脯,“世子,我说句粗话啊,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还会打洞呢。我们这些小的都是跟着老的学,打小练的就是察言观色。”

轩辕冥嘴角向上扯,“我就算把玄甲卫交出去,也不一定能落你手上。”

“世子,您以为我是要整个玄甲卫?您也太看得起我了吧,我就是请您放个话,让您那些个下属别为难,别的自有办法。咱又不是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几瓶酒我换个玄甲卫,人情上说没这个道理。”

“沈小胖子,你这些场面话说的怪利索的,”轩辕冥扭过身,“京城那些个三教五流你是不是都认识?”

“说不上全,但也差不多。”沈修文立刻上道,“世子是不是有什么不方面用官家身份解决的事情?”

“是有点,我交了个小朋友,让他去办点事,但毕竟他是个读书人,可能脑子都被书里的教条给弄傻了,你去帮他个忙。”轩辕冥说道。

沈修文一拍大腿道,“那还何必扯这个麻烦,我直接给解决不就行了。”

轩辕冥双眼弯起,朝他勾了勾手指,“这件事非得让读书人来领头才可以……”

沈修文将耳朵附过去,听轩辕冥说完后,沈修文脸上先是浮现出惊讶的表情,紧接着他露出了一副坏笑,“这主意肯定是王爷想出来的。”

轩辕冥一把推开他,脸带不悦,“为什么不能是我。”

“因为世子你还没摸透官场,这种打蛇打七寸的事只有王爷想的出来,换句话说,世子你还没那么坏。”沈修文站起身,“我一定把这件事给您办的红红火火的,谁也别想把这事情给压下去。”

渡口周边住着许多户人家,皆是靠水吃饭,在这些朴素甚至可以简陋的住房中。

朱天成正在编织渔网,旁边他的妻子带着几个女子在防治锦缎,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响,所有女人一起抬头,只有朱天成仍在埋头于自己的事情。

“老朱,去开门。”妻子手上动作不停。

朱天成缓缓起身,手上仍拖着渔网。木门被打开,门外站着一个披头散发手持算命幡的男子。

“范…范大人…”

手中的渔网瞬间落地,屋里数个女人同时看过来,纺织机的声音齐刷刷的像是数个男人同时发出的呻吟。

范明知道那是从地底下发出的呻吟,眼前这些都是寡妇,她们的丈夫永远留在了河西。

“这是今年的银两,”范明从身后拖出了一个袋子,“你分给弟兄们吧。”

朱天成的妻子这时站起来,从屋里取出了一个小袋子,说道,“有些话我们很早就想说了,我们是男人死了,以前孩子还小,都困难才收了张使节的银子,现在孩子大了,我们自己有手有脚,我们会把欠的钱还回去的。”

说着,她翻着腰带摸出一张折起的纸,“这么多年,收了多少用了多少,都明明白白的在上面记着。”

“弟妹这是做什么?”范明撑着拐杖连忙去推开女人的手,“你们记这要命的东西干什么?”

女人说道,“我原来的丈夫留在了沙漠,是老朱把他的骨灰给带回来的。我去要抚恤金,朝廷说他当了逃兵,我不信,我知道他是于阗之战成了俘虏,我问你,我们还要多少个妻子说他的丈夫成了逃兵,你们还要编这样的谎话编多久?”

范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我对不起各位啊,我永远都不能原谅我自己。”

数张木楞的脸同时看向他。

“一开始说是死了,后来说是逃了。平定于阗之乱战死三十万人,有多少成了俘虏,为什么你们不敢承认呢?西域,早就成了一块烂肉。”

刷刷,数个纺织机同时动作,所有的泪都流干了,这些女人用织布的声音代替说话。

当年范明是出使于阗国的使者,后来于阗叛乱与匈奴结盟,中原出兵却误中陷阱,三十万大军就那样消失在了沙漠中。

但真相果真如此吗?明明真正战死的并没有那么多人,朝廷却迟迟不肯承认,仍有河西老兵苟活在异国他乡。

“嚓。”数把剪刀将布匹割开,女人们终于说话了,“我们不要你的银子,我们要朝廷的抚恤金,要真相。”

与此同时,就在离这间屋子两条街的地方,十几个男人围坐在桌前,他们皆是粗布短衣,就显得穿儒衫的谢应魁格外醒目。

“去他娘的,本来收的税就比朝廷规定的要多,今年前街那家的小谁高中了,妈的,衙门那些人舔的都快把人家的门槛都舔成棍了,靠他娘的,把人家的税加到我们头上了,草!”其中一个戴着草帽的男人猛一拍桌子,恶狠狠地骂到。

旁边一个稍显瘦弱些的男人立刻也跟着抱怨,“可不是嘛,以前那些商户还能借用怡亲王府的‘龙旗’避免杂税,现在非说王府倒卖什么粮草,旗子也不许用了,商户们赚不到钱,我们的工钱也低了不少,唉,都不知道明天吃什么。”

“靠他娘的,大不了衙门来收税,老子就往地上一躺,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草帽男又拍了一下桌子。

他抬头发现对面的谢应魁一直在笑,于是忍不住问道,“我说小谢,你不也是个读书的,你踏马也高中一个,让大伙沾沾光,别光笑啊,你到底行不行啊?”

谢应魁笑道,“李大哥你别急嘛,我有办法止住衙门。”

“有什么办法你说,别跟蚱蜢似的,戳你一下就蹦一下。”

谢应魁挠挠头,“衙门多收税这件事朝廷肯定是不知道的。”

“噫,”所有人一起嘘他,“朝廷要是知情的话,他们就不敢这么嚣张了。”

谢应魁忙摆手,“所以我们得让朝廷知道啊,他们不是说怡亲王世子是借用商船倒卖粮草,我们就让所有人知道船家用旗子究竟是干什么的了。”

这话出口,男人们各自看看对方,然后那个瘦弱的男人连忙摆手,“不行,不行,我听码头荣宝斋的掌柜的说,这用旗子也是给钱的了,别到时候把这生意捅出去,我们成了众矢之的。”

“对啊,老应说得对,小谢你这出的什么馊主意。”

“唉,”谢应魁拍拍桌子,“倒卖粮草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说着他想着皇宫的方向一拱手,“虽说怡亲王是当今圣上的亲哥哥,但你们想想就算圣上能保住哥哥,哪能保住侄子吗?跟这个比起来,受贿赂反而罪要小的多,到时候说不定世子禁足几天就没事了,人家承咱们这个情。”

“真的?”草帽男不信道,“那可是天家的事,说不准,不好弄。”

“李大哥,平日属你胆子最大,这会儿怎么反倒磨叽上了。你想想看,你家那个小虎头,平日里最淘气不过了,你在家对他喊打喊骂,但要是外人敢动他一下,你是不是得跟人拼命?”谢应魁说道。

草帽男点了点头。

谢应魁继续说,“怡亲王身份再尊贵,那也是个父亲,就一个独苗苗,”说到这里,谢应魁还伸出了一根手指在众人面前绕了一圈,“就这么一个,现在那些大官要杀他儿子,让他怡亲王府断了香火,这时候只要有一个肯站出来帮世子说话的,别说你我还都是有户籍的良民,就是乞丐土匪,说不定他王府都得当座上宾给我们供起来。”

“可,可是……”那个瘦弱男一想到可能要碰皇家的事,就吓的直打嗝,“万一不,不成。”

“反正像你我这样的烂命,除了自己闯一把还能怎么办?”谢应魁摊摊手,“应大哥,你想想看你都考了多少回了,朝中没有关系就算中了也能给你弄下来,你当初不就是有证据但是没人敢接吗?人家一个吏部小官都能把你一个读书人踩在地上羞辱,如今要是事成,攀上怡亲王这根高枝,你当年的冤屈也能说道一二了。”

“那……”

“衙门十五号就要收税,正要学后头那几户人家把孩子插草卖了?人活到这地步还活个什么啊?”谢应魁继续劝道。

草帽男一巴掌拍在还犹豫的瘦弱男头上,“妈的,这事老子干了!反正再这么过下去,早晚得跳河做水鬼,老子他妈的要做让衙门害怕的恶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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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了一天亲戚家孩子,好想死啊。这文什么时候写完啊,好想死啊。要不是今天有个评论鼓励,我真的不想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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