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的大街上，到处都是勾着肩膀，出双入对的情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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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的大街上，到处都是勾着肩膀，出双入对的情侣。各种充满节日气息的圣诞树和圣诞装饰，让这座城市变得陌生又熟悉。

尽管过洋节这种行为不被提倡，但年轻人总归是图新鲜、赶时髦，店家也是唯利是图，抓准了噱头，握住一个热点，赶忙地给自家门面招揽生意。毕竟，这过节也就是图个热闹。可不是嘛，现在的节日，不被安个休息日就没得人在意了。

所有人都在消费节日，贩卖热情。

这日，从霞光映面再到灯火璀璨，对他们来说也不过是极短的片刻。

董承和顾瑾仪正并排坐在一家火锅店里，雾气缭绕，惹的人眼底一阵不自主地氤氲起来。

“虾滑该熟了吧”顾瑾仪把烧的咕嘟咕嘟冒泡儿的锅子里的虾滑用漏勺捞上来，小心地吹了吹，又用筷子戳进去，准备喂给一旁的董承吃。

好在他俩坐的位置虽然靠窗，却贴了一层矮窗纸，模糊了外面人的视线。否则就会看到董承的右手绕在顾瑾仪的腰间，温柔地掐着她弯身时腰侧堆积的小块赘肉。

顾瑾仪也习惯了董承的“小动作”，十分大度。她与董承也不是头一次约会了，男孩这点小心思，她怎会不懂得呢。

“老婆煮的虾滑真好吃，我还要吃”不自觉地右手就往上游走，到了顾瑾仪的胸下，只是轻微挠了挠。

董承知道这是她的笑穴，就像她的软肋一样。果不其然，顾瑾仪痒得忍不住笑出来，又把一个虾滑塞他嘴里。

“不给你吃了”顾瑾仪假装有些生气地说道。

董承见状，摸了摸她的头：“跨年一起住民宿吧，我做饭给老婆吃”

顾瑾仪“嗯”了一声，他便知道这是答应了。三年的感情，彼此之间的信任与默契也不是白白建立起来的。

“妈，我回来了。晚饭吃过了。”

顾瑾仪回到家，父亲正在洗澡，母亲阴沉着一张脸走过来，“还知道回来啊？赶紧回屋学习去！”

她知道自己的成绩并不差，其实也不差这点跟男朋友约会的功夫。劳逸结合才是硬道理。而顾瑾仪早已习惯了母亲的行事风格，疲于解释。乖乖回房就是。

却发现桌上多了本小学教辅，她拿起来就跑去甩到弟弟顾迪的屋里：“说了多少次，不要随便进我房间！”

顾迪正在喝牛奶，抬眼望了望姐姐，什么也没说。但一双机灵的眼睛透过空了底的玻璃杯，玻璃杯上还有挂壁的纯白色牛奶，耀武扬威的样子似乎在向顾瑾仪炫耀着什么。

顾瑾仪知道这是母亲给弟弟热的牛奶，每晚都有。

*

正午的阳光迷人、温暖又刺目。顾瑾仪一手握着笔，一手抓住习题本，只眯起眼睛向窗外望去，走了神。

还没等缓过几秒，一个磁性又充满震慑性的声音就从教室前方响起。

“顾瑾仪，你答。”

“啊？” 瑾仪先是一愣，随即缓缓站起来。发呆一分钟，这高二数学就跟不上下一步了。

讲台上的谢威正盯着她，所有人都揪着一颗心。年级上谁都知道，A班的班主任，也就是数学谢老师，严厉凶狠，心狠手辣，辣手摧花。也正因如此，A班才是A班，成为了年级上数学均分稳居第一的班级。

此刻顾瑾仪只能错愕紧张地揪住本子，咬着嘴唇，一脸愤恨又无辜地看着谢威。嘴巴一张一闭，似有话说，又咽了回去，吞到肚子里。最后只能灰溜溜地低下头，一言不发。

顾瑾仪长得也是清丽可人，有着一双似水的杏眼，白皙的皮肤，嫩嘟嘟的嘴唇，是高二年级无人不知的美女子。在这个颜值即正义的世界里，小顾占了很大的优势。各科的老师都对她有某种神奇的青睐，但唯独在家中和在谢威面前，没人会对她有任何好脸色。

谢威大概是唯一一个不肯饶人的老师，秉承着不浪费班级同学时间的原则，他下令道：“站后面去。”

整个A班大气不敢出一声。

下一节课还是数学课，上课铃声叮铃铃地响起，谢威夹着一根还没吸完的烟，在教室门口猛吸大抽几口，又掐掉扔进走廊阳台的花坛里。

咣当一声，教室门被踹上了。

顾瑾仪被同桌推推胳膊，莫名地抬起头，谢威的眼神里仿佛在说：“看我怎么整你。”

他踱步到顾瑾仪旁，大腿根靠在她的桌子上，侧着身子，俯下跟她对视：“让你回来了吗”。顾瑾仪自当识趣，明明是自己走神在先，理亏。

她抓上两支笔和一本练习册，又乖乖站到了教室后面。

好不容易终于熬到了放学后，在离别的路口，她紧紧抱住了董承，像每一对热恋的情侣一样难舍难分。董承托起顾瑾仪的脸蛋儿，吻了起来。

其实董承相貌并不出众，但巧舌如簧又颇懂浪漫，最终讨得了顾瑾仪的芳心。

顾瑾仪积极回应着他的急切，给了他一个湿热、绵长的吻。

她不想去考虑以后的日子会出现如何的变故，但只要当下他们紧紧拥抱在一起，唇齿缠绵，就给她莫大的勇气，这份勇气足以抵抗寒冬与绝望冰冷的岁月。

董承是她青葱岁月里第一个向她表白的男孩，该说不说这小子是有勇气呢，还是野猪拱了白菜，顾瑾仪也是从小没人疼没人爱，某天里这个调皮的男孩出现，他待她好，哄人自是有一套，很快小顾就沦陷其中。

背起书包，哼着小曲，顾瑾仪摸摸自己的小脸，按住自己激动得像小鹿一样乱跳的心脏，胸口火热，她深呼吸，好让自己冷静下来。

回到家后，顾瑾仪傻了眼——

在客厅里正襟危坐的正是白日里叫他罚站的班主任数学老师——谢威。

顾母正与其热切交谈，见女儿回来，拉拢到老师面前笑嘻嘻道：“谢老师，瑾仪回来了，你带她去屋里辅导吧！”

顾瑾仪愣在原地，手从母亲手里抽出来，脸面铁青，眼睛也瞪大了一圈。

面前的男人此刻全然没有了白天的盛气凌人和狂傲之气，乖巧地像一位知书达理的读书人，不对，他是教书人。顾瑾仪心想。

“笑面虎”主动起身，拿着公文包，亲切地在她耳边说：“来吧顾瑾仪。”

顾瑾仪有些害怕，她不明白这个性格古怪的谢老师是怎么来到了自己家里。不明白妈妈为何对他好声好气。再说，一向铁公鸡的顾母，怎么会舍得花钱请老师来给自己开小灶呢？顾瑾仪觉得一切蹊跷悬疑。

再怎么疑惑，再怎么不解，顾瑾仪还是拘谨地踱步进了房间，谢威就紧随其后，前脚她刚迈入，后脚他就把门掩上。

顾瑾仪心里“咯噔”一下，有点慌张，但还是安慰自己无事发生，只是自己多想。

谢威打量着她的闺房，非常的干净、整洁。像她一样一尘不染。这个男人穿着修身的白色衬衫，宽肩给人莫大的安全感，只是最上面一粒纽扣随意地解开，西裤也很平整，看样子就是个讲究人，体面得很。他的头发倒没有特地的梳理方向，仅随意地蓬松在脑袋上。

顾瑾仪警惕这个男人。从她紧闭的嘴唇和一双充满敌意的眼睛里就能轻松看出来。

“别意外，你妈花钱让我特殊辅导你。”谢威先开口打破僵局，神情间满是从容与不屑。仿佛在说：你紧张个什么？

谢威拉开椅子在书桌坐下，看了一会准备的题，良久才发觉顾瑾仪尴尬地站在一旁。

谢威眉头一蹙：“课上没站够？”

卧室里地方狭小，原本就只能摆放她一张桌椅，现在桌子椅子全给占了，她只得出去再搬一张椅子进来坐。

没等顾瑾仪出门拉把椅子进来，就被谢威一声干脆的“站住”给叫住了脚步。

“坐这儿” 谢威把椅子往后退了退，张开双腿，等待着顾瑾仪的加入。

顾瑾仪起初有些意外和惊愕，却转念想在自己家，为人师表的谢威又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呢。

果真如她所料，谢威一开始还是很老实。讲题、演算、辅导，一系列流程有模有样。可没讲几道题，谢威就露了马脚。

他胯间那处渐渐硬了起来，顾瑾仪心跳也快了几拍。

谢威搂住顾瑾仪娇小的身子，头埋在她颈间嗅起来。是好闻的清香的味道。是女孩子特有的迷人的味道。刚成年的少女不似情窦初开的嫩豆那般无知，窈窕。却也是人面兽心的谢威心里的上等佳品。加之顾瑾仪颇有几分姿色，她的独特味道与谢威的兴趣撞了个满怀。

顾瑾仪察觉不对，深受冒犯。胳膊肘往后顶他，咬着牙轻声说：“快停下！我要叫人了”

谢威毫不慌张，捏住了她柔软粉嫩的脸颊，又用力死死捂住她的嘴。任由她唇齿只能在口腔中翻腾，不自觉地闷哼起来。

谢威越来越兴奋，顾瑾仪明显感觉到屁股后面有一块硬邦邦的棒槌。她当然知道那是什么。去年某次跟董承接吻时，董承也出现了这样的生理反应。那时男友骗她是钥匙扣和钥匙串，她又不傻，自然不信。

她什么都懂。

顾瑾仪握住一支笔，仿佛握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飞速在谢威的打印习题的A4纸上写下：dd马到。

谢威意识到门还未上锁，推开了顾瑾仪。把到手的猎物放归森林，试问哪一个捕猎者能忍？

顾瑾仪跌坐在地上，抬头与谢威四目相对。谢威阴翳的双眼仿佛在给她下诅咒：

等着，有你好受。

过不几秒，果真顾迪鲁莽地破门而入，留下一碟切好的水果在书桌上。每一块上插着一根小牙签。每晚热好的牛奶和一盘精心切好的水果，是顾家向来二儿子的待遇。顾瑾仪从未享有。

大人总说一碗水端平，而事实上，又有几个真的这么做到呢？

虽说顾瑾仪以前总觉得顾迪处处针对他，可没想到关键时候小老弟还总算派上点用场。

“老妈出去买菜了，记得叫谢老师留下吃饭喔。”

顾迪打量着屋里两人说怪也怪，说不怪也不怪的气氛，眼珠子骨碌骨碌直转。他说完，狡猾地迅速溜出门外去，伴随着咚地一声——门关上了。

拥挤狭小的房间里，只剩下顾瑾仪和谢威二人。

顾瑾仪不知道动物园里被饲养员投喂给老虎的鸡是不是也像她此刻这么绝望难过。但可以肯定的是，人活着，必定反抗。我要和你斗争到底。

园子里的老虎也知道，吃饱一顿和顿顿吃饱，还是分得两清的。谢威他自然很清楚。好戏才刚刚开始。你就是我掌心的玉，要么美玉润泽良人，要么就玉石俱焚。

“来听题，期末不进前三我不放过你。”谢威下了道狠令。

他也知道，顾瑾仪的数学，运气好，名列前茅；运气不好，榜上无名。而这紧要关头，高三冲刺，拼一把显得尤为必要。

在顾瑾仪提心吊胆地听完一个半小时的私人辅导课后，谢威起身，整理大衣，收拾资料，准备离开这里，离开时，瞥见弟弟在沙发上悠闲自得的玩棋牌游戏，东西铺满一地。

顾母正在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

顾瑾仪想，怎地平时没见得跟人这般热情，把邻里关系搞得臭烘烘又僵硬，这时候倒是学会做人了。

谢威打了声招呼，顾母赶紧放下手中活，追了出来，不想，谢威很快搭电梯走了。

顾母无奈摇头，猛得推开女儿房门，却发现门锁着了。

伴随着一顿狂敲，顾瑾仪只得开门。

“不会尊敬老师啊，你怎地不晓得让老师留下吃饭滴？！”顾母一阵呵斥，“你知道谢威在你们学校什么地位么？你高三必须还在他班上，数学能不提高？”

原来是为了趋炎附势。这下顾瑾仪明白了。

好在，母亲还是个关心女儿将来的母亲。

顾瑾仪不知是该怒还是该笑。也许在母亲心中，有她此时应该如何表现的标准模板，反正自打记事以来，她就一直活在别人的影子里，终究是个不属于自己的傀儡。

下一秒，顾母又发话了。

“把门锁起来干什么？偷偷摸摸地，一点不老实。”一个鄙夷的眼神，顾母又返回厨房，让顾迪尝尝新学的越南菜品。

顾瑾仪面无表情地回床边整理东西，枕头下一款老旧手机的屏幕亮起来：

来信人：最好的小董

内容：瑾仪，跨年民宿定好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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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上岸可以发我的10w字存稿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