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雪微微一笑:“要是以后我被钢铁厂开除了,我就去给你打工行不行。”
“当然可以了。”我答应道。
卢雪紧接着起了身,我知道她是要去拉窗帘。就忙起身说:“雪姐,今天我没时间在你这儿呆了,改天来找你吧。你好好帮我跟你那个亲戚联络一下。快点把转让的事落实了。”
卢雪转过身来:“你这么着急吗?”
“就是啊,开工厂有很多事情要忙的。”因为蒋静溪的缘故,我已经不想碰卢雪了,即便她能带给我无与伦比的欢快。这大概就是感情战胜了欲望的表现吧。
卢雪显得有些失望:“那好吧,我本来想着你这么久没来找我了,会想我呢,结果两次都是来找我帮忙的。”
我走到她旁边小声的说:“以后有的是时间嘛,真等我的工厂开起来了,你就来给我做秘书好了,我们天天都可以在一起。”
“那我就等着那一天哦。”卢雪嘻嘻一笑。
我点点头,跟她告别后走掉了。
为了避免引起别人的怀疑,我可谓是处处留意着小心。这天回到家,看见蒋家的房门紧闭着。我不禁想起了它曾经的空荡,从今以后恐怕又得恢复往日的落寂景象了。
我正准备进门的时候,看见晓丽妈提着个鼓鼓的塑料袋上来了,急切的招呼了我一声,脸上挂着很满意的笑容。
“婶儿,什么事这么高兴啊?”我随意的问了一句。
她快步走上来,拿出一盒喜糖:“请你们家吃糖,我们晓丽生了。”
“生了啊。”我多少有些吃惊。
她点点头,更加高兴了:“是啊,昨晚生的,是个女儿。”
“哦,谢谢啊。”我把手里的喜糖颠了一下,进了屋里。
晓丽妈也继续到下一家去了。
我出狱以后,徐晓丽就回来过一次,后面可能是因为她爸妈担心我们俩走的太近,影响不好,就不让她回来了,又或者是她婆家那边不让她回来。如今她都有孩子了,应该能过的安稳了吧。
我打开喜糖盒子吃了一颗,也算是分享了徐晓丽的喜悦。
晚上我爸妈回家后,吃饭时,我有意的问起了罗山去哪儿了。
“还能去哪,找蒋静溪和她爸去了吧。”我妈说。
我鄙夷的说:“要不是他对蒋静溪不好,蒋静溪能跑吗?”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妈不认同的说:“罗山的脾气是不好,但人能干啊。自从蒋静溪跟他结婚以后,你看他们父女俩还不是照样过着好日子吗?就罗山一个人工作,都能养家了。真不知道蒋静溪跑什么了。还带着她爸跑了,出去了能活命吗?”
“你知道什么啊。”我妈的观点让我有些气愤:“你知道蒋静溪在家里多委屈吗?罗山还打她。她这是被罗山给打走的。罗山那个人,顶不是个东西了。”
“闭嘴,小心隔墙有耳。”我爸叮嘱道。
我就把话继续往下说了。过了一会儿之后,我妈小声的问道:“你跟蒋静溪关系那么好,她跑了,你就没联系她?知不知道她跑哪儿去了?”
我摇摇头:“我哪知道啊,联系倒是联系过,但是她手机打不通。”
“哎,这下罗书记算是丢人了。”我妈感叹的说。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总觉得罗山是好人,但是转念一想,也是可以理解的。罗山在外人面前总是一个平易近人,好说话的样子,谁能认为是他对蒋静溪不好呢。
回屋躺到床上后,我给蒋静溪发了短信过去,询问他们在酒店里过的好不好。
许久之后,蒋静溪才回了过来,告诉我一切都照常,就等我过去了。
我乐了一会儿,就睡觉了。
第二天到网吧,夏郁郁很突然的跟我说:“闽越,你最近好像变了。”
“哪有,不是一直是这样吗?”我觉得我的表现并没有多少变化。
夏郁郁撒娇的说:“还没有呢,你都不送我回家了。跟我的话也少了。想想都来气,晚上也不给我打电话说晚安。”
我呵呵一笑:“你还为这些小事计较啊。我这不是要展开新的事业吗?自然会忙一些的。你可得体谅我一点。”
“我体谅你啊,但是你也得顾忌我的感受吧。”夏郁郁朝我靠过来,很小声的说:“我那个完事了,要不下午我们去你家再试试吧。”
我直接摇头:“别试了,每次你都那么痛苦,我不忍心。等结婚以后,我们再慢慢研究吧,总能成的。”
夏郁郁就有些气馁,就不再跟我说话了。
中午的时候,来了三个人,一人提着一个包。都是镇上商业区做生意的人。一进来就跟我做了自我介绍,说是卢雪让他们过来的。
我赶紧把他们招呼进了孙佳奇的小屋里,让他们小声一些,在他们完全接手网吧之前,不要把这事声张出去,他们对于我的谨小慎微很不能理解。我就告诉他们,我要开厂的事,现在不能说出去。省得钢铁厂那边对我有意见。
他们虽然也不知道钢铁厂会对我有什么样的意见,但也都是做生意的人,也知道商业机密这事,就听从了我的意见。三个人一人从包里拿了十二块钱出来。我逐一清数了一下,并且抽样查看,钱全部是真的。至于数目是不是有三十六万就不一定了,但就算差也只是几百而已。
拿到钱后,我们签订了网吧转让合同书。完事后,他们就一起走掉了。我把三十六万块钱,堆放到床底下,就走出了小屋。我们做的这么隐蔽,根本就不会有人发现的。这主要还是得益于这个转让的操作方式进行的十分简单,一手交钱,一手签合同。并没有更多的麻烦了。沥水镇虽然是工业强镇,但说归到底也只是一个小镇而已,群众的思想还是很淳朴的。所以在处理买卖上,只要钱到位,一个双方都认可的合同上签字了,也就算告成了。
回到柜台里,夏郁郁就急切的问我那三个人是来找我谈什么事的。我撒谎说他们是来入股工厂的。她完全相信了我的话,也更加的钦佩我的能力了。工厂才只是一个计划,我竟然就能说动那些人入股了。她觉得这种事放在别人身上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傍晚送夏郁郁回家后,我又折回网吧,拿了钱回家去。我急于去跟蒋静溪会合,而这个点银行已经关门歇业了。所以我只能带着现金上路。把三十万用黑色袋子装起来,放进行李箱后,我把剩下的六万拿了出来,分成了两份,一份五万是留给我爸妈的,一份一万,是给夏郁郁的。我把钱和信件一起放在了我房间里的书桌上。等到夜深人间的时候,我就提着行李箱出了门,晚上没没法搭车,我就把行李箱绑在了自行车的后座上。打算到市里后,再转手把自行车几十块钱转手卖出去。
我骑着自行车没走出多远,就看到一辆轿车朝我使了过来,灯光特别刺眼,我愤恼的骂了两句。
轿车在我旁边停下来后,罗山从车窗里探出脑袋:“闽越,这么晚了,你拖着个箱子去哪儿啊?”
“哦。是罗山哥啊。”我回头拍了下箱子说:“去网吧啊,装了一套被褥在里面,网吧生意好,我有时候住在网吧里呢。”
他点点头,轻描淡写的说:“对了,我把你静溪姐和干爸接回来了。”
这话对我无异于是五雷轰顶,他是怎么找到她们的?
“你不相信啊。”罗山按下了后面的车窗玻璃。我定眼一看,还真是蒋静溪坐在后面,但是被捆绑了起来。她掉着眼泪的看着我。
这个场景像我真的是措手不及,丢下自行车,凑到车窗前问道:“罗山哥,你在哪儿找到他们的?”
罗山得意的笑着:“市里面的一家酒店,别人绑架了你干爸,你静溪姐去营救,结果都被困在里面了。这不是一找到他们,我就带回来了吗?”
我愣了一会儿,罗山摆了下手:“我回去了啊。”
看着车子走远后,我才回过神来。真是有一种天塌地陷的感觉。我精心准备了这么久,一切都妥当了,罗山竟然在这关键时刻把蒋静溪给弄了回来。这似乎是老天爷在告诉我,我和蒋静溪这辈子都没有可能吗?
我在街上站了半个小时,又在马路牙子上坐了一个多小时,怎么都缓不过劲儿来,临近初冬,晚上已经很冷了。感到有些扛不住了以后,我直接掉头回了家。蒋家屋里的灯还亮着。回到自己房间后,我把留给爸妈和夏郁郁的信件和钱全部装进了行李箱里。
我知道罗山把蒋静溪带回来了,肯定会毒打她一顿的。而这个时候我不能坐视不管。藏好箱子后,我就打开房门走了出去。敲了敲蒋家的房门。
“谁呀?”是罗山的声音。
“罗山哥,是我。”我回答道。
罗山语气不是很好的说:“明天再过来看你干爸和静溪姐吧,我们准备睡觉了。”
“哦。”我怏怏的往回走,坐到自己床上后啪啪给了自己两个耳光,真不知道自己在街上呆那么久做什么。现在都两个多小时过去了,罗山要打蒋静溪早该打完了。但一直没有听到隔壁房间传来争吵和哭泣,这让更加摸不准情况了。
因为一心想着蒋静溪的安危,根本就不敢睡觉。后来实在撑不起眼皮了,才合眼了一会儿。但醒来的时候,一看时间才早上八点多。最多也就睡了三个小时。
飞快的洗漱过后,我就跑去蒋家,一进门就看见蒋厂长和蒋静溪的房间都紧闭着房门,有两个女人呆在客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