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是意味着有所期待。—— 一条芥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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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们他妈的会不会干活?让你们盯个人都能给我盯没?给我打电话就能找着了?去交警大队查监控,找到那辆出租车,注意车牌号,给老吴打电话让他查车牌。今天晚上就是全城出动,也得给我找着江琰!”
徐风烦躁的挂了电话,双手握着方向盘,坐在车里一动不动。黑色的路虎在张灯结彩、人来人往的马路边上静静地停着,像一只落单的猛兽。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也许是3分钟,也许是更长。但在徐风眼里,时间哪怕是刚刚过了几秒钟,都显得格外漫长。终于,电话铃声响起,他赶忙接听。 “喂!老大!找着了!他们半路换了一辆白色面包车,正准备从城南上高速,大概还有20公里到高速口,我们和二队的兄弟们正开车堵他们去!”
“好,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城南高速口,预计15分钟后到。你们打电话给高速口工作人员,让他们想办法拦下这辆车,但是不要激怒他们,江琰在他们车上!”。男人说完发动车子,使劲踩下油门,汽车像一头发狂的狮子,横冲直撞地朝南边奔去。
距离城南高速口不到两公里的高架桥上停满了闪着警灯的警车,在警车包围圈中,是一辆毫不起眼的白色面包车。车窗上贴着黑色的玻璃膜,让车外的人看不到车里的一点情况。枪支上瞄准仪的红色小点布满了车身。武警个个全副武装,里三层外三层地将这辆车包围。所有人都在高度戒备的盯着眼前这辆仿佛随时会消失的白色面包车。
徐风在马路上疯狂疾驰。车速快到轮胎将要脱离地面,车身好像都要飘起来。忽然他一个急刹车,车子在向前滑了几米后停了下来。徐风跳下车,飞奔进警察包围圈,一股脑地冲向中间的面包车。
“徐队!冷静!他们有武器!”眼看徐风就要冲到车前时,交警大队队长吴强志紧紧拉住了他。
“我他妈怎么冷静!江琰在车上!”
“我知道我知道,现在你必须冷静下来。强攻不是办法,我们得跟他们谈判。这样才有机会救人。”吴强志拽着徐风的胳膊,强迫他听自己讲话。
徐风听后,渐渐冷静下来。老吴说的没错,我必须冷静,他们就是要激怒我,我不能让他们得逞,我要救江琰。
“猛子呢?给我拿大喇叭过来!”
“头儿,给你。”刘猛拿来大喇叭,递给徐风。
“车里的人听着,我不管你们有多少人,有多少武器,哪怕车上藏着导弹,今天如果江琰死了,你们都给他陪葬。我知道大家都不想弄得两败俱伤,你们要活路我要人。咱们做个交易,你放人我给你们活路,这样皆大欢喜。我给你们1分钟时间考虑......”
话还没说完,车窗被降下一半,一个男人的头被迫从车窗里露出来,头上顶着一把黑漆漆的枪。持枪人躲在男人身后,把自己遮掩的严严实实。只见男人脸上有几处擦痕,血还没完全干,正往外冒着血珠。男人看上去二十三四岁的年纪,略微瘦削的脸庞棱角分明,嘴角挂着血,鼻子高挺,一对浓密的眉毛因为被挟持紧紧蹙着,眉下是一双不算很大但却明亮的眼睛,此时这双眼睛正静静的看着徐风。
是江琰!徐风一声惊呼,立刻就要冲上去。
“徐风,现在是我给你机会,放我们走,不然我就让他脑袋开花,死在你面前。”江琰身后的持枪人恶狠狠地说道。
“你敢!陈龙我告诉你,你要是伤他一下,我就把你打成筛子。”
“那咱们没得谈咯,既然你不愿意配合,那我就让他比我先走一步怎么样?”说完陈龙扣着扳机的食指动了动。
……
徐风猛地惊醒,意识到自己刚刚是在做梦,他长长地吁了口气,翻了个身,四肢成大字形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久久没有动弹。就当久到以为他已经再次睡着的时候,他慢慢地睁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屋子里黑漆漆一片,墨绿色窗帘下坠着的流苏随着窗外的风悄悄摆动着。卧室里白色的衣柜,白色的门,此时就像人的白眼珠子似的死死盯着这个房间里唯一的活物。男人叹了口气,起身下床,穿着拖鞋走到客厅,摁下墙边的开关,瞬间客厅角落里的一盏落地小圆灯亮起,发出暖黄色的淡淡光晕。
徐风坐到沙发上,拿起茶几上的水杯将水一饮而尽。随后倒在沙发上,盯着阳台上的那件白色短袖T恤发呆。
这是江琰事发前一天晚上洗完澡后洗干净的衣服。那天洗完澡,江琰拿个大塑料盆把俩人的脏衣服收拾了就要开始洗,徐风就在旁边贱兮兮的说:“你都把洗衣机的活儿干完了,洗衣机干什么啊?难不成让它干你的活吗?”
江琰白了他一眼,说:”就这几件,你买的洗衣机那么大,又费水又费时间,还不如我手洗的快。等天气冷了洗厚衣服吧。”
事发时正值盛夏,而如今却已初秋。徐风看着阳台上的白色T恤在夜风中微微摆动,眼睛渐渐酸涩。他用手背抹了抹眼角,抬头看向墙上的挂钟,凌晨3点。
这是江琰被劫持的第48天。
生死未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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