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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片参差不齐的肮脏指甲裹在一张烂布里,装指甲的容器是很小的一只宠物箱,外表被漆得金光灿灿,里面破烂不堪且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尿骚味。
收到东西后骆彦当即大怒,咬牙切齿捏紧拳头砸碎了箱子,怒气尚未平息,第二天早晨在自己家门前发现一具死尸,赤裸的后背上全是紫红色烙印,从肩膀蜿蜒往下,直达尾椎骨。
死相太过难看,恶心得骆彦当场呕吐不止,在他身边的女人尖叫一声吓昏过去。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宣战,骆彦誓死不会放过骆迟千,却又迟迟没有做出任何行动。因为这件事传到骆万程耳里之后骆彦和骆鹏飞都被修理了一顿。
骆万程自私自利,就算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也丝毫不准许他们的行为伤害到自己和自己的势力。
最先发现尸体的不是骆彦,有人报了警,顾超的尸体被警察接管,警方在查线索的同时黑帮若也乱成一锅粥,到时候一定会破绽百出被揪住把柄。
骆万程把利弊分析得门儿清,自然要先一步站出来防止不利情况的发生,不是请了骆彦和骆鹏飞,而是直接让人捆了他们,将他们拎到自己面前挨训,见面先打两巴掌,皮鞭烟杆紧紧握在手里。
“没能力还尽整一些幺蛾子!都是废物!”桌子受力摇晃,几只翡翠杯尽数落地摔得稀碎,骆万程执起鞭子便一通乱挥,打完人气喘吁吁,“娘的!一个个都不省心!不给老子清闲日子过!”
“您早一点确立继承人不就好了!”骆鹏飞愤怒地吼出来,指关节捏得咔嚓乱想。
“呸!”骆万程一口啐在人脸上,“我会相信你们只要选了继承人就老实了?暗地里还不是想弄死别人好自己上位!谁的崽谁清楚!”
“那……”骆彦倒是老实,一副甘愿受罚的愧疚表情,低着头道:“儿子也咽不下这口气,老幺他……他实在是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骆万程喝一口老于递过来的浓茶,润润嗓子后抄起烟杆砸在骆彦脑袋上,“在这道上混的,就别他妈给老子说什么欺人太甚!谁还不是一样心狠手辣?!”
“最近都给我老实点,别轻举妄动,不想老窝都被那帮混蛋警察端掉的话就给老子好好当个乌龟!缩在自己的壳里!
听到了吗?!咳咳咳……”毕竟是老了,怒火攻心又说了很多话,体力有点跟不上,骆万程喘着气喝茶,站着的双腿打着颤。
“是!”骆彦和骆鹏飞没办法,他们都想当黑帮的老大,但若是没有得到骆万程的印章就不会有人认。
两个被教训得温顺了的老虎临走前还有疑惑,老于给他们使眼色让他们赶紧走别问。等人走了后老于给骆万程捏肩按摩,帮两兄弟把疑惑给问了出来。
“他们一定好奇您为啥没把老幺给绑来。”
骆万程眯着眼不想说话,没绑自然是有没绑的道理。他不想白白去招惹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混小子,知道骆迟千从一开始就没心思争什么老大,平日也是只有别人惹怒了他他才会反击。
将骆迟千绑来是下下策,最不该有的一个选项。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和骆万程脱不了什么干系,他也知道继承人这件事搁置太久了,可心里就是没个准儿,让谁当都不踏实,但又不能不选。如果不选自己的儿子当继承人,会引发更多惨烈的战争。
骆万程平静下来之后让老于给Mary打了个电话,Mary接到电话风风火火就赶来,一脸灿笑扑进骆万程怀里。
“我让你帮我看了这么久,到底有没有合适的人选?”骆万程拍着Mary的屁股问。
“哎哟老爹,我觉得他们几个都不合适,要不……”迟疑几秒,Mary低声道:“您让小妹回来接管好了。”
“混账!”骆万程一把捏起Mary的下巴,“你知道你在胡说什么吗?”
“痛痛痛,我错了我不该这么说。那您说选谁?”挨了吼Mary也不惧,依然钻在骆万程怀里撒娇,用手指摸着他的身子。
要是知道就不会这么惆怅了。骆万程想这么说,但只轻轻叹口气,“今天留在这儿陪我吃个饭。”
“好呀!您可好久没让我陪您吃饭了,要不然也留我陪您睡觉呗。” Mary眼睛都亮了,用脸去蹭骆万程的下巴,“打个折,一晚十万。”
“骚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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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在骆迟千那儿一别之后云二就再也没见到过他,也经常不见沈流回家。他给沈流打电话没人接,发消息也没人回。
连续一周没见人回来,云二急了,找骆迟千又找不到,只好在学校教务网上查了向阳的电话拨出去,一接通就着急忙慌道:“向老师啊,沈流在你那儿吗?你见到沈流了吗?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向阳看着眼前红艳艳的大捧花,皱着眉回答:“没有。不知道。”末了又忍不住问“怎么了?”
“沈流失踪了!一个星期没有回来也联系不上,打他公司的电话说他请了半个月的假,根本没人知道他的行踪我快急死了,他不会被绑架出车祸或者有什么想不开去跳楼跳江了吧!”
虽然这些都不太可能,但云二现在已经处于脑子短路的状态,什么情况都被他想了个遍。
向阳倒还冷静,但听到云二最后说的跳楼跳江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他回想了一下最后见到沈流的时间,已经是十天前了。
“你先冷静下来,这样吧,你到我这里来,我们再想办法。”
骆迟千不乐意了,杵在门口半天不仅没让他进,现在还喊了其他人来打扰。他冷着脸没好气道:“向老师好大的架子。”
“沈流失踪了。”向阳放下电话往后退几步让骆迟千进门。
骆迟千一点惊讶的神情都没有,反而笑起来,“所以呢?”
“云二给我打电话,他很着急。”
“不会发生什么事的。”骆迟千将花往茶几上一放,立刻点燃一根烟,刚刚含在嘴里就被向阳抽走。
骆迟千摆出个疑问的表情,向阳摁灭了烟扔进垃圾桶,“少抽点烟,对肺不好。”
“关心我?”
“不是。”向阳盯着那束玫瑰,轻轻皱了皱眉,“你到底干嘛啊?现在还有送花这么老土的方式?”
骆迟千受到了鄙夷,双手交抱在胸前,不乐意道:“送花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劝你别白费苦心。我说过了……”
“停停停,你说过什么我不管。但是我也说过……”骆迟千惊觉不好赶紧住了嘴,琢磨片刻清清嗓子坐端正,“不好意思我好像没说过,那现在说吧,我发现我喜……”
“啊!我忘了我还在烧水,去去就来。”向阳打断骆迟千的话就往厨房跑,骆迟千也起身跟进了厨房。
“你别躲,我就正式跟你说,我挺喜欢向老师你的,咱们处个对象试试。”
烧的水已经沸腾,咕嘟咕嘟冒着泡,白烟袅袅升腾,从开着的窗户跑出去。向阳垫着帕子将水壶从燃气灶上提下来,一边倒水一边摇头,“不处。”
“凭什么你说不处就不处?”
“那凭什么你说处就处?”
“凭我喜欢你啊。”
“那就凭我不……”
叮铃、叮铃——
短促的门铃声打断了两个成年男人的对话,向阳瞪了骆迟千一眼,“去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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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盛宴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