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
-----正文-----
刺啦刺啦——
“你看!看到……刺啦刺啦……看……到……没?”
看不到,什么都看不到,晃动的屏幕里一片漆黑,偶尔会出现嵇雩的脑袋,整个画面卡到失真,还有很多颤抖的色块。
“什么?”萧白往后靠在椅子上,一圈圈慢慢地转着。
刚刚嵇雩急火火地要和他视频,接通后也不说看什么,只让他看。
画面突然滞住,嵇雩整张脸怼到镜头上,他鼻子被冻得通红,一开口就是一团白雾,“给你看星星,看到没?……啊……操,太鸡儿冷了。”他似乎冻得受不了,跳了两下。
“看星星?”
“昂。”嵇雩好像坐了下来,萧白能看见他的下巴,脖子,还有说话时会上下抖动的喉结,“村子海拔高,空气好,一抬头都是星星,我给你找北斗七星啊,我刚刚还看见了。”
“你能认出来北斗吗?”萧白已经不记得自己多久没看见过星星了,小时候似乎还能看见满天繁星,之后就不太记得了,甚至不记得上一次抬头看星星是什么时候,他站起身走到窗边,天已经黑了,但是星星是看不到的。
“哎……哎……找到了!找到了……你看!”嵇雩语气雀跃,“真的挺像个勺子的,我看啊,你顺着北斗能看到大熊座,就这样看……”他伸手在镜头前比划着,“然后,再顺着勺口过去,是小熊座,看到没?”
“你还认识星座?”萧白望着空荡荡的天空。
“小时候,我姐带我认过,她喜欢这方面的东西。”嵇雩说着,又把镜头对向了自己追着他问,“你看到了没?”
“你冷不冷啊,在外面?”萧白看见他对着手哈气,“看到了。”
“真看到了?”嵇雩笑起来。
“嗯。”萧白点点头。
“咳。”嵇雩伸手搓了搓脸,“情人节快乐。”
萧白眼睛微微睁大,“今天情人节?”
“你不知道?”嵇雩撇撇嘴,“你都不给我发消息……原本准备给你买花的,但想着送你家好像不太方便。”
所以大晚上的来叫自己看星星吗?
萧白背靠着窗户,“你说你什么时候回来?”
“原本正月十五过了回来,但教练叫我们提前回去训练。”嵇雩眉开眼笑地说,“我十号回来,你们那个时候是不是已经开始补课了?”
“嗯。”萧白听见背景音里似乎有人在叫嵇雩的名字,“谁找你呢?”
“小侄女萌萌,才四岁,胖乎乎的,可好玩了。”
萧白听着小孩奶声奶气地叫着嵇雩,屏幕晃了一下,突然出现一个白白净净的小女孩,梳着两个羊角辫,跟他大眼对小眼,萧白无措地眨眨眼,干巴巴地打了个招呼,“你好?”
“你好!”萌萌喜眯眯地回道,然后扭头看着嵇雩,“小舅舅,老姑叫你回去铲煤。”
“哦。”嵇雩敷衍地应了一声,然后冲着手机扬了扬下巴,“知道这人是谁吗?”
小孩摇摇头,对着萧白问,“你是谁啊?”
“我?”萧白扶了下眼镜,“你问你小舅舅。”
“这个姐……姐?哥哥?”萌萌看着屏幕里扎着头发的萧白有点迷惑,她把手机贴在面前,这个姐姐头发长长的,但声音又和小舅舅他们很像,往常用来辨别区分哥哥姐姐的方法不管用了,她扬起小脑袋看着嵇雩,“说问你。”
萧白看着嵇雩把她向上抱了一点说着什么,但只能看见嵇雩嘴动,听不到具体说了什么,好奇心一下子上来,萧白盯着手机,下一秒就听到脆生生的一句,“小舅妈。”
“嵇雩。”萧白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嵇雩嘿嘿一笑,举着萌萌胖乎乎的小手冲他挥了挥,“给你小舅妈说再见,小舅舅带你去铲煤。”一副占了便宜立马跑路的架势。
“小舅妈再见。”萌萌顿了一下,“是小舅舅铲煤,萌萌不铲煤,萌萌只负责来叫你,小舅舅你快点,我还要回去看汪汪队。”说着就要从他怀里下来,生怕被拉去铲煤。
“知道知道,回去看汪汪队。”嵇雩手忙脚乱地抱好他,对着手机说,“那我先走了。”
萧白点点头,“好好铲煤。”说完就切了视频,等着手机渐渐黑了屏,他连人带手机一起摔到床上,耳边似乎还能听见那一句“小舅妈”。
小舅妈。
什么小舅妈……
臭小子。
不过今天是情人节吗?
做卷子做得昏天暗地,萧白只知道今天是放假第四天,还有三天收假是初七,嵇雩那家伙十号回来,还有六天。
明明没有几天,萧白却能感受到一股心烦意乱,像是身体在抗议为什么少了那些东西,牵手,拥抱,接吻……在过去几个月里渐渐记忆在身体里的习惯,提醒着他生活中少了什么。
“这还真的是……”萧白摘了眼镜,松了头发,“以后可怎么办啊。”
-----
被DDL榨干,抽空码了一点点 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