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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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去沧州路茫茫,林冲刚受了脊棒,身上还扛着七斤半的护身枷,总归是不大好受的,况且他也不便麻烦两个公人,虽是冤屈至此,林冲只觉得这枷锁在身,压得人低了半头,而且先走的这段流放路,来往熙攘俱是游侠过客,他穿流其间心里终归是不大自在的,也无暇管控自己的外貌,本来样貌堂堂的林教头此时也失了得体样,“龙搁浅滩被蛇戏,虎落平阳被犬欺”,说的不过如此。
那两个公人先头两人还算是和林冲正常相处,往后走林冲棒疮犯了,半夜时不时疼的睡不着,晨起精神头就不佳,而且疾走卧坐都是要疼的,他们本来走的就不算快,现如今走的更加慢了,叫薛霸的就先藏不住尾巴了,连着呵斥了林冲几次,倒是叫董超的公人好脾气些,说话虽也是世俗语腔,但好歹带着些体贴,林冲想来想去,只觉得大抵自己的泰山大人也是给了银两的,纵是这样,林冲还是打心眼里感激的,锦上添花不比雪中送炭,出门在外,贴身的人多朋友好过多敌人,所以哪怕薛霸待他不算好,林冲也是客客气气的。
因为是公人压囚,所以这一路上的住店都是不要银两的,但自然而然条件也不大好,林冲的伤口总是在化脓,炎热六月,整个人都泛着一股烂掉的味道,董超虽是没说什么难听话,但也是频频皱眉,林冲也是脸面上挂不住,所以一天晚上进店早些,就跟两个人商量着能不能去洗个澡,薛霸嫌他麻烦,也恶他满身病气汗臭,说了两句不大好听的,林冲见状也只能腆着脸给他赔礼道歉,生怕触怒了这位大爷,惹得自己不痛快,董超见他这般阿谀奉承薛霸,神色不大自然,但最后还是出言为他解围,“你同我去店外二里外的河边冲洗一罢。”
林冲疑惑:“何不在店中?”
“店家如此忙,你一个囚犯,没花半个银元,凭何劳烦人家?”董超挑眉,似乎是嗔他的不知身份。
林冲本想反驳说自己可以花钱的,想了想还是算了,不必在意这些口舌之争,而且一旁的薛霸也是烦了,低骂他:“别给老子蹬鼻子上脸,不识好歹!”
林冲默默捡了自己的包袱,同董超往河边走,虽然对他们来说今天已经很早了,但对寻常百姓来讲,到底是晚了,河边连捣衣的妻女都没有了,这世道不太平,女儿家多是不在夜半晃荡的,遇上个贼人,守志何其艰难,林冲无端也想起自己的妻来,那般贤惠得体的小女子,林冲从包袱里检出妻子临行前为自己缝的衣服,八尺的男儿,也红了眼眶。
但林冲不敢耽搁太久,戴着护身枷不方便行动,林冲就往激流处多走动,滩涂的卵石多滑腻,林冲脚上还有水泡,疼的整个人僵直的不自然,突然林冲感觉有人接近,急忙转身一看,竟是董超,他手上拿着块毛巾往林冲身上揩,揩过腰臀上的脊棒还惹得林冲暗痛,林冲觉得这不合礼数,忙制止董超,但董超只是说不碍事不碍事,林冲受之有愧,又觉得虽都为男子,但却委实是暧昧了些,见董超执意给他擦身,就匆匆受了几下推脱的要往岸上走,董超不知怎么的,开口便是恶语:“怎么?好好待你你便不犯贱了?”
林冲奇怪,忙问:“大人何出此言?”
岂料董超直接把他往岸上一摁,两人同时栽到衣物里,董超用腕子压在他的脖颈上,问他:“没有吗?薛霸恶言恶语地待你你就殷勤的献媚,恨不得把屁股摇他脸上去了,我呢?林教头就这么懂事啊?”
林冲不知道怎么答这话,只觉得怒发冲冠,恶心至极,也不管怎么反驳,抬起一边的臂膀打算将董超从自己身上翻下去。
笑话!妓院里睡婊子的话林冲还是听得出来的,这般折辱他,林冲瓷牙都要咬碎了,只恨不得将董超摁在地上就是一顿痛打。
董超却早已经预料他的动向,将半个身子都压在林冲的身上了,一巴掌就甩在林冲的旧伤上,打的林冲麻了半边身子,趁着林冲脱力的时间,董超只顾着将自己的物什捅进去,林冲常年习武,臀腿处生的尤其好,虽是人到而立之年,两团臀肉摸起来和窑子里的风月小馆没大区别,况且这一路山高水远,董超只愁无地发泄,现下的动作尤其的狠,林冲被护身枷制住了动作,竟是反抗不得,遂也是破口大骂起来,他越是挣扎穴里就搅得董超越是紧,把董超的子孙根绞得生疼,男根也是脆弱之物,董超被林冲挣得心烦意乱,卡着林冲的脖子往衣物堆里头摁,只希望他安静些,隔着枷锁,董超窥不见林冲的神色,不知道林冲被他这一下差点摁死当场,只自顾着来回捅弄,得了些趣味。
林冲觉得自己要背过气去了,又实在挣不脱董超的铁手,只是憋气安静些,渴望能让董超稍微松下手,却在神识不清之际忽闻一股淡香,细致一品,林冲心一悸,是妻子给的衣物上带着的,林冲顿时能想象到妻子是如何边垂泪边小心细致地裁缝着这些衣物,林冲八尺男儿,哭起来也似孩童一样,没有人是傲骨天生,只道如今进退维谷之境,实在是折煞人,侮辱人,作践人。
许是野外之地董超不自在,也可能是林冲挣扎太过使董超草草便泄了,射在林冲体内那一刻使林冲的屈辱到达了极点,恨不能生啖其肉,但眼底却还带着泪光,董超将林冲翻过来打算将他收捡干净带回去,却对上林冲那双透着恨和狠的眸子,他在那双眸子里望见了月亮,月亮亮的奇异,就像狼眼睛一样,董超心下一惊,慌忙起身,磕磕巴巴叫林冲自己洗干净自己,抬脚就走了,走了两步路,像是害怕林冲的逃脱,回头恶狠狠地威胁道:“你还想见到你妻子罢?!别想着逃,不然回京复职我现如今怎么弄你到时候怎么弄她!”
林冲心间拔凉,竟然连妻子都不放过,这样猪狗不如的禽兽,还配称为人?但自己现下也是软了身子实在脱了力,不然就是拼了命也要弄死他!
董超往旅店走,其间不知为何突然抬头看了眼那诡异的月亮,当下只觉得月光照在他身上,不过是因为月亮啐了他一口,月亮嫌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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