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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着半敞的窗帘透进来，刺得他睁开了双眼，看着身侧赤身裸体的李浩宇，他只想掐死李浩宇，与他同归于尽。

他撑着酸痛的腰跨坐在李浩宇的身上，双手摸上李浩宇的脖子，可他的手酸软地使不上力，他慢慢地趴在李浩宇的身上，他想不明白，他们怎么发展到这地步的。李浩宇为什么会喜欢他，他对李浩宇一点都不好，他有自知之明。

不过现在想想，李浩宇的日记本上的主角应该是他。

他的视线上移对上李浩宇猩红的眼睛，声音嘶哑地问道：小宇，你知道我是谁吗？

李浩宇闭上眼睛将他拦在怀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哥哥。

李浩宇猛地坐起来，急切地吻住他的唇，双手将他抱的紧紧的不留一丝缝隙，随后他说出一句很符合他性格的话：你还有照片在我手里，我们私下谈恋爱，你可以找对象，等你找到了，我就主动分手。

他被李浩宇的话震惊到三观炸裂，忍不住伸手往他的脸上扇了一耳光：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说的是人话吗？

李浩宇偏过脸，握着他的手，脸上的表情并不好看：别忘了，你还有照片在我手里。

他真的很想破罐子破摔，让他随便发，爱发给谁发给谁，但是他的羞耻心和理智劝阻了他，他妥协了。

两人从那天开始地下恋爱，李浩宇除了照片不会让步，其他的事情都会忍让他，私下里会逼迫他亲亲抱抱，做着情侣做的事情，其实他有点喜欢这种被宠爱的感觉。

那天夜晚，李浩宇将他压在身下不停地顶弄时，阿姨打电话过来，语气特别焦急，让我们赶紧去医院，她说爸爸醉酒掉河里了，在这样数九寒冬的日子里掉河里了。

李浩宇拉着我一路赶往医院时，爸爸已经不行了，他烧的直说胡话，对着空气喊妈妈的名字，语气特别开心，他用劲最后一口气朝着面前的空气伸手，像是有人在空气里对他伸手一样，他觉得是妈妈来接爸爸了。

李浩宇的衣服上全是墙上的白色腻子，他望着空气跟着爸爸一起喊妈妈，眼里全是泪水。

他说自己对爸爸没有任何感情了，但还是忍不住悲从中来，难道妈妈真的来了吗？他呆呆地望着那片空气，也学着爸爸朝着那片空气伸手，却什么也没有抓到。

爸爸走了，还有十多天就过年了。

李浩宇比上次更加冷静，出殡时，他抱着爸爸的遗照，眼睛坚定地望着前方，这一刻，他好像真的成熟了许多。

跨年那天夜晚，他们两人坐在冰冷的客厅，李浩宇突然起身向他扑过去，把他扑倒在沙发上。李浩宇一件一件地脱掉他的衣服后，趴在他的胸前听着他的心跳声，在跨年的钟声响起时，李浩宇‍‌‍‎‌插‍‎‌进‍‌‌‎‎了他的身体，每一下都很用力，像是要把他融进他的身体里一样，两人疲惫的跨过了旧年，迎来了新年。

新年第一天，李浩宇把他拉到客厅里，当着他的面把所有的照片删了，李浩宇眼里含着泪水对他笑着说：哥哥，我放你自由，以后我不折腾你了。

他怔怔地望着李浩宇删完了所有的照片，他没有觉得自己解脱了，只觉得心里空了一片，他说不出为什么。

那天下午两人坐在电视前看着春晚的重播，相声小品都很好笑，可是他笑不出来，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李浩宇的身上，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李浩宇会走，会离开他。

那天夜里李浩宇把他抱在怀里，他听到了李浩宇抽泣的声音，很微弱。

第二天起来，李浩宇果然走了，把爸爸妈妈留下的银行卡摆在客厅的桌子上，钥匙也整整齐齐的放在鞋柜上，他呆呆地坐在沙发上，他想不明白，好好的一个家，怎么这么快就散了呢？

他给李浩宇打电话，一直被提示无人接听。李浩宇不是喜欢他吗？为什么放弃他，放弃的这么快，说从他的世界消失，就真的联系不到了，他感觉无所适从。

会适应的吧，一定要适应，以后再也没人会胁迫他做不爱做的事情了，他自由了。

他蜷缩在被窝里，空调的温度开的很高，但他依旧觉得很冷，他想找人说话，可是家里只有他的回音，被窝怎么也暖不热，他将被子蒙上头顶，闻着李浩宇的气息，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李浩宇，你这个王八蛋，我已经习惯了你的存在，你说走就走了。

寒假很快就过去了，他用床单将爸妈房间里的家具全部罩起来后，将他两的房间锁了起来。他把自己的房间也锁了起来，每天夜晚都会回家，在李浩宇的房间睡，心里想着哪一天李浩宇突然回来看见他的房间时，肯定会很惊喜。

每次回到空荡荡的家时，他都会忍不住想起爸妈坐在餐厅里聊天，李浩宇坐在沙发上偷看他。家里吵吵闹闹的，不像现在只有窗外树叶的沙沙响声，和他走路的声音。

毕业后，他没有去工作，而是选择在家里创作，他时常会想起李浩宇，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心里越发觉得李浩宇狠心，说走就走4年了，一次都没有联系他，他都怀疑李浩宇是不是真的喜欢他了，是不是只是一时的冲动。

夜晚也会偷偷地在心里描摹着李浩宇的样子，他的心态放平了，不再像以前那样希望李浩宇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他想着在自己耄耋年华时，能够看到李浩宇一眼就行了。

可临到他死，李浩宇都没有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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