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好似,我爱慕雪舟,好多好多年了。”
-----正文-----
“好啦,怎么小狗似的。”
风雪舟揉了揉程岁长了些的头发,眼中盛满笑意。
程岁抬起头,伸出舌尖若有似无地舔了下风雪舟的脸颊,又凑到风雪舟耳边,轻声道:
“汪……”
风雪舟手上泄出几分力,扯得程岁微微往后仰头。
但即便如此,程岁仍用一种既挑衅又兴奋的眼神看向风雪舟。
风雪舟被他勾得忍不住,又按住他的后脑往自己这儿送,用力地吻上程岁。
被放开时,程岁微启着唇,能让风雪舟瞧见那微微颤抖的舌尖。风雪舟十分怀疑程岁是有意的,但还是没抵抗住重又亲了上去。
程岁低着头平复着呼吸,只觉此时连舌根都是刺痛的。
“雪舟……”
“祖宗,你可别勾我了,今儿个咱还有正事要做呢。”
风雪舟忙捂住程岁的嘴,不愿再被蛊惑。
“按时辰,我的人应到了,岁爷猜猜我都给你带了些什么来?”
“医生和药。”
“再猜,还漏了一样。”风雪舟眨了眨眼,有些狡黠地说。
程岁无论如何都想不出这白云城还缺什么,勉强猜道:“戏班子?”
风雪舟气得拍了下程岁,“我给你带戏班作甚?你也不看看我那戏院门可罗雀的,怕是都要关门了!”
程岁摇摇头,“我实在是猜不到了,雪舟。”
“军火,”风雪舟露出骄傲的神态,“我给你弄来了军火。”
程岁猛地坐起身,握住了风雪舟的手,急忙问道:“你一个不食五谷的大少爷,怎的弄来了军火,你有没有事?”
风雪舟继续躺着,手指点上程岁的胸膛,慢慢往下划:
“一个大学同学做的军火生意,我便去寻了他。”风雪舟坏心思地停顿了下,“他好似爱慕雪舟多年,便借机要求……让雪舟与他相好。”
程岁红着眼眶紧盯着风雪舟,紧紧抿着唇,未发一言。
“雪舟本想拒绝,可又想到岁爷用得上这军火,便犹豫了……”
看到程岁那副恨不得生啖人肉的模样,风雪舟心满意足,玩够了便一身轻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但又想岁爷好似也爱慕雪舟,还是觉得岁爷更可爱些,于是拒绝了他,破了好一大笔财方买下那军火。”
程岁心中柳暗花明,顿时欣喜地从身后抱住了风雪舟的腰。
“不是好似,我爱慕雪舟,好多好多年了。”
风雪舟垂眸嗔道:“傻狗,快起来随我去取了那些东西,你这白云城可已经是病入膏肓,一刻也耽搁不得了。”
程岁这才不情不愿地放开手,整理起自己来。
「让我怎样感谢你?
当我走向你的时候,我原想亲吻一朵雪花,
你却给了我银色的世界。」
风雪舟领着程岁往先前在白云城买下的宅邸走去,其实程岁本是想让人备车前去,可他转念想到能与风雪舟一同走在街头也是一件幸事,便什么也没说,暗暗牵住了风雪舟的手。
风雪舟只睨了他一眼,便放任了他的动作。
到了宅邸,一名见人便带三分笑的男子迎了上来,“少爷,您回来了,东西太多,我看这片儿地方好似都没什么人,便令车队随意停着了。”
风雪舟微微颔首:“阿祈,我旁边这位就是这白云城里主事的,也是风家的少夫人。”
阿祈噎了一下,讷讷喊道:“少夫人。”
程岁压下勾起的唇角,立时摆起了少夫人的派头,“嗯,医生们现下都在何处?”
阿祈注意到少爷忍笑地捏了捏少夫人的手心,这位少夫人便红了耳根,少爷盯着少夫人看了一会儿,突然看向了他,阿祈顿时一个激灵答道:
“医生们打听到病坊所在,已经先一步去了。”
风雪舟玩着他的手指没应,程岁只好红着耳根吩咐道:“派几个人拉上药材随我去病坊。”
“少夫人,我们带的不是……”阿祈话还未尽,就被风雪舟轻飘飘地瞥了一眼,顿时闭上了嘴。
“不是什么?”
风雪舟拉住了他,“没什么,我们走罢,夫人请。”
程岁被他口中的称呼羞得脑中一片空白,只会机械地跟着风雪舟走了。待到了目的地,程岁才回过魂,对上风雪舟盈盈笑意的眼眸,又红了脸颊。
等看到风家的仆役将成堆的西药搬进药坊时,程岁整个人都红了,下意识看向风雪舟,“雪舟,你作弄我。”
风雪舟笑道:“非是作弄,只不过夫人羞赧时的模样太过赏心悦目,风某情不自禁。”
“风家不是做药材生意的么?”
“风家出国避难,怎可能还做这生意,那些洋人不信中医,我爹便花钱寻了路子,开起了医院,如此才要我学的西医。”
眼看着医生和药品都就了位,程岁这才放下了心。
过了几月,城中情况好转。闻此消息,程家上下无不动容,忙差了人去打听。
“你说甚么?!”
“程岁嫁给了风家的大少爷,风家给了不少聘礼,又是洋医生又是药的,还有一大批军火……”
“孽障!果真是野种!两个男人如何成婚?”
“不、不知,听说还在白云城办了婚礼。”
“风家也任由他们胡闹?成何体统!他家可是只有这么一个男丁。”
“老爷您有所不知,风家的大少爷几年前生了大病,差点没熬过去,就是为了这,风家才回来的。现下那位风少爷无论做甚么,风家都是依他的,何况以风家少爷的家底和样貌,再想娶十个八个摆在家里都是行的。”
程家家主不禁坐倒在椅子上,扶着椅子的手剧烈颤抖,他怎么也想不到,半路会杀出这么一个程咬金。
此时的白云城,程岁却满心焦急后悔,只因风雪舟前几日也咳了起来,和那些染了疫疠的病人相差无几。
程岁当天就严禁风雪舟再去病坊,将风雪舟困在了自己的住处,整座宅邸只剩他们两个人。
“咳咳咳咳咳……岁岁,你别在这儿待着了,小心我真染上了疫疠,又传给了你……”
程岁眼眶发红,眼泪不禁又流了下来,“都怪我,你才来这白云城受苦,若是……若是……雪舟你那么心善,神定会保佑你没事的。我不走,我走了就没人照顾你了,你想喝水都没人给你倒。”
风雪舟掩着唇又咳了几声,想给程岁抹去泪水,又怕和程岁靠得太近。
“岁岁别哭……你回去休息吧,我乏了,想睡一会。”
程岁没有离开,反而离风雪舟越来越近,“雪舟,我想与你一起……”
“岁爷这么大人了竟仍不敢自己睡,要让外面的人知道了,岂不是要笑话你。”风雪舟笑起来调侃他。
程岁看着他的笑容,心中愈发苦涩,若是染病的是他就好了,“雪舟,无论什么,我都想与你一起……”
风雪舟已然懂了,他一时失语。程岁见机便抱住了风雪舟,吻了上去。风雪舟推拒着,却被程岁搂得很紧。
一番抵死缠绵过后,风雪舟忍不住叱骂道:“你不要命啦!”
程岁凝视着风雪舟,又流下两滴泪,“只要能与你一起,我什么都不要。”
风雪舟半气半心疼地捏程岁的面,想着亲都亲了,便任他去了,自个儿拢了被子躺下了。过了一会儿,被子被掀起了一个小角,身后果然贴上来一具火热的身躯。
程岁搂着风雪舟,声音嘶哑,轻轻地说了句:“雪舟别怕,我陪着你。”
风雪舟在心里悄然叹了口气。
庆幸的是,风雪舟只是体质太差加上太累染上了风寒,休养了不到一星期,便又活蹦乱跳的了。
又过了一年,白云城的疫疠已然被消灭,白云城又逐渐恢复到了风雪舟刚来这时的模样。
虽还没多少客人,但因着高兴,风雪舟又上台唱了一段,程岁再次听见了那一句:
“我来到世上,被世人所误,你们说人间有情,但情为何物?”
但与初见时不同,那时程岁只是座上宾,现下却成了戏中人,只因风雪舟垂眸看了他一眼。
下了台,风雪舟照例换了衣服,却直奔了风月场去。过了许久,程岁才发现风雪舟早已离开,冷着脸命司机往风月场驶去,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寻人。
程岁到时,一眼便望见风雪舟倾着上半身与一女郎调笑,耳朵顿时红了,却是气的。
程岁不敢上前扰了风雪舟的兴,只自己找了个边角处坐着,眼睛却死死地盯着那个女郎,看见女郎的柔荑似乎碰到了风雪舟的脸,顿时站起了身,手也放在了枪套上。冷静了几许,又无奈地坐下了。
似是聊够了,风雪舟终于想起了自己的糟糠妻,环顾四周,果然见到了程岁的身影,便笑着往那边走去。
“岁爷,你知道方才那女郎与我说了甚么好玩的?”
“程某不知。”程岁回答得极为冷硬。
可风雪舟笑得更加开心了,他坐到程岁身旁,笑得整个人都靠在了程岁的怀里。
“她是这儿的老板,方才她问我,风岁岁是我妻子么,每次都为我结账。我心想,哪有这么个人呀,您说是吧,风先生?”
程岁的脸绷不住了,露出几抹艳红来。风雪舟笑得浑身发颤,程岁下意识搂住了他的腰防止他摔下去。
“雪舟,别笑我了。”
风雪舟实在是想不到程岁会做出这样的事,简直可爱极了。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笑声,风雪舟立刻想要起身去看热闹,程岁却好似生怕在这一瞬间会失去些什么,不顾一切地把他拉住,不让风雪舟离开他身边。
风雪舟也就由着他,没有走开。
-----
雪舟和岁岁的故事讲完啦,撒花。
有些惆怅,这篇文随我走过了我最痛苦最暗淡的时期。不过幸运的是,现在我和雪舟都渐渐走出了阴影,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今天写完特意去占卜了下,觉得结果还挺准的:风雪舟的故事,以“很久以前就想消失”开始,以“你教会了我温暖而温柔的感情”结束。
最后改个梗给大家笑一笑:《男子讲述 爱去风月场的老婆》
风雪舟:我跟他说过很多次岁岁你不要老是去那种地方,因为我是个男人,我更清楚风月场里的人看他时在想什么,可他就是不听,就是天天去。
Q:那他去风月场做了什么让你觉得过分的事情呢?
风雪舟(不高兴):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