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梁从续篇（4）

“他这种情况，比较复杂。”主治医师翻开迟武最新的体检报告，“长期在地下室做药物试验，而且药物多少带着毒性，他的神经反复被麻痹，久而久之末梢神经会受损。”

“那……能治疗吗？”梁从续就坐在医生对面，脸色有些憔悴。

“理论上是可以的，我们正在给他使用的药物，在一定程度上能恢复他神经末梢的敏感度，他目前无法勃起，可能还有一部分是心理原因……”

说到这，主治医师叹了口气，似是不忍：“据我所知，那个研究室还进行过……伟哥类药品的试验……所以迟武可能在药物的刺激下经历过反复勃起却无法解决的情况。”

“好，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我建议的两个方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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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大概就是这样。”回忆起上周和医生交流的场景，梁从续烦躁地抓了一把长发，端起桌上的酒杯猛灌了一口。

“我和小羽咨询过他爸爸公司的首席医生，他们那里随时可以安排手术，在你后颈嵌入一枚假性腺体装置，其中有系统模拟出的和迟武契合度90％以上的Omega信息素。这是诱导Alpha进入发情期，凭借他本能来解决问题的最快最有效的办法。”唐岳担心地看着老友，继续把顾虑说了出来。

“但这方案有个弊端，你是Beta，原本是没有腺体的，要植入一个原本不属于你的东西，会有很长的不耐期和后遗症期。”

“嗯。”

“医生说还有一个方案……”

唐岳还没说完，就被梁从续直接打断：“那个方案不考虑。”

唐岳叹了口气，劝慰的话到了嘴边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好拍了拍梁从续的肩膀。

梁从续只觉满嘴的苦涩。

自从浴室那天过后，他和迟武已经很久没有交流了。

迟武提了分手，他没回答，但从那晚开始，他就不再跟迟武睡一间房。

他搬到客房去住，家里请了阿姨和护工，每天早出晚归，只在医生固定上门检查的日子会陪在迟武身边，了解迟武身体恢复的状态。

前几天医生还提取了迟武的信息素，说是要做彻底的检查。针管从他腺体戳进去，抽的时候他看到迟武不明显地抖了一下，虽然一声不吭，却忍了满头的汗。

他从迟武脸上匆匆扫过，根本不敢多停留一秒，他没有腺体，无法感同身受，可迟武都疼成这样了，他怎么舍得？

“帮我定手术时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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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沐城江鹭集团总部。

迟武一夜没睡，早晨8点就跟着兰斯和迟冬到了这里，提前做好了所有的手术准备。

9点，他被推上手术台，主刀医生给他注射麻药。

他闭上眼，想起最近这段日子从续和他的冷战，还有上次提取信息素时从续的冷漠，他强忍疼痛，可从续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他一时分不清疼的是腺体还是心。

都是他自找的，也是他应得的。但他又有什么办法呢？从续已经等了他八年，他发现自己废了，难道还要让从续一辈子守活寡吗？

可他还是不甘心，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再难以启齿，他也和哥哥开口了。最后是兰斯搭的线，说他之前用过江鹭集团生产的特殊腺体装置。

所以他来了这里，接受了医生给的治疗方案。

这方案说来也不复杂，就是利用他的信息素原液，结合他目前因为药物引发的副作用，特制研发解药并重新注入腺体就可以彻底清除他体内的残留药物作用。为了刺激治疗他的性功能，药剂师会在解药中添加催发Alpha易感期的药物成分。

如此一来虽然以前的药物副作用没有了，但他的信息素会发生紊乱，需要吸收注入的药物，对他身体素质的要求极高，并且易感期会变得加倍漫长、非常难捱。

只要能治疗，难捱算什么？就算最终治疗失败，他也认了。

手脚逐渐失去控制，他听到手术室门口一阵喧哗，紧接着紧闭的门从外面被推开，有一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身影闯进了他的视线。

“病人已经注射麻药，你们是谁？赶紧出去！”

“情况特殊，我们申请了特批，这俩人的手术只能进行一台……”

“迟武！谁他妈的让你来这儿了！”梁从续跑到床边狠狠地砸了下手术台，眼眶发红，声音泛着抖，“你现在就给我下床！滚回家里休息！”

记忆中很少看到从续这么不顾自己形象的时候，迟武看到梁从续身上也穿着跟他一样的衣服，和焦急跑到他身前的样子，立刻明白了眼下的情景。

他当然知道医生提供的另一个方案，怕从续脑子一热真的植入假腺体，所以才要求快刀斩乱麻，尽早动手术。但他没想到他们的手术安排在同一天。

从续不理他，背地里却还是舍不得他吃苦，可他什么也给不起，最不怕的就是吃苦和疼痛。

他勉强伸出手摸了摸梁从续发狠带泪的眉眼，舌头泛麻，挣扎着对医生说：“给我动手术，别……别给他……”迟武的手垂了下去浑身不能动弹，意识却从未如此清晰，他能清晰看到梁从续的每一个动作，听到他说的每一个字，脑海中说了无数句对不起。

直到梁从续被他哥拉出去，看到医生开始给他做手术，他才放任自己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