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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深夜的墓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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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想说的话:】

想说转换心情写个短篇

写完大纲时发现好像是个有点奇妙的故事XDD

保险起见标个非典型‎‌耽‎‌‌美‌‍‍‎(?)

排雷tag:感情线两攻一受、微‌‎‎兽‌‍‌交‍‌‌描写

-----正文-----

他并不是故意窥见守墓人的祕密的。

抵达这个山边小镇的第一天晚上,艾里斯就从同袍遗孀听闻了墓地管理者的性格阴晴不定,暴躁严格,墓园关闭的时间过去只会吃闭门羹,因此先带着仆人找间旅馆投宿。

这个偏远的务农小镇没什么贸易活动,旅馆只是有空房间的民宅,他和自己那会打呼的仆人住在一间房,半夜第三次被如雷般乍响的鼾声惊醒,确定那突然没了声息的男仆还有呼吸后,无奈地干脆起身出门散散步。

月色下的墓园果然大门紧闭,牢牢围起的栅栏腐朽生锈,彷彿一个巨大的墓穴般死寂,艾里斯站了一会,没听见半点人声,守墓人大概也睡下了,他抓着栅栏,略一使力,整个人轻巧地翻过大门上方,无声地潜入。

夜晚的墓园并不像他想像中的诡谲。

和挤满城市医院后方的公墓不同,这裡的空气中闻得到带着泥土味的草木气息,墓碑成排立在草地上,有的墓上还缀着许多鲜花,走在其中,艾里斯感到一阵宁静。

没过多久,他察觉到墓园角落有间小屋,裡头还有火光,墓地管理者依然醒着,让艾里斯更小心地不发出任何动静。

照常理来说,他应该尽快找到兄弟的墓,先打个招呼,明天再正式光临,他应该避开火光,在守墓人以为他是盗墓者而拿着猎枪杀出来之前,将身影融入夜色之中离开。

可是那一刻,艾里斯不知为何,鬼使神差地朝着小屋走去。

也许微寒的秋意夜色裡,从窗户映照出来的橘黄火光让人感到暖意,艾里斯悄悄靠近窗户,朝裡头探视。

就艾里斯平时的认知,墓地管理者都是七老八十的老头子,自己也快一脚踏进棺材,除了武器和火爆的烂脾气外没有太大威胁性,即使被发现了,他有自信能够迅速逃脱。

隔着满布灰尘的脏玻璃,艾里斯一眼就看见了趴跪在地毯上的那个青年。

青年浑身赤裸,从这角度精瘦的身材一览无遗,那身漂亮的肌肉线条显示着长年锻鍊的痕迹,光从略带紧绷的身段就能想像那具身体蕴含着多强的力量与敏捷,而此刻那个看起来不到二十五岁的青年,趴跪在地板上,承受着入侵。

那张俊秀的脸上双眼紧闭,面色绯红,嘴唇微微张着,随着体内的一下下撞击发出哼声,艾里斯在惊吓中看了几秒钟,近乎空白的大脑仍意识得到这是一场合意‍‌‎性‍‌‌交‎‌,裡头正打得火热。

这晚艾里斯平安地离开墓地,在荒野中走了好大一段路才记起来自己忘了去找老友的墓,空手而回。

当他安然无事地回到旅馆,躺上那硬得像木板的薄床垫,拉起棉被试图入睡时,脑中那青年的叫声仍挥之不去,一阵热度朝着下身涌去,他起了反应。

隔天一早,艾里斯顶着一夜无眠的疲劳享用民宿的早餐时,他从女主人那裡得知,这个小镇的守墓人确实是一名年轻人。

夜色般的漆黑短髮、俊俏的面容,二十四岁,也是个退伍的军人,与昨夜见到的那个人完全符合。

这天早晨,李维总感到莫名的心浮气躁。

他在屋外找到纳特,一起巡视了一圈墓地,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才回到小屋旁的空地进行日常锻鍊。完成日课后,他回到屋裡煮了热汤,配着干麵包当作他和纳特的早餐。

填饱肚子之后,他准时将墓园的大门打开。

一如往常,每天都会来看望老伴的费许奶奶已经等在门外,朝他投以友善的微笑,便熟门熟路地前往自家的墓碑前。

战后过了五年,墓园也从李维刚上任时的终日哀戚,渐渐归于平静,如今一日下来,只有零星的扫墓访客。

最近甚至开始有镇上的孩童与青少年跑来探险,屡屡惹怒李维赶人。

就在李维认为是自己神经敏感,这一天与平日没什么太大的不同时,他的狗瞪视着墓园入口,发出了恫吓般的低吼声。

「纳特?」李维愣怔了下,性情温驯的纳特很少发出这种声音。

顺着牠的视线望去,一名衣着看来就不是平民阶级的年轻男人,绅士地挽着寡妇艾迪蒂的手,有说有笑地踏入墓地,身后还跟着男仆。

墓园裡来了陌生访客。

李维一边伸手抚摸纳特的头,一边蹙眉紧盯,那名有着耀眼金髮的男人,衣着谈吐都让他感到陌生,并不像是镇上的人。

这时,男人像是察觉到他的注视,朝这望了过来,一双蔚蓝的眼眸与他视线碰在一起。

一瞬间,李维心臟震颤了下,某种奇怪的感觉窜过身体,手臂上爬起鸡皮疙瘩。

男人勾起唇角,朝他点头行礼,微笑着注视他,没有收回视线。

「……」李维迟疑了一下,上前走去。

平时墓园的开放时间,他并不会打扰祭拜的居民,毕竟他只是个领薪水的下人,并不真正拥有什么权力,不过也许是知道今天的状况特殊,年轻的寡妇艾迪蒂对他的靠近并不感到冒犯,反过来主动介绍。

「李维,这位是我丈夫生前的战友,艾里斯‧伯纳先生。」艾迪蒂的声音异常高亢,带着难掩的兴奋,他从没看过这名‎‍‎少‌‍‍‎妇‌‍‌如此容光焕发的模样。

从这个距离细看,这名陌生男人个子比预期要高,就连李维都必须抬起头注视,那身衣着也许是为了配合旅行,挑选了简单低调的款式,却仍能从剪裁和布料看出不属于一般阶级,金髮充满光泽,气质也带着贵气,在这种贫穷的乡镇裡活像个走错地方的舞台剧演员。

李维颔首,认为没有自我介绍的必要,而那个男人却依旧注视着他,像是对他很感兴趣。

「李维?」男人朝他伸手,似乎想要握手。

身旁的地上传来踩踏枯叶的细碎声响,纳特隐约躁动不安,李维挑起眉毛,一动也不动。

「他是墓地管理人。」一旁的艾迪蒂小声对男人说道,委婉解释,「不握手是礼貌。」

乡下的偏见认为久居墓地会沾染不祥气息,守墓人不能随意离开墓园与人接触,避免带来秽气。

男人脸上浮现失望的神情,收回手,但很快又面露友善笑容,看了眼跟在青年身旁的动物,「狼?」

「狗。」李维面无表情。

男人眨了眨那双蔚蓝色的眼睛,看了看那头半人高的犬科动物,那尖尖的耳朵与眼睛,面露疑惑,「看起来像狼。」

「我的狗。」李维重复说道,还抬手摸了下那毛茸茸的脑袋。

那隻银白色的犬科动物蹲坐在李维脚边,脖子上挂着铃铛,换做是狼的确不可能这么温驯,自从战争用上了魔法武器,各地的生物都有异化的情形,也许是这个缘故。

艾里斯‧伯纳接受了答案,不再烦扰李维,总算将注意力摆回此行目的。

男人站在同袍的墓地前献花,寡妇留了空间给他,李维本想离开,艾迪蒂却跟了过来。

「好心的艾里斯先生特地远道而来,送回我丈夫的遗物。」艾迪蒂让李维看她胸前挂着的金坠子,感动地说着,「我认得这个,打从我们还是学生时他就带着,是他们家的传家宝。我收到时心想,如果典当了它,可以拯救我的困境,这是我丈夫对我最后的照顾……结果艾里斯先生听说后,直接给了我三枚金币,说他答应过会代为照顾我。」

寡妇艾迪蒂年纪还轻,家裡没有了男主人,经济陷入困境,最近才有传闻她必须嫁给镇上的老富商当小妾,才能够生活。

对于艾迪蒂来说,这个男人的出现彷彿救世主,三枚金币足以让她过上一年的好日子,争取到更多时间找到生存方式。

然而,这么好的事反而让李维感到怀疑,「战争都结束多久了,他到现在才找来?」

「这……」女人迟疑了下,艾迪蒂昨晚被敲门时,也有相同的疑问,可是收到了丰厚的大礼,早让她将所有问题抛诸脑后。

「因为这五年来,我不太能出门。」蹲在墓前的男人开口道,他站起身来,朝着两人笑了笑,「战争在我身上留下了一些后遗症,直到最近才比较缓和,让妳等这么久真是万分抱歉。」

此话一出,艾迪蒂摀住嘴巴,慌忙地摇手表示不用放在心上,李维的神情也变了,原先刻划在眉间的怀疑倏然松开,转成另一种懊恼的情绪。

「抱歉。」李维低声说道。

听到青年坦率的致歉,艾里斯有些意外,他原本并没有打算用自身的缺陷来换取同情,不过,他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没什么,我算幸运的了。」艾里斯笑笑说道,临走前,又朝着李维伸出手,「我还会在这个镇上待一段时间,希望我们能好好相处。」

李维迟疑了一下,这回伸手回握。

男人的手比李维预期中还要厚实有力,带着粗糙薄茧的位置与他相似,是曾接受过‍‎‎‌军‌‍‌‎‎事‌‌‍‎‎训练的痕迹,与那张看来閒适温和的俊脸很不搭调。李维想抽回手,发现对方仍旧使力,牢牢握着他。

「……」李维皱起眉头,正抬眼瞪向男人时,突然感觉到手上一松,男人高大的身子朝着他直压下来。

「吼呜!」

伴随着女人的尖叫声与纳特的吼声,眼前贵气的男人倒在李维身上,险些整个人滑落到泥土地,李维即时撑住了男人的身体,察觉到对方已没了意识。

艾里斯睁开眼睛时,眼前是遍佈煤炭烟灰的老旧天花板,他试着动了动身子,视线转了一圈,就将整个只有六坪的简陋房间尽收眼底。

「醒了?」黑髮青年推门而入,盯着他看。

艾里斯看着李维的脸好一会儿,这才意会过来,自己身在前夜偷窥过的那间小屋裡,心情顿时有些奇怪。

「是的,打扰……」艾里斯坐起身,却猛然一阵晕眩,他咬牙忍住差点闷哼出声的低鸣,用手按着眉心,等待那股难受的感觉过去。

「慢一点,你刚才昏过去了。」黑髮青年走到床边,手按着艾里斯的肩头,另一手将冰凉的毛巾贴上他的脸,有点粗鲁地整个按上来,力道却很轻。

等待那股不适过去,艾里斯接过毛巾,擦了擦脸,轻声说道,「谢谢。」

「艾迪蒂没办法等到你醒来,她必须赶去洗衣房上工,她没有假期,旷职的话会领不到这週的薪水。」李维退开来,在相隔几步远的墙边坐下,那几乎等于这个空间裡能离他最远的距离,「你的男仆正赶回镇上,去找医生和马车来接你。」

「不需要医生的,是很久没復发的老毛病。那孩子年纪太轻,不知道让我休息一下就好。」艾里斯有点无奈,不该为了让厨娘能多领一点津贴好度过丧偶的第一个圣诞节,雇用她的儿子出远门。

空间裡顿时有点安静,艾里斯心裡真有点懊悔,第一次正式碰面,他像个病弱的少女般在青年面前贫血昏倒,他想解释,却不知道从何说明。

「没事就好。」这时,坐在地板上的黑髮青年淡淡说道。

艾里斯困惑地望去。李维头靠着墙注视他,没什么表情地补充道,「对很多人来说,维持正常生活本来就不容易。」

青年的语气平淡,那一瞬间,却让艾里斯感受到了细微的温度,传闻中守墓人的性格冷漠,此刻却一本正经地安慰他不用因为昏倒而感到难堪。

艾里斯心中的羞恼一扫而空,脸上浮现笑容,趁着还被容许待在这张床上的时间,保握机会和青年攀谈,「像你这么贴心温柔的好人,怎么会一个人守在墓地?」

听了他的讚美,李维扬起眉,这时,轻薄的门板被从外面推开,那隻银白色狼狗走了进来,扫了在床上的艾里斯一眼,走到李维身边。

那隻狼狗‍‌‎插‍‎‌‌进‍‎‎两人之间,维持着能斜眼看他的侧身姿势,将修长的身躯贴向守墓人,李维抬一边抬起手,揽住朝身上靠的大狗脖子,一边冷淡地说道,「那些不是会出现在我身上的形容词。」

方才的温情彷彿一闪而逝的火光,消散无踪,儘管黑髮青年始终面无表情,艾里斯却觉得彷彿看到一扇门在他面前紧紧阖上,他的试图亲近反倒激起了对方的戒心。

青年像是不再对他感兴趣,搓揉起那隻狼狗毛茸茸的背部,狼狗将前掌搭在主人身上,长长的尾巴晃动着,一人一狗像是只把艾里斯当作屋裡的摆饰,对他漠不关心。

艾里斯咳了一声,「很感谢你今天的帮忙,如果可以的话,请让我招待你。明天晚上,在镇上最好的餐馆。」

「不用。」李维想也不想地拒绝,也许是他的表情太过错愕,又补了句,「我没办法离开墓园,要工作。」

「就一个晚上?你没有休假吗?」他记得墓园有规定开放时间的。

「盗墓的小偷不会遵守规矩,大白天来。」青年面无表情,「我只要一去镇上,所有人都知道墓园现在没人看守。光是来玩捉迷藏的小鬼,就能把花圃搞得一塌糊涂。」

李维的工作可不只限于阻拦盗墓者,他得修剪灌木、拔除杂草,清扫枯叶和垃圾,擦拭无人照顾的墓碑,维持整个墓园的环境,负责附近的园艺,在走道边种植观赏用的花木,为新的入住者挖掘坟坑,拓展坟场。

一整天下来,有时到日落都仍在忙碌。

「那你的生活起居怎么办?」艾里斯环视这简陋的住宅,就算不怕与死人同住,李维总不会也不需吃喝。

「会有商人的孩子送物资来,生活用品一个月一次,生鲜食品一週一次。」

艾里斯一时哑口无言,李维并没有对他说谎,正因为如此才令他感到震惊。屋裡陷入短暂的安静,青年抬头看了他一眼,默默说道,「没那么糟。」

「──你把这裡打理得很好,风景宜人。」艾里斯点头同意,不想表露出傲慢的同情。

没过多久,仆人带着医生回来了,小小的屋子顿时变得拥挤,守墓人站起身,带着他的狼狗退出屋外。

在男仆的坚持下,医生仍替艾里斯做了简单的检查。

艾里斯心知自己昏倒的原因,只是心不在焉地敷衍医生,脑中组织着刚才还没来得及连接起来的各种片段,一边望着从窗户还能瞧见的守墓人身影,比昨晚更感兴趣了。

没看出什么问题的医生诊断为旅途劳累和失眠,只开了一点头痛药给他。

艾里斯拒绝了男仆的搀扶,一行人离开前,他找到在某个角落修剪着灌木,已然像是忘了他的存在的青年。

「你喜欢吃什么?有对什么食物过敏吗?」艾维斯走近他身后,开口问道。

青年回过头,一脸莫名其妙。他的狼狗蹲在旁边横来一眼,也是一样的表情。

「既然你无法外出的话,我来拜访就好。」男人露出大大的热情笑容,「这裡很适合野餐。」

李维放下剪刀,看向自己身后的断言残壁,那片墙在上次的暴风雨中垮掉了,他到现在都还懒得修。

「……」黑髮青年与狗对看了一眼,同时露出古怪的眼神。

「你的狼……狗想吃什么,也可以开个菜单。」艾维斯若无其事地继续说道,也讨好起那隻一直跟在青年身旁的犬科动物,「听说酒馆旁的餐厅牛排挺不错的。」

李维第一次有了反应。从宠物下手果然是对的选择,儘管看他的眼神仍觉得他是个怪人,青年的表情松动了些,「牠可以吃肉,但不用太生,吃坏肚子反而麻烦。」

那隻狼狗发出了「哼嗤」的声音,像是在表露不满,李维看着牠,眼神变得更为柔和,「如果有的话,可以带一点糕点。不用太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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