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刃朝着阎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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纷纷扬扬洒下的照片,落在一具玲珑小巧的身躯上。
介乎少女和女人之间的身体曲线,被捆绑住的手脚上留着暧昧的紫色瘀痕,微微躲避的视线和扭向一侧的姿态,一切都既青涩又魅惑,具有十足的吸引力。
但阎徵朝向那里的目光,却只虚虚地停留在女孩身体之上,落在那些彩色的照片之间。
彩色打印机吐出的画面,色彩清晰细节明了,那一片片照片纸上都是苍白而怪异的下体,他却瞧得仔细,目光痴迷,手指色情地抚摸着凑在一起的双性器官,久久不舍移开。
文白别过脸,紧紧闭上眼,阎徵轻笑着掰过她的下巴,拿起一张照片,直接放在在女孩晃动和躲闪的视线之前。
“我不看!”
她摇着头挣扎,双颊通红。
“为什么?”
阎徵换了另一张。
“你不喜欢吗?”
他听见她不住抽泣,瞅着大颗泪珠滑落下脸颊,叹了口气。
“就那么不喜欢吗?”
“你觉得怎么样呢?”
“好看吗?”
“……”
她不肯回答,阎徵就一张接着一张的拿给她看,放在她的眼前,柔柔哄着。
“你看了这么多了,说一说呀。”
“好看吗?”
“还是难看?”
“不说的话,我就要再重复一遍了呢。”
文白咬着下唇,半晌如蚊子叫般轻轻嘟囔出一句。
“变态……”
变态吗?
阎徵满足地咧开嘴,松开禁锢文白的手,在女孩好奇的目光中,嫣红的唇瓣亲昵蹭过照片,在怪异之处厮摩亲吻。
“这是……”
款言温语,轻描淡写。
而又心满意足地揭开谜题。
“这是时方满。”
在文白猝然放大的瞳孔前,咏叹调一般缓慢道出:“现在你知道了,他的秘密。”
“他身体里的秘密。”
“在看似正常的皮囊下,是像怪物一样畸形的,变态的身体。”
“我可以让所有人都知道。”
“让所有人都皱着眉头说,啊,原来他是个不男不女的变态。”
阎徵开始捡起散落一地的照片,并用一点小道具堵住文白尖利的叫喊和哭泣。
在他哼着一首没有歌词的小调慢腾腾收拾的时候,对方也疯狂挣扎,脑袋撞在坚硬的木板上,哐哐啷啷像是一曲并不怎么和谐的伴奏。
“先这样吧,好好休息,下次再见。”
被捆绑住的手脚间全都是磨出来的血痕,女孩终于停下,泪眼模糊里辨认出阎徵最后的口型。
绝望地用眼神恳求他,张着嘴试图发出声音,却依旧阻挡不住,那衣柜门缓缓关上,带走了眼前最后一点光亮。
睡过去又醒过来,文白又渴又饿,在黑暗中度过一日又一日。终于有一次睁开眼后,透过衣柜打开的缝隙,她看到阎徵坐在床沿上把玩着手心一抹银色。
那抹银光对于久不见光亮的人眼中格外刺眼,像是一只快速翩飞的蝴蝶,从视野中掠过又返回。
银光透过大开的衣柜门落在眼前,文白生理性地闭上眼,躲过承受不住的光亮,好久后她睁开,脖间冰凉,正贴着一把银色的尖利的蝴蝶刀。
刀刃朝着阎徵,刀背贴在她跳动的血管上。
“放心,我不会的。”
阎徵对吓得丝毫不敢动弹的文白柔声道。
因为长时间的缺水,她的口腔分泌不出一点液体,干燥而灼烧,发出几道气声,沙哑得辨别不出。
阎徵握着刀向下,落在她纤细赤裸的手腕,轻轻割开一道口子,专注地盯着从那浅浅的伤口中涌出来的鲜红的血液。
他没有说话,似乎听不到文白越来越虚弱的气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文白已经眼前发黑,几乎要晕过去的时候,阎徵才终于从口袋中掏出一把绷带,紧紧将伤口裹上。
他端来了温热的蜂蜜水,心不在焉地喂文白喝下。
“再见。”
收回空了的水杯,俊美秀雅的青年温柔地拍拍她的脑袋。
留下一句重复了很多次的话,走开,再次关上衣柜的大门。
等待。
长久的没有时间观念的等待。
不知过了多久,在几乎要把人逼疯了的漫长黑暗后,眼前再一次迎来冰冷的刀光。
银光闪过,如蝴蝶振翅,从这里飞起,到风暴中停下。
文白终于绷不住。
“我……我告诉你……”
“嘘。”
阎徵轻轻安抚哭泣的女孩,手指抚弄她干枯粗糙的黑色长发。
“告诉我怎么联系他吧。”
*
“嘀嗒。”
“嘀嗒。”
花洒倒扣在盥洗台上,断断续续的水流滴落在地面。
陈旧的房门伴随着明显的噪声,被一只手推开,走进来的脚步声轻巧而迅速。
视线绕过房间内熟悉的布局,回过身关上门,一扇光秃秃的陈旧木板,唯有最上缘一点凹痕显示着曾经在记忆里无比鲜明的,那块黄褐色钟表的存在。
桌台上空无一物,没有花,也没有装花的瓶子。
床榻铺得平整,衣柜上了一把黄铜小锁,他匆匆扫过一眼,径直从旁边走过,往前去了。
一扇布满蜘蛛网般裂痕的玻璃门内,热气弥漫,白色的水雾之间,隐约可见一具躺在浴缸中的人影。
“嘀嗒。”
水滴落下。
空气中划开一道欣喜的呼唤。
“哥?”
浴缸内的人影坐起上身,伏在壁上。
如同童话里神秘而痴情的美人鱼,鱼尾藏在水间,他只赤裸着俊美健壮的上半身,嗓音柔腻,软软地,包含深情地叫着自己热爱着的恋人。
“文白她在哪儿?”
青年愤愤拍打浴缸内的水,水花在手间四处飞溅,他仰着头冲时方满委屈道:“哥,这么久不见,你都只问她吗?”
“你也不关心我,可我却很关心哥。总是在想,哥最近在哪儿?吃的怎么样?睡得怎么样?还有,时皓有没有难为你?有没有……”
他的话被时方满疲惫的声音打断了。
“不要再这样子了,不要再装着乖巧,你的目的不就是叫我出来吗?”
“就直说吧。”
视线相对,时方满看到对方眼里的欣喜和热烈逐渐褪去,最后只剩下两颗黑幽幽的眼眸和挂在嘴角的僵硬微笑。
“我在别人面前是装,可我在你面前,从来都不想装。”
“我想对你撒娇,对你说说不完的情话,我想听你的话,你一个命令我就可以做所有的事情,无论对错,无论代价,我只想乖一点,叫你开心一点。”
时方满的心跳随着阎徵的话一起颤抖,却依旧绷紧了神情,面色没有任何波动。
阎徵沉默了瞬。
突然道:“我和文白谁更重要?”
时方满垂着眼看着他,没有回答。
“我让文白联系你,你来了。”
他举起搭在瓷白壁上的手臂,将无名指上的戒指展示过来:“哥亲手给我戴上的,也是有一点……有一点喜欢我的吧?”
“那如果是我和文白的话,谁更重要?”
“如果只能救一个人,哥会救谁?”
时方满没有说话,沉默地蹲下身。
“她在哪里?”
阎徵抬起湿漉漉的手掌,捧起时方满的脸,在他的额上快速轻吻一下,随即往后退去。
熟悉的青年靠在玻璃壁上,歪着头轻笑。
“那哥要先回答我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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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了啊,我更新晚了,但也算周六更了,周日还会再一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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