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地咚
龚俊笑眯眯地盯着张哲瀚的嘴唇,戏谑地说:“我哪敢诓你啊张老师?我可没那个胆子,就是你先伸的舌头。”
张哲瀚薅住龚俊的衣领,还来不及发作,导演就开始招呼他们继续拍戏了。
张哲瀚鼓着腮,狠狠瞪了龚俊一眼,“行,等收工了我再跟你算账。”
龚俊笑着摇晃手中的折扇,没有再说什么。
又拍了两个多小时的夜戏,大家坐车回到酒店,张哲瀚憋着这口气,洗完澡,湿着头发就去砸隔壁龚俊的门。
龚俊很快打开了门,应该是刚从浴室出来,上半身赤裸着,下边只围了一条浴巾。
“张老师?”
张哲瀚怔了几秒,进屋关上门,“你把话说清楚,上回,我好心好意帮你练吻戏,你怎么着?不但不领情,你还倒打一耙?有你这样的吗?究竟是谁先伸的舌头?这事儿必须说明白不可。”
张哲瀚一边说,一边用手指戳龚俊的胸,龚俊被戳得脸红脖子粗,一步步往后退。
“张老师?你别捅我,你,我没穿衣服,你这样我受不了。”
两人一个进,一个退,最后也不知怎么回事,一块倒地毯上了。
龚俊在下边,张哲瀚整个人扑在他身上,用单手撑住了地。
两人都愣住了,龚俊热血上涌,感觉鼻子里热乎乎的,有种要窜鼻血的感觉。
天啊,张老师的胸肌好大,还硬邦邦的,要忍住,此时此刻鼻血绝对不能喷出来啊。
张哲瀚痴愣愣地瞪着近在咫尺的龚俊,两人的下体正好碰在一起,鼓鼓囊囊的磨蹭着,似乎都有些不对劲儿。
这种情况之下两人都没敢动,张哲瀚的耳朵更是红得都发紫了,“你,你怎么这么不禁捅?我刚才根本没使劲儿。”
龚俊屏住呼吸,干笑着说:“是,张老师,我知道你没使劲儿,你要是真使劲儿我现在已经送医院抢救去了。”
张哲瀚“噗”的一声,乐了,“哼,你知道就行,接着说刚才的事儿,到底是谁先伸的舌头。”
龚俊也笑,“这个有这么重要吗?”
张哲瀚咬牙道:“有,特别重要,你再不承认,我就,就再也不理你。”
张哲瀚的威胁听起来有些可笑,龚俊却真害怕了,他知道张老师这个人言出必行,说不理他就真会不理他。
“别别别,张老师我错了,我其实记不清楚了,要不咱们把当时的情景重演一遍,也许就都能想起来了。”
张哲瀚皱着眉头冷笑,额前的长发散下来,正落在龚俊英挺的鼻尖上。
“你是不是以为我傻?重演一遍?让你再亲一遍?哼,我告唔……”
这时,龚俊突然扣住了张哲瀚的后脑,把他按向了自己,炽热的唇瓣立即捕获了他的薄唇。
有一句台词,说嘴唇薄的人,惯会伤人心。
张哲瀚,你每天都在伤我的心,你知道吗?
“唔唔。”
张哲瀚挣了两下,没挣开,他也不明白以他的力量,为什么每次都挣脱不了龚俊的禁锢。
腰也被龚俊掐住了,龚俊的手很大,张哲瀚的腰又很细,被龚俊一掐,整个人都软了下去。
张哲瀚迷迷糊糊地想,上回的事儿还没掰扯清楚,怎么又来一回?糟糕,好像还真是他先伸的舌头,龚俊没诓他。
7 老龚
温热滑腻的舌头缠在一起,你追我逐,你来我往,口水都沿着嘴角流了下来。
张哲瀚被龚俊抱在身上,舒服得头晕目眩,从喉咙里溢出阵阵难耐的呜咽声,“唔唔。”
龚俊喘不过气,听着张哲瀚发出的声音,愈发热血沸腾,手不由自主地往他腰下摸去。
紧致挺翘的臀肉握在掌心,龚俊心口微颤,几乎想溺死在这醉人的浓情里。
磨来蹭去之下,两人的下边都起了反应,张哲瀚双手撑地,松开了紧紧粘着的嘴唇。
脸都是红扑扑的,眼神也直愣愣的,张哲瀚喘得说不出话,靠,怎么一跟这小子接吻就硬呢?完了,这回他肯定是发现了!
龚俊小心翼翼地说:“张老师?我是不是亲得比上次有进步?”
张哲瀚眨眨眼,“啊?”
哎呀!他是不是没发现?!
张哲瀚蹦了起来,转过身去,支支吾吾地说:“有进步,不错,还行,你那个,就挺好的,嗯可以。”
龚俊也站了起来,心里却凉嗖嗖的,看张老师的样子,如果现在对他告白,肯定会吓到,万一他真再也不理自己可怎么办?
龚俊穿好衣服,勉强挤出个笑容,“你饿不饿?你给你做点东西吃吧?”
张哲瀚现在最想干的事儿就是逃跑,可又觉得夹着腿跑太过狼狈,特别是下边还站着军姿,怕被剧组其他女生看见,只能先在龚俊房间里忍一会儿再走。
“唔好,我还真是,有点饿了。”
龚俊其实也不好受,但比起身体,心里的打击更大一些,他很快又露出个没心没肺的笑容,走进厨房去做饭。
“张老师,你想吃拌粉吗?你上回做得太辣了,我吃着都受不了,这回我稍微少放点辣行不行?”
张哲瀚还迷糊着,随口应道:“行啊,怎么都行。”
接吻之后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吃拌粉的时候张哲瀚一直低着头,居然都没说话,平时他可是不会放过一丝一毫逗龚俊的机会。
龚俊以为张哲瀚不想搭理自己,心里丧得不行,吃了几口就不想吃了。
张哲瀚偷偷抬眼瞥龚俊,“你怎么不吃啊老龚?”
龚俊立刻瞪起眼,“!”
张哲瀚差点把嘴里的拌粉喷出去,果然是只大傻狗,叫他一句老龚就能把他吓成这样。
张哲瀚几乎克制不住嘴角涌起的笑意,“她们不是都这么叫你吗?你这姓就是占便宜的姓,那要不我叫你龚老师?”
龚俊连忙摆手,“不用不用,哪能让张老师你叫我老师呢?”
这么一来气氛顿时缓和了许多,龚俊盯着张哲瀚红红的唇,又开始浮想联翩。
还想亲他,想得快要疯了!
张哲瀚吃完拌粉,伸手拍了拍龚俊肩膀,“那就这么说定了,以后就叫你龚老师,我回去睡觉了,明天还得早起呐。”
“好,那张老师你早点睡。”
别看张哲瀚一脸淡定,其实他还是逃回房间的,心里都乱得不行了。
龚俊的微信很快追了过来,“张老师玩会儿斗地主吗?你带带我呗。”
张哲瀚笑着回道:“带不动,你连牌都记不清。”
龚俊哼哼唧唧地说:“哎呀张老师,求求你了,你就教教我吧,我肯定好好学。”
张哲瀚没办法,龚俊这样子他真的拒绝不了,臭小子,还说自己吻技不好,明明就已经特别好了,哼!
8 淋雨
从那天开始,张哲瀚几乎每天晚上都能梦见龚俊,在梦里,龚俊把他压在身下,不停的亲吻爱抚。
张哲瀚为此也是十分苦恼,天啊,他难道不喜欢女生,改喜欢男生了?
为什么龚俊亲他,他会那么舒服?还两次都硬了?
靠,他原来是个同性恋吗?
张哲瀚心里别扭,开始有意疏远龚俊,但克制不住心灵深处的渴望,偷偷关注了龚俊的抖音号。
看龚俊发的那些傻傻的视频,他就笑得脸疼,但看完以后,又觉得自己像个偷窥别人的变态狂。
可是控制不住,别扭完后还是会去继续看龚俊的抖音,还有别的社交账号,像魔怔了似的。
这天晚上导演终于等来了雨,要拍温客行知道周子舒不久于人世的那场戏。
拍摄进行得还算顺利,张哲瀚和龚俊都入戏很深,特别是龚俊,导演喊卡之后,还坐在廊桥上,垂着头抹眼睛。
大家都劝不动龚俊,最后还是张哲瀚打着伞遮住他,让大家先去收拾东西,给龚俊点时间出戏。
大家都离开后,张哲瀚蹲下去,柔声道:“好了老温,别难过了,这场戏已经拍完了。”
龚俊痴痴地看着张哲瀚,颤声说:“你喜欢温客行,不喜欢我,是不是?”
张哲瀚一脸错愕,“什么?”
龚俊全身都湿透了,眼睛红红的,笑得苦涩,“你讨厌我,只喜欢戏里的温客行,现在不理我,是因为那两个吻吗?对不起,我保证再也不吻你了,你别不理我。”
张哲瀚的手被龚俊扣住了,看见龚俊这么伤心,他心里也跟着难受。
“没有,我没有不理你,你别瞎想,快回去洗个澡,喝点热水,淋雨很伤身体的。”
龚俊苦笑,“我不是温客行,你不用这么关心我,你先走吧,我再待会儿。”
龚俊说完,站起身来,走到伞外面,靠在廊桥的栏杆上,不再看张哲瀚。
张哲瀚心里五味杂陈,又走过去给龚俊撑住伞,低头说:“你不走我也不走。”
龚俊叹了口气,笑着转头,“对不起啊张老师,刚才被温客行附身了,我没事儿了,我说的都是胡话,你别放在心上,走吧,咱们一起走。”
龚俊又变成了那只没心没肺的大傻狗,接过伞,牵起张哲瀚的手。
张哲瀚乖乖被龚俊牵着走,他的手怎么这么凉?他还是淋雨淋得冻着了吧?糟糕,会不会生病?
这天晚上张哲瀚彻底失眠了,把龚俊的抖音视频刷了一遍又一遍,不敢评论,不敢点赞,就只是滑来滑去不停地看。
这么开心快乐的龚俊,今天究竟是怎么了?他说的那些话又是什么意思?
张哲瀚搞不懂,脑子越想越乱,一整夜几乎没睡,早晨起来化妆时,头疼得像要裂开了。
龚俊来了以后,先冲张哲瀚笑,“张老师早上好啊。”
张哲瀚看了龚俊一眼,心口扑腾了半天,“早上好,龚老师。”
龚俊笑得眉眼弯弯,“是不是没睡好啊?我给你唱歌好不好?保准张老师你立刻清醒无极限。”
张哲瀚不禁笑了,“不要,别人唱歌要钱,你唱歌要命。”
9 讨厌
失眠的后果非常严重,才拍了一个多小时,张哲瀚就中暑晕倒了。
当时还不是正式拍摄,只是在走戏,张哲瀚站在龚俊身边,眼前忽然就一片漆黑,软踏踏地倒进了他怀里。
“阿絮!”
龚俊惊惶失措,搂住张哲瀚,吓得声音都变了,“张老师你怎么了?张老师!”
工作人员都围了过来,龚俊厉声大吼:“都闪开!他中暑了!”
龚俊抱起张哲瀚,往房车那边跑,张哲瀚双颊潮红,额头上满是汗水,嘴唇却有些苍白。
房车里有空调,龚俊把张哲瀚放到床上,着急地扯他戏服,从里到外一共六层,全都湿透了。
助理们这时追到房车门口,龚俊朝他们喊,“快打120,张老师中暑了,快点啊,中暑有生命危险的!”
连导演都吓坏了,结果救护车还没来,张哲瀚就醒了,拦住正在发疯的龚俊,虚弱地说:“我没中暑,你别再大吼大叫了。”
龚俊看张哲瀚醒过来,忙倒水给他喝,“好好好,你先喝点水,待会儿咱们上医院检查一下。”
张哲瀚坐起身,发现戏服都被扯开,一堆人围在房车外面,不禁有些面子上挂不住,眉头深深拧成一团。
“不用去医院,我就是夜里没睡好,你让大伙儿继续去拍戏吧,我睡一会儿就好了。”
房车里终于只剩下张哲瀚和龚俊,张哲瀚叹了口气,才张开嘴,就被龚俊堵了回去。
“我不走,我在这陪着你,万一你再晕了怎么办?再说咱俩的戏都是一起的,没有你我一个人也拍不成,你就快躺着吧张老师。”
龚俊说得也不无道理,张哲瀚一时也想不出该怎么反驳他,加上头也确实晕得厉害,就又躺了下去。
“你不用管我,我……没事儿……”
张哲瀚说着说着就睡着了,龚俊拿干净的毛巾帮他擦汗,心疼得想哭。
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儿啊张老师,我刚才都要被你吓死了,要不干脆这戏也别拍了,也好早点让我断了念想,让你也不用再费心费力地躲着我。
是不是看不见我,你就能好过一些?是因为我,你才晕倒的吗?
我真该死,我再也不招惹你了,我只想你平平安安的,可我都做了些什么啊?
龚俊越想越懊恼,捂住脸,情绪几乎崩溃。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张哲瀚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吭吭唧唧的直晃脑袋。
龚俊凑到床前,焦灼地问:“张老师?你怎么了?别怕,梦都是反的,不是真的,我在这陪着你。”
张哲瀚睁开水雾氤氲的眸子,望着龚俊,撇嘴道:“姓龚的,你这个麻烦鬼,你怎么这么讨厌?”
龚俊登时僵住,这句话让他整颗心都凉得透透的,张老师终于说出来了,他讨厌自己,连做梦都想骂自己。
“是,我以后……”
这时,张哲瀚一把薅住龚俊的衣领,含着泪啜泣,“你天天跑我梦里来干嘛?你烦不烦?烦不烦啊你?”
龚俊继续懵逼,下一秒钟,张哲瀚把他的头拽了下去,轻轻吻上了他的唇。
哎?怎么回事?
原来张老师说他讨厌,居然是这个意思?!
10 偷吻
龚俊的手放在张哲瀚胸口,感受着掌心下如雷的脉动,心都酥了。
张哲瀚还以为是在梦中,手臂缠上来,勾住了龚俊的脖子,温软滑腻的舌尖探入他口中搅动。
这个吻火热而美好,美好得愈发不真实。
直到张哲瀚松开唇瓣,再次沉沉睡去,龚俊都回不过神来,就那么痴痴地盯着他看。
张老师每天都能梦见我?而且梦见和我接吻?张老师一定也对我有感觉!
龚俊内心狂喜,鼻子有点酸,眼睛也湿了,怎么办,好想哭。
这段中暑的小插曲后,龚俊秉承了剧中温客行的口号,有道是“烈女怕缠郎,有志者事竟成,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每天除了舔着脸就是舔着脸,像狗皮膏药似的贴在张哲瀚身边。
知道了张哲瀚的小心思后,龚俊每天都很开心,张老师脸皮薄,说的话都是反的,他越逃,我就得越贴。
张哲瀚毫无招架之力,索性也就不再逃了,最不敢看的,就是龚俊红滟滟的嘴唇,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扑上去啃人家。
一个一米八的大老爷们儿,整天盯着人家的嘴巴犯花痴,被发现可就太丢人了。
这天拍摄间隙,龚俊把张哲瀚拉到树荫下乘凉,张哲瀚热得满头大汗,忍不住把外层的戏服都脱了。
龚俊举着扇子帮张哲瀚扇风,余光一瞥,发现有人在偷拍。
“张老师别动,那边有偷拍的。”
龚俊凑过去,用扇子挡住两人的脸,张哲瀚下意识地去盯龚俊的嘴唇,一副等着他亲的花痴模样。
龚俊笑嘻嘻地说:“张老师闭眼睛干嘛啊?”
张哲瀚垂下眼帘,鼓着嘴说:“你凑那么近,是人都会闭眼睛的,你可别想歪了。”
龚俊托起张哲瀚的下巴,“我没想歪,是张老师你想歪了吧,有人偷拍,你居然还在想这种色眯眯的事情?嗯?”
张哲瀚面红耳赤,颤声说:“我没有,你离我远点,你就不怕被拍到吗?”
龚俊的呼吸也乱了,手指在张哲瀚下颌处磨蹭,“我不怕,你怕吗?”
张哲瀚一时有些搞不懂龚俊话里话外的意思,很奇怪的是,两个人好像都动了,又好像都没动,但是他们的嘴唇贴到一起了。
张哲瀚的心脏几乎爆开,期待已久的吻终于来了,他舒服得天旋地转,靠在树干上,腿都抖得站不住。
龚俊一手举着扇子,一手捧住张哲瀚的脸,轻轻吮吸那双柔软灼热的唇瓣。
张老师,这回还不承认你喜欢我吗?
喘息不止,舌头缠在一块,发出来的水渍声响,让人更加欲火中烧。
龚俊整个人压了下来,张哲瀚渐渐喘不上气,从嘴角溢出来的呻吟,甜腻而软糯,很像小猫的叫声。
“唔嗯,唔唔。”
这声音实在太具有煽动性,龚俊的手摸索向下,大力掐住了张哲瀚的腰。
就在这时,导演的声音透过大喇叭传来,“好,准备开拍了咱们,演员!”
树下的两位主演很快都回来了,导演推了推眼镜,疑惑地说:“是太热了吗?你们的脸都特别红,要不就先休息一下,等会儿再拍?”
龚俊傻笑,“没事没事,补个妆就行了。”
张哲瀚傻笑,“对对对,不热不热,今天还挺凉快的,哈哈哈。”
导演:“……”
两孩子这是热傻了出现幻觉了吧?我用不用先帮他俩叫个救护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