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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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锡口中的“那样”,指的是被晏思道包养。
姜葵认真想了想要怎么跟他解释。不用解释该多好,真的是MB或是因贪钱、缺钱而卖身子的人,尚且有回头路,说不准真能如李锡所说之后考虑离开。
最后姜葵只好淡笑着告诉他:“李老师,谢谢您,不过我就算了。走不了啊。”
性奴没有退路,至少这辈子做不到了。
李锡并非只给晏思道一家名门上流做过家教老师,请过去才知道身份是小三小情儿的也有,不是很常见但绝不稀奇。
比起寻常的家教老师,他通常会多签署一份涉密协议,不好奇、不打听、不参与都是白纸黑字写出来的的必要条件。李锡教书赚钱,一一照做。
但是姜葵……他知道这样说起来很俗套,但是姜葵的确不一样。
大抵是被称做一声“老师”,或者其它说不清的责任感,或者复杂因素混合的结果,李锡在阳台产生了偷偷违规的念头。他试图引导加矫正姜葵的思想,叫姜葵别继续堕落下去。有需要的话,李锡愿意伸手,拉他回所谓的正道光明。
然而话没说几句,常跟在晏思道身边的林勇泉Lam过来了。
Lam身材魁梧,站他跟前多半会有种阴沉沉的压力,可能和职业有很大关系。据说他十几岁起就跟着晏思道,数一数二的忠实,是助手也算得上半个保镖,偶尔会来晏思道家中汇报事情,就连陈管家对他也很客气。
他径直对姜葵传话:“姜葵,下楼一趟吧,四哥找你。”
话音未落,姜葵瞥见了楼下有人进屋的身影,脸上笑容瞬间消失。
晏思道在沙发上坐着松领口,姜葵过来,他动作大了些,领带很快扯下来握在手里。
姜葵偷偷盯着那条黑蓝色领带,不免有些紧张,暗自猜测起晏思道等下应该会用它来些玩儿什么。
晏思道捕捉到他的目光,刻意握紧领带,揪住偷窥者的心跳和呼吸,而后突然松开,让领带猝不及防掉落在地毯上。
见状,姜葵上前捡起,双手把这条极可能下一分钟就绑在自己身体上的领带递还给它的主人。行为动作温顺至极。
晏思道故意没接,看了他一会儿,慢条斯理地拉着领带其中一边,一圈一圈地缠绕在那双手上。最后一下时,他又猛地扎紧,连领带带人用力拽向自己。
“怕我?”
目测再往前一厘米,两人的鼻梁便会碰到,姜葵脸悄悄往后退了些许,低声回答:“不怕的。”
“那小葵怎么见到我,笑都不敢笑了。”
晏思道的声音醇郁慵懒,蛊惑着姜葵动不敢动,恭恭敬敬地掏出真心。
姜葵想,他果然是看见了。所以晏思道在意吗?还是说是占有欲作祟,像此前不满“小葵”二字被李锡叫了去那般,在意自己的所属物并非全部属于自己。
姜葵垂下眼,从骨子里翻涌起阵阵自卑:“晏先生,我笑…很难看。”
晏思道滞了一滞,想起来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他亲口对姜葵说“别笑,你笑起来太丑”。
他嫌丑,所以姜葵记住了,一直记到现在。当时姜葵向他保证不会再笑,即便偶有几次大意,也都迅速收回了笑意。
姜葵笑起来不丑,相反,非常好看。尤其看见姜葵对别人表露出分外自然的情绪后,晏思道决定当即收回那句话。
习惯于优越和高高在上的人通常认为收回一句话只是拿另一句话覆盖的小事。
他告诉姜葵:“以后可以笑。”
得到晏思道的准许,姜葵应该开心,可一时间他反应不过来,也做不到。
他扬起嘴角,笑得生硬勉强,总感觉到某个从前最擅长的弧度就会像在模仿辛裕。更悲哀的是,姜葵不清楚该不该像辛裕,也不懂晏思道究竟喜不喜欢他像。
达不到要求的劣质品仍需要不断闭着眼揣摩,太难了。
回房间,姜葵对着镜子用嘴咬开手上仍紧系的领带结扣。晏思道刚才没有替他解开。
晏思道单手抚了许久姜葵的脸蛋,反复摩挲他的嘴唇,动作缓慢又色情。姜葵闭着眼主动贴紧上去,还伸出舌头像小狗一样轻轻舔晏思道的掌心,一下一下,舔得手心肉发烫,不用摸也感觉出湿漉漉。
晏思道没肏他,攥起手起身走了。
身体记忆很神奇,没有晏思道在旁边,姜葵想扯出一个以前练习过的笑容,很轻易就做了出来。可是笑着笑着,他的眼圈越发的红。
镜子本该照出最真实的东西,姜葵却感到陌生——对面笑着的人一点儿都不像他。
内心袭来的绝望猛烈直接地把姜葵勒住,进而死死裹紧。他逐渐意识到,自己好像忘了怎么笑得像姜葵自己。会所的教导员和性爱老师们从来没教过,一次也没有,他甚至无法从任何地方翻寻出来复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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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想多写点儿实在太困撑不住了,过两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