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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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野花了四五个小时骑摩车到了H县，他知道陆衍要走的话一定会去客运站，所以在那里守了一天。

其实他心里知道这样是没用的，他连陆衍是哪里的都不知道，更猜不到他会坐哪趟车，在这里守下去只会是徒劳。

但梁野不知道他还可以做什么了。他没法装作没事人一样回家，他是没读什么书，可他爱陆衍，这不需要书本告诉他。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母亲的缘故，他对陆衍这个城里的外来人包容度特别高，于是他从一开始的见色起意，到后面对他的无限包容和喜欢，然后在这近两个月的茶米油盐中慢慢演化成了爱。

是不是他的爱太简单了，所以陆衍不想要！

“哎哎、小伙子、我们要关门了。你到底走不走啊？”梁野一直低头蹲着，蹲到脚都发麻了，他看了一眼外面，原来天都黑了。

如果陆衍要走，也该走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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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衍艰难地忍着剧痛将自己从泥坑里爬了出来，他看到自己的脚被铁夹子夹到变形，他不甘心地哭着还想用手去扳开它，却只是把自己的双手刮出更深的伤痕，而那个铁夹子微丝不动。

陆衍坐在一旁哭累了，脚上的伤口已经痛到麻木，他身体里目前极度缺水，他就是爬也要爬到有水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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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野从H县回到家已经接近半夜了，回家的时候梁妈还坐在门口打着灯在等他，她看到陆衍没跟着回来，以及梁野身上一身的颓废气息，心下明了，重重地叹了口气。

“那孩子还是走了？”

“不是！”梁野的眼眶里染满了红血丝，他坚持道：“他是跑了！”

梁妈伸出手抱住了梁野，这是梁野成年以来，她第一次拥抱他。他少时是很少得到过母爱的，因为他是她受辱过留下来的孩子。

她那时还很年轻，漂亮又读过书，而梁爸，他是那个将她拐卖进来的人，她怎么可能真的屈服于他。

于是她逃。她逃跑过不止一次，每一次都被抓回来，受到的是更加屈辱的‍‎‍‌‌凌‌‌‍‍辱‍‍‌‌‎，她还记得当时她被人按在地上死死贯穿的绝望感，她的生殖腔被迫撞开，那里贪婪地吸收她觉得世上最恶心的东西。

后来她被永久标记，她觉得每次的发情期她就像个婊子一样求着他操，再后来她被人整天连着手脚一起捆住，连死都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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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衍如愿地喝上了水。这水救了他的命，让他能暂时忘掉身体上的痛楚，不过他很快发现不是，那只是错觉而已，是他的视线已经慢慢模糊起来，他的意识在一点点涣散，他最后倒下去的时候，身子是沉重的，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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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野没睡觉，整整一宿没睡。这张床上还弥留着陆衍身上的嫩茶香，凳子上还放在陆衍穿过的衣服，地上放着他的拖鞋，这个房间每一处地方都是陆衍的味道。

他的心像是被人掏空了一样，那里积着血，在慢慢填充他。

黑夜对他们来说都是冗长的，陆衍昏了醒，醒了昏，依旧不见天日。梁野双目充血地看着窗外，爱人在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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