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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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里希·贝准将看到自己的好友欣策上校在拿到一封密报后,脸色变得犹如德国乌云密布的严冬一般阴沉,随即一抹可怖的笑意出现在那张好看的脸上,让这名准将有些不寒而栗。
“怎么了,安?”
两人此时正坐在安德里亚斯位于德国海军总部的公寓里。埃里希·贝和安德里亚斯是十多年的好友,曾经莱斯顿也是他们友情当中不可或缺的一员。
这一次,贝准将是特地来看望安德里亚斯,他听说他流落在一个荒岛上,凭一己之力端掉了法军的一个秘密情报部门,还带着一个俘虏在毫无补给的荒岛上生活了二十天。
这是他干的出来的事,埃里希知道,安德里亚斯一向是他们三人中最狠的那个。
看来有什么事惹到他了,此刻他脸上的表情要多奇怪有多奇怪。
“没事,埃尔。”安德里亚斯私下里一向都这样称呼埃里希。
安德里亚斯在阅读完那封详细描述了夏佐是如何亲吻诺伊曼的密文后,一是感叹自己培养起来的小间谍实在太过实诚,还真听夏佐的话写了一篇吻后感。
二则是觉得夏佐胆子也太大了些,居然敢明目张胆地吻别的男人,这分明是在挑衅。
他想下次见面时,一定要狠狠地蹂躏他,挫挫他嚣张的气焰。
看着安德里亚斯咬牙切齿的模样,准将笑了笑,说:“安,你最近变了很多。是在法国来了一段露水情缘吗?”
安德里亚斯微微一怔,随即脸色泛红。埃里希作为他的好友和兄长,虽不像莱斯顿那样恨不得钻到自己肚子里分析自己,但也总能看穿他的心。
“算不上,埃尔,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
“嗯?这是为什么?还有你招架不住的女人?”
埃里希一直知道安德里亚斯是非常受女人欢迎的。他长得太帅了,身材太好了。就连莱斯顿都被他迷的晕晕乎乎的。
安德里亚斯顿了顿,似乎是在犹豫,随即他还是决定对自己的好友坦白。
“是个男人,埃尔。”
“男人?!”
“是……”
准将眼睛惊讶地睁大,哑然片刻,便很快平复了自己的震惊,缓解尴尬地咳嗽了两声。
“安,你能找到所爱之人,我很为你开心,你从少年时期就很……孤独……但是……你知道的,党卫军,元首他们……咳咳,你还记得冯·布仑堡陆军元帅么?他因为和一名德行有亏的女人结婚而被革去了军职。”
“我知道。”安德里亚斯眼眸低垂:“我很清楚戈林、希姆莱那一伙人一直暗暗地盯着我们,可是,我……很难控制自己不去想他。”
他抬起那双晶亮的眼眸,看向贝准将,语气略带哽咽。
“我很想念他,埃尔,真的很想他,想到快要发疯,想到睡不着,每一天,睁眼是他,闭眼也是他。”
埃里希再一次震惊了,他从未见过安德里亚斯这种模样。
他迎上他的目光,沉默片刻,重重叹息一声,说:“安,像我们这种人,说不准那一天就死了,如果有想念的人,就该及时去见他。”
“是吗?我该去见他吗?”
“十二月沙恩霍斯特号便要从船坞里出来了,还有两个月,你恐怕得一直出海战斗。此时若不再见,以后怕是机会不多了。”
安德里亚斯紧紧抓着那封密报,眉头紧皱,他看向窗外,目光落在遥远的南边。
——
诺伊曼经过上次那一吻,深深意识了夏佐·里尔克的可怕。
他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的?自己竟毫无察觉,并且他还看出了他是欣策大人的人。
哼,有意思。诺伊曼觉得自己迎来了个小小的挑战,索性他便租住了一套公寓,就在夏佐公寓的旁边。
法国自由区里抓捕犹太人活动愈演愈烈,自从约阿希姆·派普来到法国之后,法国当局就开始配合他的抓捕活动,数不清的犹太人被纳粹送进了集中营,在那里他们将迎接地狱般的折磨。
诺伊曼对此毫不关心,他的目标只有夏佐。
夏佐依然平常的很,日常上班下班,消遣娱乐,他老早就知道诺伊曼搬到了自己公寓旁边,但他对此并不怎么在意。
他知道诺伊曼盯上自己的原因。
有时,他也会怔怔地望向北方,猜测一下那个人正在做什么。但这种想念十分短暂,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因为,他是月下使者。
当法国陷落以后,英国便在丘吉尔首相的指示下建立了一个特别行动委员会,其任务就是向被德国占领的一些欧洲国家投放派遣秘密特工,实施破坏和间谍活动,为秘密抵抗运动提供帮助以及开展相应的其他秘密活动。
这些特工都是用“莱桑德”飞机空投而来,每逢月圆之夜,这些欧洲国家的希望们就会从天而降。
夏佐几乎是一来到维希,就联系上了其中一名潜藏着的特工。
而那名特工的身份就是温泉馆的一名代号为“怀特”的服务生,每次夏佐去泡温泉,都会根据指示进入相应的池子,然后在温泉中他会摸到一个用胶带粘在池壁上的玻璃瓶。
那就是他们相互传递信息的方式。
那一次看见诺伊曼跟着进了池子,夏佐心下还吃惊不小,那时他还不敢百分百确信这个人是欣策上校派来的,但自从他吻了他,仔细观察他的表情之后,夏佐基本就可以确定了。
少校苦笑,有这么个人在,他的行动的确很受影响。
他可不想被注意到他每逢月圆之夜都会偷溜出郊外的事实,他一向很谨慎,从温泉馆的一条秘道出行连着两次行动都甩开了诺伊曼。
但这始终是个潜藏着的炸弹。
砰砰砰,隔壁传来了什么声音。
寂静的夜晚,夏佐心想那个小间谍难道是想吸引自己的注意吗?
他本不想去理会,可没想到那声音越来越大,大到他根本就难以入睡。
他蹭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这人是被派来折磨自己的吗?
暗暗骂了安德里亚斯几句,听着似乎没有休止的敲击声,夏佐彻底怒了,他起身穿好睡袍,走出公寓,敲起了隔壁公寓的大门。
“该死的!安静点……”
门应声而开,下一秒,他愤怒的表情凝固在脸上,随后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抓住了自己。
他被猛地一拽,落入了安德里亚斯的怀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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