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在哪里，你都是我坚持下去的勇气

-----正文-----

夜幕低垂，一道清瘦的身影独自走在巴黎的一条无人街道上。她身后背着一柄大提琴，帽檐下松软的卷发随着步伐轻微颤动，朱唇微张，呼吸略略急促。走到一处公寓楼前，她站定身影，四处查看一番，随即转身走上了幽暗的楼梯。

昏黄的灯光下，她心绪稍显平复后便闻到一缕若有若无的香气。来到三楼的一处公寓前，她敲响了门。

门打开，现出达尔科那张温柔的脸。

“莫妮卡。”达尔科有些惊讶，他压低了声音，问：“你怎么亲自来了？”

莫妮卡走进关上房门，松了口气，道：“我不放心交给别人。”

随即她愈发闻到一股清香，转身，便发现身后的桌子上摆满了花瓶，里面插着数不清的‍‎‎‌黄‍‌色‍‍‌‎玫瑰。不光是桌子，窗台上，橱柜上……满是黄玫瑰，灯光下，它们薄嫩的花瓣上坠着晶莹的水珠。

“哦，达尔科……”莫妮卡杏目微张，有些不可思议地望向他。

达尔科无奈笑笑，从莫妮卡肩上卸下大提琴，随即拉开琴包，取出提琴敲开，拿出了隐藏在其中的莫辛纳甘狙/击枪。他抚弄着枪，并不看莫妮卡。

“你说你喜欢黄玫瑰，本来打算买一点送你，却一不小心买多了。”

“也没想到你会亲自来，还想着叫人捎上一束送给你。”

“不过现在刚好，你来了，这一屋子的花都是你的了。”

莫妮卡脸色荡漾起一抹绯红，她坐到了达尔科身边，看着他。

“为什么？”

莫妮卡眼眶微湿，她将手轻轻落在了达尔科的手背上。

达尔科笑了笑，放下手中的枪，迎上莫妮卡的目光：”你在这边一直很辛苦吧。“

莫妮卡眼眸低垂，低声道：“也还好，只是，有时候很想念少年时期，那时在英国，有一段美好的时光……”

说着说着，莫妮卡眼神怔怔起来：“你在英国也待过吧，那里总是下雨，母亲说是雨滴里的细菌才让我患上肺炎，休养期间，父母怕我寂寞，便托人在我们约克郡的庄园里种满了黄玫瑰，花期时，整个庄园里都弥漫着玫瑰的甜香，连雨滴都带上了玫瑰的味道。我穿着母亲买给我的裙子，穿梭在花园里，以为世界就是那片花园。”

达尔科认真听着，在他专注的目光下，莫妮卡越发有了想要讲下去的冲动。

“有一天，我跑着跑着，撞倒了一个架子，架子上突然掉下来一个人，他拿着一把剪刀正在修建玫瑰呢，就被我突然撞了下来，他肯定吓了一跳，我那时只庆幸剪刀没有伤害到他。”

“从那天我才知道，原来玫瑰不是自己就可以在庄园里长那么好看的，一直有人精心照顾着它们，修剪着它们。我很感谢那人，我想他也应该也很喜欢我，因为自从那天之后，每日清晨，我的窗前总会有一朵黄玫瑰。”

“后来呢？”达尔科问。

“你还愿意听下去吗？”

“当然，乐意至极。”

莫妮卡露出一抹羞赧的笑容：“我是伯爵之女，他是园丁，他应该比我年长许多，那时我才十岁，他却已经是个大人了。我经常跟在他身后，偷偷看他照顾玫瑰，也许是我对他太过关注了，我那愚蠢的表哥便对他产生了莫名其妙的敌意。一次，我父亲丢了一块金表，表哥指认是他拿了那块表。他力争自己清白，却还是在他房间里搜到了那块表。”

“我为向父亲辩解，告诉父亲一切肯定是表哥所为，可父亲因为惧怕表哥的侯爵父亲而选择了无视。那时我们的家族正受打压，疲累不堪，表哥的家族是我们唯一的依靠。所以，他只能被送进了监狱。”

莫妮卡擦了擦泪，看向达尔科：“很老套的故事吧，贵族就是这么虚伪卑劣。后来听说他在监狱里过得很苦，感染了肺炎，死在一个冰冷的黑夜里。我仍记得他被押走前看向我的眼睛。那时我太懦弱了，我该为他在警察面前多争辩几句。”

“莫妮卡……”达尔科依旧温柔地微笑着，轻抚她的肩。“一切都过去了。”

“是啊，一切都过去了。我的家族终究还是没落，我也不复往日天真，变成如今这幅模样，但他一直在我心里，从未消失。”

莫妮卡畅然地吐出一口气，显然说出心事让她轻松很多。

“如今的你依旧很美好，你所奋斗的是人类最为伟大光辉的事业，那就是和平。”达尔科温柔道：“我相信和平一定会到来。”

“我也相信，或许以后我会定居在法国，在我家的后院里种满黄玫瑰。”莫妮卡露出憧憬的笑容，随后便问：“你呢？达尔科，以前只和你见过几次面，从没像现在这样合作过，你为什么成为了特工？”

达尔科笑了笑，说：“我是波兰人，就这一点，难道不够吗？”

莫妮卡耸耸肩；“这倒也是。”

“好了我亲爱的姑娘。”达尔科站起身来，走向桌前的黄玫瑰，挑选了几束开得最盛最美的，用一张报纸小心地包了起来，递给了莫妮卡。

“早些回家吧，夜深了，我会担心你的。”

“谢谢你，达尔科，感谢你的倾听，还有你的黄玫瑰。”

“无论何时，我都在。”

二人相视一笑，莫妮卡也知自己不能久留，于是抱着花束离去，消失在了夜色中。

站在窗前，达尔科盯着莫妮卡的背影，久久没有收回目光。

良久，他感受到自己脸颊上一片冰凉，他摸了摸，露出一抹怅然的笑。

“已经这么多年了啊……”

——

回到丽兹酒店，莫妮卡瘫倒在沙发上，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有三四天没有见到夏佐了，也不知道他的麻烦事儿处理完了没有。她苦笑几声，将黄玫瑰‍‌‎插‎‍‌‌‍进‍‍了花瓶里，随即点起一根烟，站在窗前抽了起来。

不一会儿，她的房门被敲响，打开门，一个没想到的人出现在她面前。

“席勒中校……您怎么来了呀？”莫妮卡赶忙换上一脸妩媚的笑容，一只纤手就落在了洛克·席勒胸前的十字勋章上。

“莫妮卡……”洛克显然喝得有点多，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后，她不由分说地就往莫妮卡的房间里挤，挤进去之后就四处张望，弄的莫妮卡一脸莫名其妙。

“您在找什么东西吗？”她问。

洛克表情突然变狰狞，他一把钳住莫妮卡的肩，恨恨地问道：”夏佐在哪里？是不是你把他藏起来了？！嗯！说，他在哪里？“

“我不知道……中校，我也一直没见到他。”

“你骗人！你这个该死的法国婊子！你这个勾人的狐狸！居然还学会藏人了！”

“不……我没……”

啪！话还没说完，洛克就是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莫妮卡瞬间摔倒在地。

她捂住发烫的脸颊，努力抑制想要还手的冲动，随即深吸几口气，挤出几滴眼泪来，带着哭腔看向洛克，闪烁着楚楚动人的眼眸，娇柔地喊着：“席勒中校，我没有看见夏佐，这几天他一直不在……或许，或许他去找别的女人了！”

“哼！”洛克气得歪歪扭扭，一把将莫妮卡提了起来：“他弹的那首曲子不是给你的？他弹完就不见了，我找了他好久，找不到，敲他门，也没人应……我，我想要夏佐……”

莫妮卡看到洛克竟像个孩子般哭了起来，他颤抖着双肩哭泣片刻，随后抬起头，露出恶狠狠的表情。

“算了，既然他不在，那你来陪我好了……嘿嘿，我倒想知道，他要是知道你和我睡了，会是什么表情，哈哈。”

他将莫妮卡扔到床上，便开始解腰带，军服松开刹那，他就扑在莫妮卡身上，如一头猛兽一般，三下两下就撕开了莫妮卡的衣服，凑到她细嫩的颈间嗅闻着。

“不，中校，这样不行……”莫妮卡脸现惊慌，她知道洛克是来真的了。

“怎么？你还敢拒绝德意志帝国的党卫军？”

“我没有这个意思……”

“那就闭嘴！”

洛克发出几声狞笑，摁着莫妮卡，解开了自己的裤扣。

莫妮卡露出一抹嘲讽的笑，便再无挣扎。她呆滞着望着天花板，感受泪水从自己脸颊上划过时的那道‌‍‌‎‍酥‍‎‎痒‌‎‍感觉，顺着耳际，渗入发间。

随即她移动目光，看向那束沐浴在灯光下坠着晶莹水珠的黄玫瑰，它们多美啊，被人照料得好好的，纯洁，无暇，只要散发着迷人的香，就仿佛永远不会凋谢枯败。

她身形一颤，闷哼一声，尔后闭上了眼睛。

“无论在哪里，你都是我坚持下去的勇气。”

她眼前又浮现那拿着剪刀，坐在地上，一脸呆滞看向自己的人。她那时笑着，心想真应该上去给他一个拥抱，说上一句：“对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