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

-----正文-----

佐助要被放出来了。

鸣人第一时间从鹿丸那里听说了这件事，他激动地拍着鹿丸的肩膀大喊大叫：“我说啊我说啊，那些人是怎么突然同意的啊！”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鹿丸揉了揉被拍得有些痛的肩膀默默地从鸣人身边移开，“再说你不是去给他求情了。”

“我以为他们不会听我的说。”鸣人哈哈大笑着，看得鹿丸一阵头疼加嫌弃。

下午的时候众人终于在村门见到了忍界大战的另一名功臣，宇智波佐助。

看到佐助的一瞬间小樱便扑了上去，紧紧地抱住这个她喜欢了很久的男人。“佐助！”小樱眼圈红红的，努力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小樱…”佐助略带歉意地轻轻把她的手从自己腰间拿下来，转身对她道，“抱歉。”

小樱紧咬着嘴唇看他，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鸣人的大喊声：“卡卡西老师！”

这一声使众人齐齐转头看向身后，只见一个一身黑衣，顶着一头显眼的银发的颀长身影正在朝他们这边走过来。守卫出云恭敬地叫了一声：“六代目大人。”卡卡西笑着朝他摆摆手：“不要叫我大人啦！”

接着卡卡西走到门口那一群人面前，对佐助说道：“嘛，原本你应该被强制入狱的，但是由于你解除无限月读功勋卓著，而我成了六代火影，以及终结这场战争的功臣鸣人一再为你求情，所以你曾经的所作所为被免去处罚。切记今后别再乱来了，否则我得担责任。”说完眨了眨眼。

“嗯，”佐助看向卡卡西，“对不住。”

“那个那个，我们一起去吃饭庆祝一下吧！”鸣人见鹿丸不知何时已经离他八丈远，于是转而拍向了佐助的肩膀。

佐助看了看他，突然想起前一阵鹿丸唉声叹气来找他的时候，他也想叹气了。

“好主意哦！”井野单手搂住了佐井的脖子，很是捧场的说道。

“就去吃烤肉吧！”丁次也在一旁附和道。

“走嘛走嘛！”鸣人拽着佐助的黑色披风不撒手。

“唉…好吧。”佐助终是叹了口气。

“唉…好麻…唔！”话还没说完，鹿丸就被突然窜到面前的鸣人捂住了嘴。

鸣人刚想拉上卡卡西一起，就听卡卡西一脸歉意地对他们道：“你们去吧，我还有好多工作呢，就不跟你们一起啦。”看出鸣人的不开心，卡卡西单手摸了摸鸣人的头笑着说道：“好好玩哦。”

一群人呼呼啦啦地去了烧肉Q烤肉店，为了尽兴，男生们还点了啤酒。

“我说鸣人，你酒量行不行啊？”小樱隔着佐助看向刚喝了一瓶脸就变得通红的鸣人问道。

“我当然行，怎么不行！我还能喝好几瓶！”鸣人扯着脖子，伸手又拿了一瓶啤酒作势要倒满。就在他刚倒了半杯的时候手中的酒瓶被旁边的人夺去，放在了桌上他够不到的地方。

“别喝太多了。”佐助低沉的声音传来，按下了鸣人要去抓酒瓶的手。

“佐助你拦着我做什么，我还要喝的…嗝…说…”鸣人挣脱不动，只好放弃，转而拿起筷子去跟丁次竞争烤肉。

佐助看出鸣人有心事，不过这种氛围不适合戳破，佐助便任他发神经，只要他不耍酒疯。

对面的鹿丸又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这回有佐助在他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了。

这场晚宴在天黑下来的时候才在一片欢声笑语中结束，忍者们三三两两地各自散去，佐助和小樱在鸣人一左一右地扶着他往回走。

“那个我说…不至于吧…我又没醉…”鸣人看了看身旁的两人，默默地把手收了回来。

“你还说！”小樱挥起了拳头朝他面门打去，“上来你就灌了一瓶，要不是佐助拦着我看你现在已经耍酒疯了！”

“我现在不是没事嘛…”鸣人堪堪躲过了袭来的重拳，抽动着嘴角解释道。

“你脸很红，”佐助斜睨着他，“你真没醉？”

“啊没有啦没有啦，我现在很清醒的说。”鸣人挠了挠脸打着哈哈蒙混过去。

到了村口，佐助忽然对小樱说道：“小樱你先回去吧，我送鸣人。”

“诶？可是…”小樱本想和佐助一起回去的，结果没想到佐助竟让她先走。

“天黑了不安全，早点回去吧。我有话和鸣人讲。”佐助的语气不容置疑，小樱只好犹豫地和他们告了别。

二人不知不觉来到了木叶的湖边，晚风吹起了他们的衣角，夕阳倒映在湖面，有着深深羁绊的两人终以这种情形再度重聚，昔日一起执行任务的场景仿佛就在眼前。

就在鸣人不解地看向身边的人时，佐助打破了寂静，忽然说道：“我要出村游历，去看看外面的忍界和我当初看到的有什么不同。”

“嗯？”鸣人惊讶地看向他，感觉酒劲有些上涌。

“这是我的赎罪之旅。”他听见佐助这样说。

鸣人迷茫地看了他一会，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对方。如今佐助虽然回来了，但却还是要离开。

他不自觉地转头，看向火影楼的顶层，那是火影办公室，现在还亮着灯。

‘卡卡西老师还在工作啊…’他想，‘还真是忙呢。’不知怎的，他忽然害怕卡卡西也会像这样离开他。

此时佐助转过身，抬起完好的右手搭在鸣人肩膀：“为了追回我你不惜断了一条手臂，还为我这个犯下很深的罪孽的人求情，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我早就说过了吧，”鸣人歪头眨眨眼，企图让眼中的迷雾散去，“你是我的同伴，是第一个认可我的人，也是我拼命想要得到的羁绊啊。”

鸣人感到奇怪，按理说佐助应该一直都知道自己对他这样执着的原因的。却又听到佐助毫不相干地问道：“鸣人，你有喜欢的人吗？”

“诶？”鸣人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醉了，要不然怎么会听到这种问题从佐助嘴里问出来，然而他脑海中确实瞬间浮现出了卡卡西的身影，有笑着的，有战斗中的，有奔跑着的。他红了脸，诚实地说道，“啊…有啊…”

说完还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嘿嘿地笑着问：“怎么啦？”

佐助的手从鸣人的肩移到了他的脸颊，不知为什么，鸣人看到那只轮回眼中充满了悲伤。他听到对方问：“是…小樱吗？”

“怎么可能！”鸣人立马反驳，“小樱那么喜欢你，我怎么还会和你争嘛。再说了，小樱和你一样，都是我最好的同伴啊！”

“就这样吗？”佐助的语气越发的低沉，他的手指逐渐上移。

“啊…就这样啊…”鸣人不明所以，为何佐助的语气显得如此消沉。

“是雏田吗？”佐助又问。

“不是不是不是！”鸣人被逼无奈，“你怎么突然问这个啊！”

正当他为佐助奇怪的伤感情绪茫然无措时，忽然被对方的手遮住了眼睛。

失去视觉的瞬间鸣人不禁吞了吞口水，他有些紧张地问：“佐助你这是…”

对方呼出的气息打在脸上，鸣人浑身一个激灵，抬手拿开了盖在眼睛上的手：“怎么了？”

佐助的紫瞳盯着鸣人，里面好像一个盛满了哀伤的漩涡，就像卡卡西不知道鸣人眼中的欣喜是为了什么一样，此刻的鸣人亦是不解佐助眼中的苦涩源于何处。

“佐助你…”话没说完，鸣人便被佐助紧紧拥住，他听见耳边传来一贯清冷的嗓音：“我走了，既然有喜欢的人就勇敢上吧。”

佐助放开鸣人，轻点了他的额头道：“祝你幸福。”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鸣人目送他的身影逐渐变小直至消失不见。他还没从这离别的氛围中缓过来，有些头疼，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我的酒量真有那么差吗…’他边想边在湖边的草地上躺了下来，企图让风吹散他的恍惚。

‘佐助那家伙到底怎么了？’他闭上眼睛想。

另一边，佐助从一棵树上跳了下来，正好落在一手插兜一手拿书的颀长身影面前。

“卡卡西！”他叫了树下人的名字，看见那个正在看《亲热天堂》的人差点把书扔了。

“哟，原来是佐助啊…”六代目把书合上，“果然现在这么叫我的只有你了。”

“别装了，你早就来了吧，”佐助眼中的悲伤不再，“没想到六代火影竟然喜欢偷听别人讲话。”

“这你就冤枉我了，”卡卡西笑弯了眼睛，“我是工作太累了来湖边吹风的，恰好看到你们在讲话，我是好心才没有打扰你们的。”

“这些都无所谓，”佐助不甚在意地说道，“我走了以后，鸣人就交给你了。”

“不用你说，你们是我的学生，我当然会全力保护你们的啊。”卡卡西被佐助严肃的语气弄得有些紧张，他收起了书，放进了兜里。

“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佐助皱起眉头，“你不会看不出来鸣人的心思，但是如果你让他伤心了…”佐助的表情忽然变得凶狠，“我会带他走，而且永远不会回来。”

卡卡西愣了一下，随后摆摆手，虚虚地擦了擦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后颤巍巍地笑着说：“嘛嘛，别那么严肃嘛，我会帮你好好照顾他的。”

佐助对这个油盐不进的曾经的老师生气又无奈，他突然出拳击中了卡卡西身边的树干，剧烈的颤动使树叶纷纷落下来，吓得卡卡西月牙形的眼睛瞬间睁开成了圆形。

“我说卡卡西…”佐助没有看他，“你究竟在顾虑什么？”

“哈…”卡卡西终于不再笑，他恢复了以往的沉着稳重，背对着佐助道，“且不说我比鸣人大了十几岁，我们两个还都是男人…”

“嘁…”佐助不屑地嗤笑了一声，“想不到你还搞性别歧视。”

“你误会了，”卡卡西转过头看他，“我的意思是我是上面那个。”然后摊了摊手，颇为无辜，“你觉得鸣人会接受得了这样？”

“如果那个人是你的话，”佐助的语气十分坚定，“那个家伙肯定愿意。”

“………”

“年龄也根本不是问题，如果那家伙真的在意的话他也不会这样。”

“………”卡卡西接不下去了，他突然觉得原来佐助有时候也挺倔。但他还是把要害问题说了：“我是他老师。”

说完，卡卡西好像被抽走了力气，苦笑着说：“先不说你们这些年轻一辈的忍者，村里那些老人也不会接受，”卡卡西靠在了树上，“而且如果传出去，被称为忍界大战英雄的鸣人也会招来非议。在他当上火影之前，我不想给他带来麻烦。”

“你到底明不明白！”佐助扑上去抓住了卡卡西的衣领，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低吼，“鸣人他根本不在乎这些！”

佐助本想用武力打醒眼前这个搞不清状况的人，但在看到对方纠结又苦恼的眼神后他松开了手。他从没见过卡卡西如此痛苦的神情，即使是在谈及死去的带土和琳的时候。

“算了…”佐助认命地放弃，“我说真的，如果鸣人过得不好…我一定会带他走。”

卡卡西忽然把手放在了佐助的头顶，揉了揉后又恢复了笑脸，顶着佐助浑身散发的寒意说道：“嘛，那家伙不会走的。”

佐助惊讶于卡卡西的话，瞪大了眼睛看他，听到对方带着温柔笑意的语气道：“鸣人他…可是要成为火影的人。”

在佐助抬手之前卡卡西迅速拿下了自己的手，佐助恨恨地道：“你好自为之吧。”说完转身离开了湖边，临走时卡卡西听到顺着风传来的充满忧伤的声音：“不要让他失望…”

“不让他…失望吗…”卡卡西苦笑了两声抬头，此时太阳几乎已经全部落山了，只剩一小部分在远处的湖面上倒映出橘‌‎‎‍黄‍‎色‍‎的影子，就像躺在草坪上的那个‌‎‎‍黄‍‎色‍‎身影。

鸣人正闭着眼睛吹晚风，整个人醉醺醺的，忽觉一片阴影笼罩过来，他睁开眼睛，正看到一双月牙形的双眼。

“哟，”弯下腰看他的上忍冲他打招呼，“玩得好吗？”

“卡卡西老师？”鸣人不可置信地支起上身回头，“你怎么在这？”

“我来关心一下喝醉了之后在湖边吹风的学生，”卡卡西笑得温柔，“酒醒了？”

“卡卡西老师你说什么，”鸣人站起身，“我可没醉。”

“好你没醉，”卡卡西习惯性地揉了一把他的金发，“早点回去吧。”

“我还剩一点工作没做完，先走啦。”说罢，卡卡西转身向火影楼走去。

等鸣人反应过来时，卡卡西已经走远了。

卡卡西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他怕慢一点的话鸣人就会追上来。

‘在事情变得不可控制之前，’卡卡西在心里暗暗发誓，‘把它掐灭好了。’

但紧接着他的心不可遏制地抽痛起来，他知道自己放不下，但却不得不违背自己的心意，选择了逃避。

看到卡卡西逃也似的离开，鸣人难过地垂头，张了张嘴：“卡卡西老师…”

带着凉意的风吹散了他的话语，飘落在静谧的空气里，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