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颖最终没有完成他把每个项目都体验一遍的的目标。两人从白天做到日落西山，再到夜幕降临繁星点点。

李元颖穿着宽松的V领毛衣，纤细的锁骨还有小半个胸膛露出来，上面都是动情的点点红色。李元颖光着两条腿缩在赵合德怀里。

他不想进房间想看看夜景，赵合德依着他跟他一起躺在躺椅上。夜里冷，赵合德怕李元颖生病，在他身上披了个小毯子。

李元颖以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赵合德身上，“合德，你说我们现在还能去山里玩吗？”

赵合德无奈笑了笑。李元颖‎‌‍被‍‎操‎‎‍‌得走路都走不稳却还想着出去玩，他揉了揉李元颖的头发，“下次，等下次时间多我们再去。”

李元颖叹了口气，“哎，明天就回去了。我真不想回去，这里太舒服了。”

“我们圣诞节的时候再来，那时候下雪了，这里应该更漂亮。”

李元颖乖巧点点头，眼皮要合不合，“合德，我有点困了。”

“那我们进去睡觉。”赵合德把李元颖打横抱到床上，侧身抱着他一起睡。两个人纵欲了一天，累的不行，没过几分钟就睡着了。

回来的路上李元颖舍不得睡觉，扒着窗户看外面快速倒退的风景。赵合德知道李元颖不想走，又在周边多玩了几个小时才出发回去，出发的时候已经七点多了。

“元颖。”

李元颖扭过头，“怎么了？”

“还记不记得我们上次一起去上海签的那个项目。”出发之前赵合德接到了那边对接人的电话，“他们说活动办的很满意，过几天活动结束的晚宴，他们想请我们一起去参加，算是答谢吧。”

李元颖没有跟进这个项目的后期，没想到这个活动周期拉了这么长，竟然都快一年了。他点点头，“好啊。”

李元颖怕赵合德犯困，有一句没一句的跟他聊天。说话之间时间到也过的快，城市的影子渐渐出现在眼前。

吃的在去的时候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回来的时候两人都没怎么吃东西。已经快十二点了，李元颖和赵合德都饿的不行，也懒得回去再做饭，准备随便找个商店买点什么应付一下。

“这么晚了，哪还有超市开门啊。”李元颖盯着路边，硬是看不到一家开门的商店。

“肯定有的。诶那里有一家。”赵合德眼尖，看到前面有一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把车停到路边跟李元颖一起下车。

店里只有一个昏昏欲睡的大叔。李元颖和赵合德绕到后面几排货架选喝的还有面包。

门铃响了一下，进来一个年轻人，他把书包放到收银台旁边，从员工柜里拿出来一件员工服套上然后拍拍大叔，轻声说：“张叔，我来了，您回去休息吧。”

张叔惊醒一般坐直身体，看到面前的年轻人愣了愣才晃晃悠悠站起来脱下员工外套把位子让出来，走的时候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小崔，谢谢你啊，每次都早来半个小时。”

崔东安笑着从包里拿出来一本书，“没事儿。我这不是没事做嘛。”

李元颖多拿个几个准备当早饭吃，赵合德拎着购物筐跟在李元颖身后接着他扔进来的东西。

李元颖扭头看了看半满的篮子，“够了吧。”

“应该够了。”赵合德伸出手臂，李元颖会意挽上去，“去结账吧。”

崔东安还在低头看书，听到脚步声到收银台了才站起来抬起头，“您好，欢迎光……”

礼貌的微笑瞬间僵在脸上。三个人就这么滑稽的面面相觑，诡异的沉默化成一根根绳子，紧紧捆绑着他们。

李元颖觉得空气开始粘稠，呼吸都不顺了。他怎么想都不可能想到会在这碰到崔东安，还他妈是个收银员。他的脑子里只有两个字，我操。

崔东安的眼睛在两个人脸上晃了一圈，又停留在挽着赵合德胳膊的手上，嘲讽笑了一下。

李元颖感受到崔东安的眼睛在看哪里，竟然下意识心虚的把手抽回来，‌‍插‍‎‎‍进‎‌‍‍‌自己的荷包里。

赵合德愣了一下，心里泛起一阵悲哀和失望。他紧紧抿了抿唇，侧头看着李元颖，看到他把头低着甚至都不敢看崔东安。

他赵合德就这么不堪吗？跟他赵合德在一起就这么委屈他了吗？他们之间的关系就这么见不得人吗？

赵合德压了又压，最终是不想在崔东安面前和李元颖吵架丢了面子。

崔东安率先打破这个尴尬的局面，“您好，就这些东西了是吗？需要袋子吗？”

“要。”赵合德又想到那张飘到沙发底下的草稿纸，气不打一处来。他余光瞟到收银台旁边摆着的一排避孕套，心想，你让我不爽你也别想舒服，于是随手拿了两盒放在台子上，“还有这个。”

崔东安扫码的手僵住了，李元颖扭头不可置信的看着赵合德。赵合德笑着回望过去，“家里没有了，最后一盒昨天用完了。”

李元颖快速瞟了一眼站在一边愤怒又震惊的崔东安，皱了皱眉头想说什么，最后扔下一句“我去车上等你。”逃出商店。

崔东安把两盒避孕套恶狠狠地扔进购物袋里，看着赵合德阴阳怪气，“赵合德你一把年纪了，小心肾亏阳痿早泄。”

赵合德轻笑一声，付款拎起袋子回敬他：“元颖很满意就够了。”走出商店的时候还不忘补了一句，“总比一些人看得着摸不着要好。”

“你他妈的赵合德！”

赵合德看着崔东安盛怒的样子心情大好，头也不回的上了车。

赵合德刚坐上驾驶座李元颖就忍不住皱眉质问：“你刚刚什么意思？”

赵合德沉默。

李元颖扭过身子看着他，声音又大了一点，“你刚刚拿避孕套什么意思？说那句话什么意思？”

“对不起。”

“我要你说清楚。”

赵合德抬眸盯着李元颖的眼睛，“就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要让崔东安知道我们在一起，知道我们现在很好。”

“你需要让他知道吗？”李元颖心里一阵烦躁，“他现在跟你，跟我有什么关系？你需要让他知道吗？你把我当成什么了赵合德？你把我当成你在他面前炫耀的工具，你把我当成你们俩战斗里的战利品。你幼不幼稚啊赵合德。”

赵合德被问的哑口无言，李元颖说的没错。在那一时刻，他确实把李元颖当成了那个可以让自己炫耀，可以让崔东安愤怒的工具。

但是如果不是李元颖那个下意识的动作让他失望至极，他也不会做出这样荒唐的举动。

赵合德的语气也不太好，“那你呢？你刚刚松开我是什么意思？”

李元颖的眼神有一瞬间的闪躲。

赵合德继续说：“他跟我是没有关系。但你敢问心无愧的告诉我，他跟你没关系吗？你忘了他吗？你还爱他吗？你告诉我，你诚实的告诉我。”

“我……”李元颖低下头说不出话，过了半晌靠着座椅背过身去看窗外。

赵合德从李元颖的举动里知道了所有的答案。前一天，前半天，甚至前半个小时两个人都还在甜蜜，李元颖还躺在他身边跟他撒娇，现在却背对着他抗拒。

赵合德都在怀疑那些相爱的证据是不是只是他的一场美梦。他们的关系就是这么脆弱又畸形，表面的平静里藏着暗流汹涌，只要轻轻一碰就能碎。

赵合德叹了口气，从袋子里摸出一瓶水和一个面包递到李元颖眼前，见他不接就放在他腿上，然后牵住他的手轻轻地捏。

“元颖。我们好不容易出来约一次会，就别吵架了好不好？这个周末就一直开开心心的好不好？我错了对不起，别生气了宝贝。”

李元颖听到赵合德的道歉，心里泛起浓浓的愧疚和心酸。他反手牵着赵合德，“很晚了，我们回去吧合德。”

赵合德把李元颖送回家就自己回去了。李元颖躺在床上，脑子里全是崔东安的样子。

他瘦了一点，黑眼圈又重了一些，胡子没剃干净。但总的和记忆里的没太大区别。还是那个愣头愣脑，浑身带刺的样子。

李元颖自己都想不明白到底喜欢他什么呢？他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自己记挂那么久的呢？到底有什么地方比得过赵合德的呢？

李元颖想不出来。

这天晚上李元颖做了个梦，梦里只有赵合德。赵合德问他，元颖，你忘了他吗？你还爱他吗？

或许因为在梦里，李元颖有了更多的勇气。

他说，我忘不了他，我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