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病和实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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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漱没话说了,七点多的时候两人出门。他发现张宗终根本没把门反锁上,但现在说这个已经没有意义了,自己暂时没有跑路的打算。车开到了另一个区,路上一直在堵车。张宗终看着还挺心烦的,随口冲佟漱道:“这事一趟可能办不成。”
“为什么?”佟漱没明白他是怎么看出来的,问说。
“事情要是很顺利,去的路上基本也都是畅通无阻;要是办不成,路上十有八九会有各种突发状况绊住脚。”张宗终看了眼时间,“上次白思礼他们去常县,路上就有塌方把路面给埋了,我让他们折回去,他们还是坚持要去——”
佟漱心里咯噔一声,不至于这么严重吧?他更加后悔了嘴快跟过来,奇怪的是,张宗终说完以后却又不堵车了。两人顺畅地开进老太太家所在的小区,下车上楼。
老太太家在八楼,应门的人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肩上没别孝章,看上去很累、浑浑噩噩的。他老婆和女儿也在屋里,全家人都是萎靡不振的样子,女儿好像是个高中生,趴在桌前写作业。男主人自称姓刘,跟张宗终聊了几句,佟漱在旁边听,感觉情况其实跟于秋丽那儿差不多。无外乎是些半夜听到起夜的声音,四处走来走去的这些事。后来他们觉得家里不止老太太在闹,是因为脚步很轻快,感觉是在整个房间里转悠。
张宗终把佟漱喊到阳台上,问说:“你觉得怎么样?”
佟漱表情奇怪道:“……我感觉,没什么东西啊?可能跟我家那个鬼新娘一样,藏起来了?”他说不上来,只觉得这间房子跟他家闹鬼的时候感觉并不一样,那时候李海鹏和何果果夫妻俩进门都感觉阴冷,这家却完全没有,充其量有点不太通风,离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阴寒差远了。
“我也觉得不太对。”张宗终蹙眉道。
佟漱偷偷瞥了眼客厅里的夫妻俩,小声道:“会不会是忧思过度,心病?”
“我再去问问。”张宗终只道。
这次他倒是问出来了点新情况。刘先生和刘太太都在喝安神药,天天觉得身上不舒坦,累、上不来气儿没精神,大医院小医院跑了很多遍,查不出来器质性毛病,只能按更年期焦虑先治。他家明年高考的女儿虽然也被老太太托梦,但并没有听见过那些怪声。张宗终跟夫妻俩商量了一下,他家人今天会出去住宾馆,两人留下看一晚上再说。
一家三口收拾东西出门,张宗终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睛想了会儿,又开口道:“我觉得直接叫于玄来是对的,这家可能真的不是闹鬼,而是夫妻俩得了虚病。”
“什么?”佟漱下意识道,“体虚?”
“不是,”张宗终摇头,“虚病,你就当成是医院看不好的那种病吧,医院能看的病是实病。虚病得找看香的,设堂口的,或者那种家传的自称‘中医’的人看,碰巧于玄就是干这个的。”
佟漱在他旁边坐下,他倒是知道有些“中医”专开偏方治怪病,到底是不是中医不清楚。虚病和实病这个还是头回听说,张宗终又说:“保险起见还是留一晚上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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