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能够想到，莫家小公子在父亲葬礼结束的当天就仿若人间蒸发一般，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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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

刚问出这句话来，莫尘便后悔了，可是这一切已经来不及了。沈樊敏锐的察觉到莫尘语气中的惊悸和无助，莫尘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打击才会变成这样。他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了小尘？是遇到了什么事吗？”

莫尘一下子哽住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同沈樊说，难道要告诉他自己是因为遭到了亲生哥哥的轮流侵犯，所以才想要逃离？太荒谬了，这根本就不像是现实中能发生的事，更何况莫尘根本就说不出口。他沉吟了许久，才吸着鼻子哽咽道：“如果，如果没有任何理由的，我只是单纯想要逃离现在的处境，你会帮我吗？你会......带我走吗？”

这次换沈樊沉默了，他已经意识到了莫尘并不想告知他实情，他也不方便直接询问，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见到莫尘，同莫尘当面说清楚。沈樊深吸了一口气，而后重重吐出，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如果你不后悔，我愿意。”不问缘由的，只要是你提出的要求，我都会尽我所能来满足你。

莫尘有些诧异，沈樊竟然真的就这么答应了，并且也没有继续追问他缘由。现在不顾一切的和沈樊逃离根本就不可能，纵使他有那样的勇气，却没有足够的能力。他现在只想见见沈樊，同他说说话，他承认自己开始想念沈老师了。

二人没说几句就挂了电话，很多事情在电话上还真说不清，不过沈樊承诺他会尽快出现在莫尘面前，得到了这样一个承诺，莫尘便稍稍安了心。

调整好情绪后，莫尘又回到了住宿，他站在门口酝酿了很久，才敢推门进去。一进门便看到莫枭玥一脸严肃的坐在床边，低着头用手机发着什么消息。莫枭玥见莫尘进了屋子，便面带愁容的对莫尘说道：“我们现在就要回去，父亲他病情突然恶化了。”

一路上莫尘都精神恍惚，他坐在副驾驶坐上神情呆滞的望着前方。自刚刚莫枭玥同他打了预防针，告诉他父亲可能要不行的时候，他便头脑一片空白。尽管莫枭玥一直在安慰他，但莫尘只觉得厌烦。他不明白为什么不幸的事情总是要接连降临，似乎不把他逼疯就不肯罢休一般。莫尘承认，他的确快疯了。

回去的路上一直下着蒙蒙细雨，天也灰蒙蒙的，看起来特别低，仿佛马上就要塌下来似的。所有的一切都那么的压抑，令人窒息。

他们二人赶来医院的时候莫怀瑜和莫仞琰已经守在了那里。莫尘随意看了他们一眼后便不管不顾地冲进了病房，他看到父亲躺在那早已失去了意识，气息也十分微弱，整个人就像死人般毫无生气，但好在心电监护仪上还是有些许波动。莫尘来到父亲床边，将手轻轻覆在了对方骨瘦如柴的手上，俯下身子在他耳边轻声呼唤着。

兴许是得到了什么感知，莫父睁开了浑浊黯淡的眼睛，他现在连控制眼部肌肉都做不到了，眼睛只能堪堪睁开一条缝。他双眼无神的望着天花板，干瘪的嘴唇蠕动着似乎是在说着什么，莫尘将耳朵凑上去，想要听个仔细。

“走吧......走吧......”莫父的声音沙哑刺耳，仿佛是魔咒一般萦绕在莫尘耳边。“能走多远......就走多远.......”

说完这些话莫父便再次陷入到了昏睡之中。虽然父亲这话说得没头没尾的，但是莫尘心里清楚，这话就是讲给自己听的。他不知道爸爸为什么要让他走，难道爸爸也意识到了什么？莫尘不敢细想，他缓缓坐到了床边，死死盯着莫父的脸，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这时候莫怀瑜从身后走了上来，他轻拍莫尘肩膀，冷淡地说道：“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人照应着。”

莫尘摇了摇头，再一次违背了大哥的意愿，他也不转头看向对方，一字一句坚定地说道：“我要在这陪他。”起码在这最后的时间里，他不想离开爸爸。

凌晨，莫父走了，于睡梦中去世。他走得也算是安详，没有经历多大痛苦。

虽然早就清楚爸爸的身子已经快熬不住了，犹如那即将燃烧殆尽的蜡烛，但莫尘还是一时难以接受。这个世上最疼爱他，同他最亲近的人去世了，莫尘怎会不悲伤。他一脸麻木的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将父亲的遗体盖上白布而后推了出去，他太过镇定，镇定到不太正常。

莫仞琰有些担心，他上前拍了拍莫尘，想要安慰他一下让他不要那么难过，却在触碰到莫尘的那一瞬间愣住了。莫尘毫无征兆的直直向后倒去，莫仞琰心头一紧，立马伸手接住了莫尘向后倒的身体。将莫尘抱在怀里的那一刻，莫仞琰才惊觉，他竟然已经这么消瘦了，轻飘飘的，如同羽毛一般。

64.

莫父的葬礼由莫怀瑜负责办理，纵使他们父子两之前相处得就像是仇人一样，但莫怀瑜却没有因此而亏待莫父，反而是将他的葬礼办得十分隆重。

司仪宣读了莫父生前的种种事迹，他将莫氏企业发展到了鼎盛，是个曾经叱咤商界的风云人物。然而即便生前再怎么风光，死后不过一抔黄土罢了。

莫家的四兄弟分别站在灵柩两侧，诡异的是，除了小儿子莫尘满脸的悲痛与绝望，其他三个儿子却是一脸的淡然冷漠，仿佛这里面躺着的不是他们的生身父亲，而是一个陌生人。

待所有的仪式都结束后，遗体也该送往火葬场火化了，莫怀瑜和莫枭玥前去处理火化事宜，考虑到莫尘情绪不大稳定，便没有让莫尘跟去，并且还让莫仞琰留下来守着他。莫尘倒也乖乖的没有拒绝，只是像个木头人一样的看着那些人将父亲的遗体运送上车。

莫尘望着渐渐驶远的灵车，忽然就控制不住情绪大声哭了起来，这是他自莫父去世以来第一次毫无顾虑的哭泣，他就像是回到了十岁的时候。那时候他还可以躲在父亲的怀里尽情的撒娇哭泣，但现在再也没有人将他那样抱在怀里耐心劝哄着了。

他，彻底的成为了一个孤儿。

忽然一股暖意从背后袭来，腰间一紧，有人抱住了他，他回头一看，正是二哥莫仞琰，只见对方皱紧眉头一脸心疼的望着自己，这样的眼神瞬间将莫尘刺痛，他嫌恶的推开了对方，自顾自的朝一个方向走去。走到一半，他忽然神经质的转过身，指着正欲跟上来的莫仞琰，严肃道：“不要跟着我，我想自己静静，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莫仞琰显然是被他的话给伤害到了，一脸落寞的看向他，就像是被主人抛弃的大狗，眼巴巴的望着主人，却又怕惹怒对方不敢上前讨好。莫仞琰怕自己接近又刺激到莫尘，便也只得看着莫尘越走越远，直至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本以为莫尘真的只是去散心，没过多久便能回来，但是出人意料的是，他整整一个晚上都不见踪影。莫家三兄弟这才开始慌了，他们急切地寻找监控记录，企图能够从中找到莫尘的身影，但是莫尘好似早就谋划好了，躲过了所有监视器。最后他们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监控里发现了莫尘几秒钟的影像，他上了一辆牌照不明的黑色车子，之后便再没了踪迹。

没人能够想到，莫家小公子在父亲葬礼结束的当天就仿若人间蒸发一般，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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